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趙郁跟李點的交談聲,后面的空氣依然凝固著,偶爾有眼神在趙郁和紀開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似乎非常好奇,曾經那樣羨煞眾人的情侶,分手后,再次見面,會有怎樣一番令人激動的狗血場面呢?
畢竟,關于他們兩人之間分手的傳聞可是那么那么那么的狗血。
然而,兩個當事人都言笑自若,如無其事,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大概是放下了吧,畢竟也都過去好幾年了。
李點付了款,假咳了兩聲,胖胖的手臂搭上其中一個人的肩,對著呆若木雞的其它人說道:“走唄,大家伙兒。”
像是剛回過神似的,一行人才表情各異的抬起腳步,跟著工作人員往里走去。
可,柜臺前卻還有一個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趙郁看到有個人回身,想叫紀開,可剛一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另一個眼疾手快的人捂住嘴巴,飛快地拖走了。
趙郁看著一群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這才感覺輕松不少,一直僵直著的背,微微放松下來,她收回視線落到紀開的身上。
這個,讓她獨自在家買醉了好幾晚的男人。
好幾個月不見,那個醉生夢死的晚上,彷佛,真的只是像她做的一個夢一樣。
夢醒了,各歸各位,各司其職。
對于那天早上他離去之前要了號碼,卻不聯系的行為,她雖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也在喝醉的那幾天想開了,她預期的,不就是那樣兒。
他們之間的交集,越少,越好,最好,就別再碰見了。
面前的男人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短得不能再短的寸頭,只是身上的毛衣,換成了夏天的短袖。
他的嘴角微微彎著,漾出好看的弧度,漂亮的桃花眼閃著柔柔的光,他看著她,安靜的,溫柔的,攝人心魄的。
趙郁不知道,這個場面,她該說些什么,可是,她的工作不允許她就這樣呆呆地面對著客人。
“還有什么事兒嗎?”
“想跟你說說話。”
幾乎是話音剛落,紀開就回答了她,他仍然掛著勾人的笑容,彷佛聽不出她話語中帶著的疏離,又或者,他聽到了,但,他忽略了。
趙郁的臉上掛著一絲迷茫,不解。
紀開笑得更......
額......
趙郁無奈了。
公共場合啊大哥,能不能不要對著我笑得這么騷啊!
心中剛生出的那一點兒疏離感,在紀開的浪得飛起的笑容里消失殆盡。
“我上著班兒呢。”
紀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問:“幾點下班兒?”
“額......快了,吧。”趙郁遲疑了一下。
紀開點了點頭,帶著他那浪得飛起的笑容轉身,走到大廳一角的沙發上坐下,半靠著,掏出手機,擺明要等她下班。
得,又TM碰上了。
趙郁跟同事做好交接,去更衣室換衣服,換完自己的衣服,又照了照鏡子,拿出口紅在唇上涂了兩下。
走到大廳,紀開正靠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根煙,吞云吐霧。
似乎是有感應,他忽然扭頭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遠處表情有些糾結的趙郁。
紀開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摁滅手中抽了一半的煙,站起身。
對上紀開的眼睛,趙郁默不作聲地移開視線,落在他身后的沙發上,走過去。
“先出去?”紀開的嘴角仍是噙著笑意,只是比剛才要收斂了一些。
趙郁沒說話,用行動表示贊同,她的余光已經瞥到前臺兩個同事張望過來的好奇的目光了。
紀開問:“晚飯吃過了?”
兩個人并排走著,紀開靠的有些近,兩個人的手肘偶爾會碰到一起,趙郁不動聲色的稍稍拉開了一點兒兩人之間的距離。
“吃過了,你呢?”趙郁說。
想起剛才的一大伙人,他應該也吃過了吧。
“嗯,那喝點兒東西?”
“嗯。”趙郁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有沒有地兒推薦一下?”
趙郁拋開心里的思緒想了想,還真沒地兒可推薦是,“隨便找個地兒吧。”
說完,她想起小電驢還停在這附近,又連忙改口,“要不就隔壁吧。”
出了門,趙郁指了指會所隔壁的那棟樓,“我記得上次吃飯的餐廳樓上好像有家咖啡廳。”
“嗯。”紀開單手插在褲兜里,看著她搖著蒲扇的手,散漫的應了一聲。
趙郁正好側過臉,見紀開盯著自己手中的蒲扇,于是遞過去,“挺熱的,扇扇風?”
紀開也沒客氣,接過蒲扇,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兩圈這個別致的小玩意兒。
紀開先是試著給自己扇了兩下,然后把扇子換到另一只手,舉到趙郁的后背。
趙郁走著,忽然感覺背后一陣陣風,扭過頭一看,竟然是紀開在給她扇風,她睫毛顫了兩下。
“我不熱。”
紀開恍若未聞,不為所動。
得,這是個大爺,選擇性耳聾。
還好,沒走幾步兩人就到了隔壁樓,進了一樓,在一樓的指示圖瞧了瞧,便乘著電梯,上到了八樓。
進了咖啡廳,趙郁還在想坐哪兒好,就感覺后背被什么東西拍了一下,她扭頭看過去,紀開已經收回了手。
“靠窗還有沒有位置。”紀開朝一旁的工作人員問道。
工作人員說了句,“稍等。”
然后打開手中的IPAD翻了翻,“有的,這邊兒請。”
工作人員領著倆人往窗邊的位置走去,趙郁邊走邊想著紀開剛才那句靠窗還有沒有位置的話,莫名的,就讓她第一時間聯想到,以前買火車票的時候,就老是聽到有人問,靠窗還有沒有位置的場景,心底,暗戳戳的樂了樂。
兩人落座,服務員拿著菜單遞到了兩人手里,趙郁點了一杯檸檬茶,然后又要了一份點心,意思意思。
點好單,服務員便走了,剩下他們兩個人,霎時間,趙郁又感覺有些尷尬起來了。
跟紀開,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如今兩人都沒什么共同話題,那紀開,又到底會跟她說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