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繡娘的面容溫和,唇角微微揚起看似溫柔,性格卻極為倔強,十分外柔內剛,表面上看起來對誰都是三分笑,但實際上對人極為的疏離淡漠,輕易不會和你交心。
秦時笙來到了柯繡娘的房間,巧笑嫣然笑道。
“師傅,弟子來了!”
柯繡娘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簡潔有力的發話。
“恩,今日分綠色的線出來,所有綠色的線都要。”
秦時笙沉吟不語,但也不多話更不套近乎,只拿起一堆綠色線,倚坐在靠近窗戶口,正對著陽光的地方,膝上鋪了塊白色的松江布,慢慢的開始分線。
光綠色絲線就有幾十種之多,必須要全部分出來好讓柯繡娘用。
她正在繡一副秋日的殘荷圖,如今正是繡到荷葉的部分了,涉及殘荷顏色又有不同,這其中又有些講究,荷葉顏色過度也十分重要,處理不好會顯得極為生硬不好看。
什么是大師,能將一副好繡品繡的像畫上去的一般,讓你不用手絕對分辨不出來這是繡的,這才是真正的大師,柯繡娘就是這樣的。
她有幸見過柯繡娘送給母親的一副繡品,黃山松柏圖,一開始她看時真的以為是哪位大家繪畫的,誰知無意中用手一摸才發現這竟然是繡上去的,真真是巧奪天工啊,絕對是藝術品。
正是這份藝術品帶來的魅力,才讓秦時笙堂堂縣主癡迷于繡技,拜服在柯繡娘名下學習。
這幾日她都沒有拿針,而用心的在分線,分的越細越好,抽空會看看柯繡娘的作品用色把握和過度自然等,越發覺得自己淺薄無知。
許是因為自己是縣主的關系,柯繡娘并不會訓斥她,做錯了只是晾著她,不吭聲,讓自己揣摩去,直到你領悟出來為止,這點秦時笙并不以為意,她知道學手藝這一向是很鄭重的事,師傅要打要罵都是理所當然,絕活不是那么好學的,她已經很沾光了。
分完線師傅沒有吩咐其他活,秦時笙沒事可干,屋里活不用她,女使伺候的很好,就連廚房都特意囑咐過,只要是師傅和夫子吩咐,一定先干了,不能拖延。
她只得坐小繡墩上撐著下巴看柯繡娘繡花,一針一線針腳很密,用色特講究,不知不覺她看入迷,心里細細的琢磨,要是我自己繡會怎么樣?差別在哪里?
就在秦時笙入迷出神的時候,柯繡娘說話了,那聲音有點沙啞,她嗓子不好,聲音很難聽像鋸木頭刺耳的很,所以她輕易不說話。
“你不用著急學針法,針法很好學,不用一個月都能學會,包括雙面繡針法也是一樣的,但這功夫不到家了,你也出不來的,你只要回去把平針學好,練熟悉了,練到極致的時候,再去學其他的針法,一通百通了,你在繪畫上有著很高天賦,好好靜心學,定能出頭的,哎!你瞧,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你是縣主,要什么沒有呢!”
柯繡娘說完后臉上又出現了那悵然若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