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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祠堂(求收藏,求推薦!)

大年初一。

新年開始的第一天。

夏一天早早地便起了床。

本想著給老漁做一頓早飯吃。

可當他來到老漁的屋子里,卻發現床上的被子,已經疊得整整齊齊。

這是老漁一輩子的習慣。

“何必呢,一天的時間又耽擱不了什么的。”

老漁的離開,夏一天并不是太意外。

只不過在他看來,老漁這么拼命有些劃不來。

但是這句話,他不敢對老漁說。

來到院里。

躺椅還是靜靜地陪著石桌。

只不過,石桌上的每一枚銅錢,都被翻了個面。

夏一天笑了笑。

將其收了起來。

看著蒙蒙亮的天,咬著老漁昨晚烤焦的土豆,回味著年味。

雖說今年的大年初一還是自己一個人。

但今年的心情,卻似乎比往年好了許多。

或許是覺得輕松了些。

借著云層透出的微光,夏一天踏上了下山的路。

他要去港內的祠堂。

那是屬于武慶港,老漁一脈的宗祠。

逢年過節,紅白喜事,都離不開那個地方。

夏一天還是像往常一樣,選擇在其他人起床之前趕過去。

腳下的這條山路,是老漁揮著鋤頭好不容易鋤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有了夏一天的存在,才有了這條路,老漁也才選擇搬到這山上來,建了個房子,開始了兩個人相見甚少,卻又相依為命的生活。

以前他還沒覺得這條路怎么樣。

但這次走下來,卻突然發現每一階石梯的高度和大小都完全一樣。

石梯旁邊,不管是花還是樹,也都整整齊齊,就連漲勢都一模一樣。

至于雜草,夏一天從沒見到過。

若是換做以前發現了這些奇異之處,夏一天肯定會驚訝,甚至震驚。

但如今,他卻覺得這才是理所當然。

走下這九十九階臺階后,夏一天輕呼了一口氣。

二十年了。

自從他搬上山來之后,除了替老漁去祠堂祭祀,便沒下過山。

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后一次。

至于臺階的數量。

夏一天問過老漁。

老漁說:“希望這輩子能活到九十九歲。”

夏一天問他為什么是九十九歲。

他說:“多一天太多,少一天太少,九十九這個數字,剛剛好。”

那時候夏一天還小。

覺得老漁很幽默。

而且這個目標也很奢侈。

一般人能活到五六十歲,就已經是老天爺開恩了。

就算能活到更多的年月,誰又能保證自己生命的盡頭,正正好是那一天?

難不成,到了那一天自殺不成?

一想到這,夏一天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老漁的年齡。

甚至不知道他的生日是哪天。

“果真是干啥啥不行啊,當個白吃白喝的傻兒子都不稱職。”

夏一天用自嘲的苦笑,強行壓下了萌芽的悲傷情緒。

一路走走看看,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宗祠。

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宗祠的親切。

以前來這里,似乎就是為了完成任務,走走過場。

畢竟自己每次到這來,都是老漁不在的時候,替他來的。

夏一天站在宗祠的院門之前,鄭重地整理著衣冠。

當覺得一切妥當之后,再抱拳躬身重重一禮。

這一禮結束,才緩步上前推開了祠堂高大的院門。

這道門很重,夏一天小的時候根本推不開,索性他就在方才行禮的地方磕頭了事。

一次推不開,兩次推不開。

索性就養成了習慣。

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地進入祠堂內部。

一個寬大的院子。

沒有過多的擺設,唯有種下的樹木花草。

作為點綴的同時,也象征著生機。

一切都顯得簡單自然,也整潔莊嚴。

走過前院,來到正殿門前,夏一天又是一禮,才推開了正殿的大門。

正殿進深很長,足有十丈,寬也有五丈有余。

墻壁上的燈盞還未點亮。

但卻有一顆顆深海明珠鑲嵌,也不會覺得黑。

從外往里走,兩側各有九根粗大的立柱。

立柱上沒做任何裝點,僅僅是涂上一層紅漆。

伸手摸了摸,還有點潤,似乎是前不久才又新刷了一層。

立柱之間相隔一丈,距離墻壁也有一丈的距離。

這就使得整個正殿規則有序。

若是將兩側高墻上的窗戶打開,再透進清晨的陽關,這里面,定然更顯威嚴。

左右各兩排木椅,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細數之下,足有三十六把。

夏一天回到過道的中間,目視前方,肅然向前。

就好像有三十六雙眼睛,正在打量著他。

徑直走到神牌的正前方,夏一天跪了下來。

按照老漁閑聊時給他講的規矩,莊重行禮。

“晚輩夏一天,見過諸位老祖!”

“雖然我不是您這一脈的子孫后代,但我卻是老漁養大的,該叫他一聲爹,那你們也自然是我的老祖宗們了!”

“老漁又走了,替我找藥去了。”

“老祖宗們,勸勸他吧,犯不著為了個撿來的孩子做這么多的。”

“他又是個倔脾氣的臭老頭,我勸不了他的,而且,他也從來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我知道,老漁他們都是很強的武者,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隱居在這里,過著平凡人的生活,但我相信這自然有他們的目的。”

“而且,這個目的絕對不簡單。”

“也正是因為如此,就更犯不著為了我去冒險了。”

“要是因為我,他們暴露了些什么,你們恐怕會氣地從地里鉆出來吧。”

“嗯…或許,你們也都還活著……”

“但不管怎么說,你們都該好好的護著你們自己的血脈不是。”

“重任在肩,豈能兒戲?”

“我要走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聽他們回來的人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也想去親眼看一看…”

夏一天自顧自說了許多話,都是不曾對他人說過的。

每一句,都發自肺腑。

要不是因為時間的關系,他甚至覺得,自己能在這里自言自語好幾天。

但,時間差不多了。

他們也快要起床來祭祖了。

離開祠堂的時候,夏一天又好好的看了看這個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什么,親生爹娘是誰,自己的根又在何處。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這里,不就是根嗎!

就在他離開祠堂之后,一行三十四人出現在了正殿門前。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百味雜陳。

這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襁褓嬰兒,從來到這里的那一刻開始,便是他們真正的后輩子侄。

與血緣無關。

只不過是夏一天自己,一直把自己關在了那座小山包上。

“族老,就這么讓小天走了?要是牧漁叔知道了…”

開口的人,是夏一天的同輩。

雖然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來往,但那是因為夏一天被老漁保護得太好了。

尤其是在夏一天十歲那年,出現了意外之后。

老漁對夏一天的保護,近乎瘋狂。

與他們這些血脈至親之間,也產生了隔閡。

就連這座祠堂,他也再也沒有進來過。

就像以前的夏一天一樣,只是在這祠堂外,磕頭行禮。

族老面對后輩的發問,沒有回答。

一張布滿褶皺的面龐,也沒有絲毫表情。就連眼睛里,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但什么都沒有,正是代表了滿腔的情緒無從表達。

一位中年婦人瞪了少年一眼,開口說道:

“沒看見你霞姑剛走了嗎?”

少年本來被她那一瞪眼,嚇得肝顫。

可聽見這句話后,又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

少年名叫牧長征,比夏一天年長兩個月。

當然,夏一天的年齡,是從進入武慶港的第一天開始算起的。

畢竟沒人知道夏一天真正的生日是哪天,就連老漁也不知道。

索性就將那天,定為了尚在襁褓中的夏一天的生日。

剛好是三十年前的今天。

大年初一。

中年婦人還記得那個場景。

當時的武慶港,除了他們牧家人,根本沒有別人。

所以便沒有任何的遮掩,熱熱鬧鬧的,給夏一天過了一個生日。

但那也是他們,給夏一天過的唯一一個生日。

畢竟從那一天之后,武慶港便接連不斷的發生了很多事情。

直到二十年,發生在夏一天身上的意外,讓他們和老漁之間有了一層破不開的屏障。

夏一天也就隨老漁搬到了山上。

他們不敢上去,夏一天也不愿下來。

就這樣過去了二十年。

但這二十年來。

每一個大年初一,長輩們都會悄悄摸摸去看他一眼。

而且中年婦人更知道,族老每年都會獨自去上好幾次。

一去便是大半個晚上。

就算老漁和他拔刀相向,他也照去不誤。

更是每一次回來之后,都氣息虛浮。

中年婦人知道,那是族老在彌補自己的過錯。

要是他當時注意到了老龜的逃離,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么夏一天的人生,就會像老漁計劃的那樣。

做個普通人。

雖然武道無望,看不到更精彩的世界。

但至少可以落得平安二字。

況且只要有他老漁在這里,夏一天這一生便無病無痛。

娶個媳婦兒,生個孩子。

再由他老漁親自教導,那孩子定然能在武道登高。

可如今呢。

老龜在族老的看守之下逃離。

更是在夏一天的面前自隕,成為了他的腹中食。

而夏一天,不僅沒有像傳聞中那樣,一飛沖天。

反而終日受盡折磨。

甚至壽元大損。

這如何能讓老漁不氣、不怒?

但任誰都看得出來。

老漁最氣的是自己,最怒的也是自己。

這已經是他經歷的第二次了。

命運就是這么殘忍,命運輪盤也著實無情。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這二十年里,奔走于整片大陸的各個角落。

身上遍布傷痕,筋脈受創,丹田受損,武道止步。

莫說看著夏一天活到九十九歲。

就算他自己能不能活到九十九歲,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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