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獎勵：單身公寓一間，鑰匙在＊＊街中央的梧桐樹洞，請速取，”

蕭夏接到消息，飛一般的奔了過去，喜悅之情可以想象。

而同時，她也接到了一個不好的信息。

她的妹妹，蕭鈺凝失蹤了。

時間，恰好是她過完十九歲生日的第二天。

她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不留下一絲痕跡，就連她最愛的紫水晶手鏈也忘在了桌上，沒有帶走。

黃昏之計，蕭夏吃過晚飯后坐到床上，一遍遍翻著蕭鈺凝生日宴會當天所有的相片，細數著宴會上和蕭鈺凝有過談話的人。里面有蕭夏認識的朋友，但更多的，是蕭鈺凝從不向蕭夏提及的人。

從照片上蕭夏甚至看不出誰和蕭鈺凝的關系最親密，人人都是一副歡笑的嘴臉，通通帶著歡喜的面具圍繞在蕭鈺凝周圍。

數百張照片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所有蕭鈺凝在內的照片中都沒有她的男朋友虞理群在內。而據蕭夏所知，虞理群從來都是寸步不離蕭鈺凝的，那天蕭夏也收到蕭鈺凝的邀請前去參加了她生日宴會，所以蕭夏肯定，虞理群那天也是去了的。

蕭鈺凝失蹤后，蕭夏曾找過虞理群問起這件事，他只說自己那天和幾個朋友喝高了，坐在大廳的一旁打盹。

他這么一說，蕭夏條件反射性地回憶起來：宴會的時候蕭夏也喝了不少，隱約記得虞理群就坐在蕭夏旁邊；然后蕭夏恍恍惚惚地瞇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宴會差不多結束了，而虞理群還在沉睡。

幫蕭鈺凝安頓好一些朋友之后，蕭夏打算回自己的單身公寓，這個時候，蕭鈺凝卻執意要開車送蕭夏，虞理群在她身后也說了一樣的話。

清楚地記得，蕭鈺凝和蕭夏說過的最后一句話——蕭夏只怕，這一輩子也難聽到了。

她說，姐，晚安，再見。

不料，這句再見，終成了不見。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夏輕輕撕掉一頁頁臺歷……

蕭夏搬出了那座單身公寓，在寧安的近郊區找到了蕭夏第二處安身的地方，一個別致的小樓閣。

前陣子房東帶上妻子和女兒出國做生意，蕭夏才僥幸以廉價的租金租下了整座房子。空曠的兩層房子，除了蕭夏，還有一只房東交給蕭夏的飼養的老王八。

蕭夏問自己，是否完全適應了沒有蕭鈺凝的日子？

距離蕭鈺凝失蹤的日子已經有兩個多月，蕭夏漸漸習慣了自己新的生活方式：可以整日悶悶不樂地發呆，然后看著一抹白色飄過眼前漸漸消散；可以來回奔走在單身公寓、公安局和檢察院之間，享受著簡簡單單的三點一線；可以……

蕭鈺凝燦爛的微笑依舊歷歷在目，蕭夏問自己：是否還可以陶醉在她小時候一聲聲的“姐姐”中？是否還能沉溺于長大后她漲紅了臉和蕭夏理論的情景？

倦了，混混沌沌地睡著。

但愿，在漫長的黑夜中可以讓蕭夏暫時忘記蕭鈺凝這件事。

姐……

姐，我好疼……

蕭鈺凝的聲音，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感覺近在蕭夏的耳邊。

于夢的邊緣，蕭夏拼了命地掙扎，伸手剛要觸及這個聲音……忽然，整個世界都沉寂下來，若一縷青煙，從蕭夏指間悄悄溜走。

蕭鈺凝，蕭鈺凝！

蕭夏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這一夜夢的好生辛苦，蕭夏撫上自己冰涼的額頭，原來早已冷汗直流。

鬧鐘的指針正好落在六點半上。

十二月十九號。

今天是北極圈極夜的日子，雖然蕭夏對冬至日的了解不多，但是關于最長的黑夜這一點蕭夏清楚。

蕭夏起身拉開窗前厚重的遮陽布，從外緩緩投入一米陽光，照進狹小的空間，那種柔和的暖意瞬間漫過蕭夏的全身，漸漸地，蕭夏感到一絲安慰。

忍不住長舒一口氣，蕭夏坐回床沿，閉了眼努力回想著今早的夢

姐，有人要害我。

冬至前夜，蕭鈺凝突然出現在蕭夏的夢中，她似乎對蕭夏說了很多，然而蕭夏醒來的時候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記得她這一句話。

蕭夏把這個夢告訴了遠在興河的父母，他們都有些不相信。掛掉電話，蕭夏依舊心神不寧，眼前總是出現夢里的情形：妹妹右邊的嘴角上揚，彎出一個夸張的微笑，像是被人生生隔開了唇角。

蕭夏見過這種畸形的笑臉，在蕭夏的尸檢臺上。

不寒而栗。

這個惡夢令蕭夏無法集中精神，頭疼。

七點半的時候，蕭夏想到了公安局刑偵科的邱鴻飛，在大學一起上刑偵課的時候，他曾告訴過蕭夏他對夢很有研究。

蕭夏翻出筆記本電腦，登錄QQ卻沒有看到邱鴻飛的圖像發光，蕭夏以為他是隱身黨，于是匆匆打了一大串毫不相干的英文字符發送過去。

整整五分鐘，邱鴻飛那邊沒有一點反應。

蕭夏不抱任何希望地關了電腦，躺倒床上午休。

忽然樓下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蕭夏拖著拖鞋就準備下樓。這時，蕭夏的手機不適時地發出刺耳的鈴聲。該死！下次一定要把手機換成振動模式。

匆匆按下通話結束鍵。

蕭夏飛奔下樓，透過貓眼卻看到門外風塵仆仆的虞理群。看到虞理群，忽然覺得自己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蕭夏忙不迭地開門。

“夏姐！”

在門口寒暄了一通，蕭夏側了側身子讓他進來。

虞理群徑直走到客廳坐下，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封信放在茶幾上，嚴肅道：“夏姐，你看看這個。”

蕭夏得到他的應允打開已經啟封的信，卻是一張疊成愛心形狀的白紙。幸虧蕭夏讀大學那時候有過拆情書的經驗，而女生們又喜歡變著法兒地折信紙，于是蕭夏輕車熟路地向里邊拆進去兩層，露出有字跡的一張小紙條。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這個……”蕭夏拿著署名為蕭鈺凝的借據，忽然頓悟到自己過去忽略了一些事實，除了借據上邊的簽名蕭夏可以肯定是妹妹的字跡，其他工工整整的措辭一定出自他人筆下。

“蕭鈺凝這張借據大概很早之前就放在我那里，今早我整理抽屜才發現。我看過內容之后也很驚訝，我從沒想過蕭鈺凝會去借那么多錢！”虞理群指著借據右下方的時間，時間竟然是十月十八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