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氣喘吁吁的跑進院中，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她連忙喊道。“不要，江大哥不要。”

江斯流的動作停下來，他回頭看見了凌月。她穿著一身丫鬟的衣服，顯然是偷偷溜出來的。

凌月連忙跑到江斯流的身邊，她奪過江斯流手中的匕首，她將匕首丟的遠些。“江大哥，你為什么要想不開。”

“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江斯流不敢去看凌月的眼睛。

“我要是不來，你就死了。”凌月喊道。

凌月跪坐在江斯流的身邊，她伸手握著江斯流的手，“江大哥，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江斯流抽回自己的手，“一切都回不去了。”

凌月癱坐在地上，哽咽道：“你是不是怪我？初年是穿著我衣服，在我的房間，她是因我而死的。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不知道初年會出事。我想過，其實死的人應該是我才對，初年是替我而死。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會怪你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江斯流解釋道。

“可你明明就在怪我。”

江斯流情緒有些奔潰了，“為什么你還不明白，你該聽你爹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你，我從一開始就在騙你。我就是貪圖你們家的錢，我想讓我和我妹妹過好日子，有錯嗎？現在我妹妹死了，我的報應來了，你們滿意了。”

凌月捂住耳朵，閉著眼睛喊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我以為騙的你死心塌地就夠了，誰知道你爹那么固執。我花了那么久的心血都付之東流，差點還送了一條命。現在我也不需要在討好你了，這就是真實的我的，骯臟不堪。”

“夠了。”凌月喊了一聲，她放下手，看著江斯流的側臉，“我不會相信你的說的。我更相信我的心，江大哥，你看著我的眼睛。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江斯流的雙手緊握成拳，牙關緊咬。他面色冷峻的看向凌月，“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說道都是實情。我從未喜歡過你。我一開始就是打著騙你的主意，騙子又怎么會對被騙的人動感情。要怪就怪你太蠢了，這么容易就上當了。”

凌月恍若晴天霹靂，她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人抽出了身體。她哭著笑了起來，“江大哥，你是不是因為初年死了，所以，你恨我，才會說出這樣過分的話。對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江大哥，你沒有騙我的，對不對？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才是騙我的，對不對？”凌月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凌小姐請回吧，這里不歡迎你。”江斯流別過頭。

“江大哥，如果，我將初年的命還給你，你會不會就不怪我了。”凌月目光決絕的看著江斯流。她不知何時撿起了那把匕首握在了手中，抵在了自己的腹部。

江斯流奪過匕首，“你不配死在這里，你打擾到了初年。你走吧。”

凌月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江斯流，江斯流沒有任何要挽留的意思。

凌月走到門口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你……”

江斯流有種不好的預感，接著他便聽著一聲悶哼聲。他緊張的回頭，看著凌月釋然的目光看著自己。江荀手中的短劍上沾滿了鮮血。

凌月無力的要倒地，江斯流連忙去扶住她，他心中痛苦不堪。“為什么，為什么？月兒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說著江斯流抱起了凌月。

凌月努力的伸手，江斯流連忙握住她的手。凌月虛弱道：“江大哥，你是愛我的對嗎？你沒騙過我對不對？”

“是，是，我喜歡你。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已經喜歡你了。”

“江大哥，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只要你沒事，無論什么事情，我都答應你。”

“江大哥，好好活著，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傷害自己。我對不起我爹娘，我一定讓他們傷心難過了，我真的太不孝了。你能幫我好好照顧他們嗎？”

“月兒，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一起照顧好不好？”

“我也想和江大哥一起照……”凌月閉上眼睛，彎起嘴角，她的手歡歡落下。

江斯流跪了下來，他抱著沒有呼吸的凌月，絕望的喊道：“月兒，不要。月兒。”

凌老爺帶著人趕來，只看到江斯流坐在地上，懷里抱著自己的女兒。女兒很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般，可是她腹部的傷口，身上刺目的鮮紅，讓人絕望。

凌老爺扶著凌月的后背，他推開江斯流的肩膀。“江斯流，江初年的事情和月兒沒有關系。你就算要怪罪，你沖著我來就好，月兒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要傷害她。我要你為我的月兒償命。”

凌老爺將江斯流送到了官府。公堂之上，江斯流對于所有的罪名都供認不諱，他承認是自己殺害了凌月。江斯流打入死牢，被判斬首示眾。

凌家為凌月辦了后事，他們將江初年的后事也一起辦了。他們將凌月和江初年葬在了一起。倒不是凌家有多大度，還幫著殺人兇手的妹妹辦后事。那是因為凌月之前的苦苦哀求，能不能幫忙辦初年的葬禮，初年畢竟是無辜的，而且還是死在凌月的房中。他們也只是當完成凌月的一個遺愿。

死牢里。

江斯流不吃不喝，整天呆呆的坐著，就連動也不動。

江荀買通了衙役，進了死牢。他看見江斯流此時的模樣，格外的心疼。“流兒，舅舅救你出去。”

江斯流緩緩轉頭看著他，“舅舅，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初年死了，月兒也死了。其實，我覺得她們都是無辜的。”

“舅舅，最該死的人是我。因為我，已經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如果不是因為我，表弟應該也和初年差不多大。舅舅，你當年真的不應該用表弟的命換我的命，我不值得。”江斯流的話，說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