這天,天氣晴朗,蔚藍的天空仿佛一塊藍綢,上面漂浮著棉絮一般的云,軟綿綿的,變化無窮。
偶有飛鳥掠過,寧靜柔美。
屋內,秦時笙倚窗看書,纖纖玉指翻著書頁,風吹進來,亂了她爾際的一縷碎發,她隨手勾在耳朵上,又翻了一頁。
外面,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是珠簾被撩開,即便丫鬟很小心,珠簾也難免撞到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
“姑娘,二房出事了。”
連翹瞪了眼白芍。
“出什么事了,讓你如此著急忙慌的,連規矩都忘了,姑娘面前,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秦時笙放下手里的書。
“五姑娘不知為何與九姑娘起了爭執,兩人吵了起來,推搡間,五姑娘摔倒在地,臉被地上碎瓦礫劃傷了,五姑娘一氣之下,推了一把一旁勸和的十一姑娘,十一姑娘就落了水。”
秦時笙皺緊了眉頭,站起身。
“走吧,去榮安堂。”
榮安堂,秦時笙一進門,便聽到一陣鬼哭狼嚎,柳氏跪在地上哭著求老太太為秦時初做主,顧氏則在一旁指責柳氏,說她身為太太,沒有管好庶女。
“可憐我家歆姐兒,本好意勸阻,五姑娘多狠的心啊,這春寒料峭的天兒,竟將她推下湖里。”
秦時初已經毀了臉,愛女心切的柳氏哪里肯讓顧氏再污蔑,當下便要上前與顧氏扭打在一起。
老太太氣狠了,拿起手杖對著柳氏和顧氏一人打了一下。
“來人,帶二太太,四太太下去,全部都給我滾回自己房里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房門半步。”
柳氏跪在地上扯著老太太的衣擺,死死不撒手。
“母親,初姐兒馬上到了及笄的年紀,如今,臉傷了,這不是斷了她的活路嗎。”
老太太也不想孫女兒毀了容,影響了親事,再者,如果初姐兒說不到好親事,后面幾個妹妹都會被耽誤了。
“那你想怎么辦。”
柳氏直起了身子,端坐著。
“大嫂出身兗王府,與宮里一向熟稔,求大嫂遞個帖子進宮,請太醫院院正林逸林大人來府里,他最是擅長去疤。”
柳氏端坐著,盛氣凌人般開口,哪里像有求于人的,反倒像楚氏欠她似的,這讓秦時笙火大。
“二嬸娘,好大的口氣,這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讓母親鞍前馬后,真是不知道,二嬸娘您哪來的臉面。”
秦時笙一襲玫紅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淡藍色繡仙草腰帶將那不盈一握的柳腰肢束緊,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隨著走動,裙擺上的梅花飛曳,全露天真。
“笙姐兒,長輩說話,你怎能胡亂插嘴,你的禮儀規矩都學到哪里去了。”
眼下,秦時歆還昏迷不醒,四太太當然也希望能請到林大人進府,墻頭草模樣顯露無疑。
“喲,四嬸娘,方才您還與二伯母吵的面紅耳赤,這才片刻,您就站在二伯母這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五姐姐是您生的呢。”
秦時瀾溫溫吞吞的聲音,卻讓顧氏鬧了好大一個沒臉,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不敢再說話了。
“笙姐兒,你和初姐兒,歆姐兒都是一府姐妹,你們向來感情好,這不是嬸娘也沒了法子,只能求你母親幫個忙。”
楚氏看了看老太太道。
“要我遞帖子進宮沒問題,但我只負責將太醫請來,所有的費用二房四房自個兒承擔,這是你們二房四房自己鬧出的事兒,后果就該自行承擔。”
顧氏還不樂意,覺得秦時歆是被連累的,這費用該二房全出或者是公中所出,被老太太瞪了一眼,立馬乖乖不敢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