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弄墨等人這邊,在聽小六說了經(jīng)過之后便去車馬行租了一頂轎子找人抬著去了石家。
“我是縣令大人家里的丫鬟,貴府的姑娘前幾日和我們家小姐有過一面之緣,我們家小姐命我接貴府的姑娘過門敘舊。”弄影一敲開石家的大門便開門見山地道。
石大牛和他媳婦葉氏見弄影一副大家小姐的氣派,那像個丫鬟,再看到弄墨旁邊跟著的轎夫抬著轎子,一時之間竟不敢回話。
小六把鋪子里的東西搬到家里,假裝碰巧遇到一般出來招呼道:“弄墨哥哥,您怎么有空來這?少爺好久沒來我們鋪子吃早食了,我們家最近新上了鮮蝦小餛飩少爺肯定喜歡......”
石大牛見小六和弄墨相熟的樣子,忙拉了拉小六的衣袖問道:“小六,你認(rèn)識這位公子?”
“當(dāng)然了,這是我們縣令少爺身邊的弄墨公子,經(jīng)常和少爺一起來我們西市。哦,你們家是賣豆腐的,少爺可能沒來過你們鋪子。”小六似乎一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樣子。
石大牛夫婦聽小六這么說,也放下了心中的防備,小心地陪著笑:“這位小姐,縣令家的堂小姐真認(rèn)識我們家大蓮?”
弄墨看他們一副想要細細打聽地樣子,狀做不耐道:“誰有空來騙你們,我們還有事情呢,趕緊讓你們家姑娘出來。”
“是啊,我們家小姐等著呢,小姐的事情我們可耽擱不起,麻煩您把貴府的姑娘請出來吧。”弄影和弄墨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石家夫婦也不敢再多問什么,叫了石大蓮出來便目送著他們走了。
至于有沒有拉著小六打聽些什么,弄影他們就不知道了。
這要是大戶人家弄影他們肯定是糊弄不過去的,連個帖子都沒有,誰能放心自己姑娘就跟著陌生人走呢。但是石家是小門小戶,縣令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是皇帝老兒般的存在了,哪還敢問些什么。
弄影帶著大蓮在公堂的側(cè)面找到了紅豆,紅豆見大蓮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低聲安慰道:“你先在這邊住幾天吧,等我這邊忙完了再幫你想辦法。”
大蓮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弄影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之前的她已經(jīng)做好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打算了,現(xiàn)在有紅豆愿意幫她,她更是感激不盡,在心中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自我了斷,現(xiàn)在總能看到一絲希望了。
紅豆覺得大蓮應(yīng)該是剛到陌生的地方有些緊張罷了,見她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不肯離開,也只能先由著她。
宋子孝等人正在二堂等著仵作的檢查結(jié)果,圍觀群眾們也還在公堂門口等著。
“大人。”仵作在門口請了一聲便走了進來,“小人檢查了雷根正的尸體,他的眼口鼻處均有充血的痕跡,看樣子應(yīng)該是死于砒霜中毒。另外,小人還在他腿上的傷口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砒霜的粉末。”
“砒霜?難道真是宋小河把砒霜放到蒲棒里給雷根正的?”宋子孝不禁做出了一個假象。
雖然宋小河說蒲棒是雷根正自己去河邊摘的,但是現(xiàn)在雷根正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現(xiàn)在誰也不能確定那根蒲棒到底是誰摘的,如果是宋小河給的呢?
宋子文當(dāng)了宋小河這么多年的師傅,他覺得小河不像是會殺人的人:“村里爭田水是常有的事,有矛盾也都當(dāng)場解決了,沒有過了這么久還動手的。”
“對啊,小河個老實孩子,那么久的事情不會放在心上的。”任萍萍著急地勸著宋子孝,希望他可以放棄這個想法。
知人知面不知心,紅豆覺得人品道德和學(xué)識經(jīng)歷都是不能作為證據(jù)的,學(xué)識不代表能力,也同樣不能代表人品。
對于宋小河這種癡迷于實驗研究的人來說,人命也許也會成為他們的試驗品。君不見當(dāng)初某高校的劉某某不就是為了證實“熊的嗅覺敏感,分辨東西能力強”這句話是否正確,先后兩次把摻有火堿、硫酸的飲料,倒在5只動物園飼養(yǎng)的狗熊的身上或嘴里。作為一個成年人,一個高校知識分子,他不知道狗熊是保護動物嗎?不知道硫酸的傷害嗎?他都清楚,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傷害它們。
不過話說回來,按照現(xiàn)代社會的一個共識“拋開計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來說,紅豆覺得砒霜作為小農(nóng)時代粗放式制作出來的毒藥,很難做到一點點就有很強的毒性。兇手到底是不是宋小河,做一個簡單的實驗就可以明白了。
“爹爹你給人開藥方都有量的要求,那殺死一個人要多少的砒霜啊?”紅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宋子文聽到紅豆的問題,瞬間明白了這里面的問題:“對啊大哥,如果小河要在蒲棒里下砒霜,也只能在表面灑一點點,多了雷根正就能看出來了。那一點點的砒霜應(yīng)該還不能毒死一個人,而且砒霜要吃下去毒性才大,直接接觸傷口毒性沒有那么強。”
“如果要證明雷根正是被人毒死的還是被腿上的砒霜害死的,只要把他的腿割開看看就知道。如果是腿部的砒霜害死他的,那腿部傷口附近肯定會有一些出血和腐爛。”宋子文作為一個鄉(xiāng)村郎中,對砒霜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仵作聽了宋子文的話也點頭:“道理是這么說沒錯,那我去看看。”
沒過多久,仵作回來報告說,雷根正腿部的砒霜只留在表面,傷口里面很正常,甚至都已經(jīng)有愈合的痕跡了。
“他是被人喂了砒霜死的。”宋子文也去檢查了一下雷根正的尸體,發(fā)現(xiàn)他舌根處有發(fā)黑的癥狀。
“劉菊說謊了。”宋子孝想起剛剛在公堂他問了劉菊雷根正的情況,劉菊都說和平時差不多,但是雷根正是中毒死的,毒發(fā)的過程怎么可能是平靜的。作為他的枕邊人劉菊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就是怎么撬開劉菊的嘴,讓她說出實話。
“不如去查查看砒霜是哪里來的,現(xiàn)在砒霜只有醫(yī)館才能買到。”紅豆想起現(xiàn)在買砒霜這種毒藥都是需要登記的,提議道。
宋子孝點點頭,吩咐身邊的衙役道:“你們?nèi)ゲ橐幌赂鱾€醫(yī)館的賬本,看看最近都有誰買過砒霜,記得把賬本都給我拿回來。”
衙役們立馬分散開往縣里的各大藥鋪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