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鈺凝失蹤的時間，是……十月十七號！

蕭夏又仔細(xì)看了一遍借據(jù)，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蕭鈺凝從小都不缺零用錢的，她無論要什么父母都可以很快辦到，更何況她還有蕭夏這個姐姐可以幫忙。一下子借五萬元，她要做什么？

“你再看看這個叫做尹妍麗的女人，我和蕭鈺凝在一起的時候，從沒聽她說起過這個女人?！?

蕭夏印象中周圍也沒有叫尹妍麗的女人。

這時房間的座機響了，虞理群幫蕭夏接通電話，好像是蕭夏父親打來的。

“爸，我是蕭夏，嗯……虞理群也在?！?

“蕭夏，我……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到陽臺上講電話。這件事情先不要讓虞理群知道……”父親的聲音莫名其妙的顫抖著，又有些哽咽。

“你說吧，我現(xiàn)在就一個人在陽臺！”蕭夏獨自來到陽臺，從外面把門掩上。虞理群在沙發(fā)上探了探身子，望蕭夏一眼。

“蕭鈺凝，找到了?！?

虞理群還在研究那張借據(jù)，蕭夏在他旁邊坐下，假裝鎮(zhèn)定地喝起咖啡。

蕭鈺凝的事情……直覺告訴蕭夏，暫時，不要告訴他。

“夏姐，伯父打電話來說了些什么？難不成又是給你安排相親、找對象？”虞理群抬頭打量著蕭夏，調(diào)侃說。

不由得面上一紅，蕭夏急了：“嘿！你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蕭夏借口到公安局拿一份證明資料，讓虞理群暫時先留在自己家里。到了警局，蕭夏和一臉呆滯的母親擁抱過后去找父親，卻在看到父親背影的時候被一個蠻橫的中年男人狠狠推了一下，蕭夏一個踉蹌險些撞到墻上。

中年男子若沒事人兒一樣抽著煙插隊，不時朝前排辦證的人喊：“磨磨蹭蹭……我們后邊的人還要辦證的！”

等蕭夏再想追上父親，已經(jīng)不見了他的身影。蕭夏搖了搖頭，上二樓找刑偵科的邱鴻飛，來辦公室找他總不會碰不到了吧？然而后面結(jié)果恰恰是這樣的，他不在。

“請問邱鴻飛同志，今天有來上班嗎？”蕭夏畢恭畢敬地推開刑偵科的門，抬頭只看到兩個身材高挑的女警。

“邱鴻飛今天提前下班，你找他有事？”其中一個女警站在壁柜前整理著一卷卷檔案材料，她熟練地把它們分成好幾堆，然后歸類上架。

另一個站在窗戶前的女警聞聲望向蕭夏，募地笑了。蕭夏尷尬地收起常常掛在嘴邊的笑意，漸漸嚴(yán)肅起來。

那名女警看著蕭夏的眼神明顯恍惚了一陣子，她怔怔地問蕭夏：“你是邱鴻飛的朋友么？你這個時候找他真不是時候，他剛走，你要不明天早點來找他？”

“不要緊的，我問兩位女警官也一樣?！笔捪目邕M辦公室的門，走向窗前那名女警。

“有關(guān)機密的事情不能告訴你，其余的我可以提供咨詢?！北诠袂罢局呐淅涞馈?

蕭夏停下腳步，說：“我是來問一個案子的，關(guān)于蕭鈺凝她……”

“那個失蹤兩個多月的大學(xué)生？”窗前的女警打斷了蕭夏，她面上的表情突然豐富起來，詫異、驚恐、了然、悲傷……

蕭夏愣在原地，直覺告訴蕭夏，這個女警知道蕭鈺凝的案子，她可能就參與這個案件的調(diào)查。從兩個女警的神態(tài)分析，案子的進度并不如人意。

“公安局聽說已經(jīng)找到尸體了，我來確認(rèn)一下到底是不是她?！?

“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是她的姐姐，蕭夏?！辈诲e，是親生姐姐。

壁柜前的女警皺起了眉頭，細(xì)細(xì)掃視一大排檔案袋資料，最后抽出一本。她翻了幾頁，然后朝窗前的女警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

窗前的女警帶蕭夏下樓，其間蕭夏問了她的名字，叫左芷卉。

“你們是在哪里找到蕭鈺凝尸體的，什么時候？”

左芷卉只管帶路，不回答蕭夏的問題，所以自己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就是這里了！”左芷卉甩了甩額頭的一縷碎發(fā)，指著門上掛著的牌子說，“暫時停在審訊室，你進去之后就可以看到你妹妹蕭鈺凝了。不過你最好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你們的父親也在里邊了，你照顧一下中老年人的情緒……”

左芷卉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說到做心理準(zhǔn)備的時候，蕭夏心底猛地咯噔了一下。

審訊室前，蕭夏徘徊了很久，在這十幾分鐘時間里左芷卉一直在蕭夏旁邊默默地站著。直到二樓有人叫左芷卉上去，她才跟蕭夏抱歉一聲走掉，而蕭夏就在她走之后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除了父親的哭聲，還有幾個警察的低聲議論。蕭夏的步子慢慢沉重起來，見到父親，摸出一根中華煙點上遞給他。父親嗚咽一聲，接過香煙猛地吸了一口，緩過勁來不禁聲淚俱下。

“你去看一下蕭鈺凝……”

蕭夏雖然在兩個月之前就有了面對生離死別的準(zhǔn)備，但是沒想到今天這個情境下蕭夏竟然無法鎮(zhèn)定地走到蕭鈺凝面前，而那雙動過無數(shù)尸體骸骨的手忽然僵硬地掀不開一層薄薄的白布。

白布似乎還在隱隱起伏著，底下的呼吸還在么？

蕭夏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嚨，緩緩閉上雙眼，右手攥住白布的一角用力向下一扯。

蕭鈺凝安詳?shù)靥稍谀抢铩?

“蕭鈺凝終究是先我去了，她怎么會那么傻，是哪個混蛋把蕭鈺凝害成這樣！”父親聲嘶力竭的痛斥著兇手的歹毒，在幾個警察不停的勸慰下止住了兩行橫流的老淚。父親順著墻角蹲下，遠(yuǎn)遠(yuǎn)地望向這邊，嘴里喃喃著低聲喚著蕭鈺凝的名字。

一個親人躺在你面前，若是沒了呼吸，任誰都無法克制自己崩潰的情緒。蕭夏是世上最尋常不過的俗人，蕭鈺凝正如蕭夏生命中的一抹彩虹，曾經(jīng)絢麗，伴蕭夏走過十九個春夏秋冬的輪回?？上Р屎缫坏┫в谘矍埃捪谋阍僖矊げ换厮镊扔啊?

現(xiàn)在蕭夏唯一想要確認(rèn)的只是那個夢境，于是俯身去看她另一邊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