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覓因為四年未回蘭城,怎么可能知道他身體有什么問題,不過看著他皺紋布滿全臉的情況,看樣和那個女人過得也不怎么樣。
“我,我在洛城念書,期間并沒有回去過”。
好事觀眾聽見姜覓說的話,都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紛紛。
“你看,這小姑娘長的人模狗樣的,心怎么那么狠呢”。
“是啊,四年沒有回去看過她爸爸一面,這下好了吧”。
最痛苦的不該是姜覓嗎?
她憑什么要承受這樣流言蜚語。
難道就因為她沒有自然而然的接受父親再娶嗎?
鄒警官突然問道:“那你知道你父親身前和什么人接過梁子,或者和他一同被掩埋的人的身份嗎?”
姜覓搖了搖頭,和姜父一同埋在坑里的男人似乎是她殺,姜覓一個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來他是被鐵锨給打死的,而且死的時候并沒有防備,由此可見,殺他的人應該是熟人。
鄒警官陷入了沉思,難道被鐵锨打死的這個人是被這個老師殺死的,然后再自殺?
“對于他生前的具體情況,我并不知情”。
姜覓這樣引得鄒警官眉頭一皺,“你是他的親身女兒嗎?”
“是”。
姜覓就知道說出這些話,鄒警官肯定會懷疑,她沉思一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最后說道:“四年前,他出軌初戀情人,我媽媽承受不住打擊,自殺于除夕那天,我恨極了他,所以在洛城讀書一直沒有回來”。
皺警官思考了一下姜覓的話,很快就發生了破綻,“姑娘,據我所知,你并沒有收到我們的通知,你是怎么知道你父親的消息,而且你還比你奶奶先一步來到這邊,我們不得不懷疑,這件案子與你有關系”。
姜覓聽見鄒警官的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笑,是,皺警官的懷疑沒有錯,那時候,姜母剛剛去世后,她滿腹仇恨,甚至想要一把火燒了家里的房子,與他們同歸于盡,后來,她看到了姜母生前留下的絕筆信,姜母在信封里寫道對不能陪她畢業,工作,結婚,生子的遺憾,和對姜富昌的釋然與放手,釋然與放手的代價是用死亡來償還。
但是,現在她不會了,因為他們不值得,再換想之,姜母也不想那個世界與姜富昌和那個女人有瓜葛。
姜覓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這四年的心理成長,讓她學會了面對一切突發事件都面不改色。
“我現在從事一名電視臺與報刊的記者,今天來這里是臺里的領導安排的。”
說完她頓了一下,看了看皺警官。
接著說:“我想皺警官也知情,我們做記者這行的,那里有什么風吹草動,我們都會如同蒼蠅一樣,想必,鄒警官從事記者這么多年,也深有體會吧”。
姜覓說的沒有錯,皺警官做警察那么多年,最討厭的莫過于記者。
“我先選擇相信你,但是你在接下來一定要配合我們的調查”。
“這是自然”。
姜覓跟著警官把姜父和那個人的尸體送進了附近的冷凍室,看著姜富昌的生前的最后面容,是那么的安逸,是那么的安逸。
“我希望你去了那個世界也不要去打擾媽媽”。
說完這句話,姜覓回到了姜奶奶那里,姜奶奶獨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院子不是很大,種滿了花花草草和各種各樣的青菜,以前姜覓經常和小朋友來院子捉迷藏,以前啊,覺得奶奶的院子真的很小,很小,現在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奶奶的院子大極了。
滿頭白發的老人就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面,仰頭望著無邊無際的藍天。
淚水在眼里來回翻動,似乎馬上就要掉落在地。
姜覓看到這一幕,心里怎么不痛,奶奶的一生是極苦的,少年喪母,青年喪父,中年守寡,老年喪子,世界所有的痛苦和苦難都像饋贈一樣給了奶奶,奶奶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依然相信著這個世界的美好。
但是世界千般苦難卻沒有一個放過奶奶。
奶奶似乎比四年前更瘦了,明明奶奶之前臉上很有肉的,整個人顯得和藹可親,現在臉上的肉幾乎都沒有了,空留下一個臉框,整個人消瘦的可怕。
她忽然很后悔,四年前因為恨與怨,她在洛城四年沒有回去,卻從來沒有想起過兒時對她百般寵愛的奶奶,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啊。
“奶奶”。
沒有回應。
姜覓提高了音量,繼續喊。
“奶奶”。
依然沒有回應。
她不由得想起來以前上小學的時候,她每次回家里來叫的不是爸媽,而是用甜甜的奶娃音喊奶奶。
那時候的奶奶終是很溫柔很溫柔的回應她,她現在多么,多么想再聽姜奶奶回復她一句啊。
她從背后抱住了奶奶,奶奶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隱約傳來奶奶的低泣聲。
姜覓知道此時再多安慰的話都沒有用,姜奶奶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擁抱。
“奶奶,奶奶,不要怕,有小覓在,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經常說的話嗎?奶奶,奶奶”。
姜奶奶整個如同大風飄落下的樹葉,再一次的暈倒了姜覓面前。
短短一天時間不到,姜奶奶已經暈了兩次,這讓姜覓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害怕。
看著姜奶奶安詳的躺在病床上,姜覓好害怕,好害怕,她已經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了。
正當她沉思入神時,電話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姜覓打開一看,是許堰。
“喂”。
她拼命的忍住哭泣聲,顫抖的嘴唇撕裂般的痛苦。
那邊的許堰并沒有聽見。
“喂,你干嘛去了,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不接電話”?
“沒有干什么,在家里發呆”。
姜覓無數次想要把一切的一切告訴許堰,但是她心里一直有個聲音給她說,千萬不要。
“在家里發什么呆,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你都出來多少天,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在家里是怎么過得”。
“快了,快了”。
那邊許堰說什么,姜覓已經疼不見了,她只知道她的頭如同爆炸了一般,嗡嗡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