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深吸了口氣,那霍商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就算當年害他受傷,那他不還是活的好好的。轉動門把,嘴角上揚,“專業(yè)、專業(yè)。”他可是專業(yè)的。
“霍先生早啊,今天感覺怎么樣?”高遠只低頭看著排版,根本不敢抬頭。倒是霍商悠閑的很,好整以暇的單手支著額頭。
“還不錯,還是有人不裝作不認識就更好了。我說高醫(yī)生,我們好歹也是老同學,我有那么可怕么?”他又不會吃人,有必要裝作不認識么,還是說,認識他很丟人?霍商想到這個理由就不太高興,也是,以前這人就不太愛搭理他。
高遠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排版“我說,你沒什么大病,就這點小傷小痛的,有什么也該住骨科去,為什么會在這。”他們這是神經(jīng)外科,怎么著腫瘤也不會長他那腿上去吧。
霍商勾起嘴角,雖然這人說話他不太愛聽,但怎么說他們之間到也不那么裝陌生了。
霍商故作思考的模樣敲了敲腦袋“高醫(yī)生是怕我付不起醫(yī)藥費還是怎么著?”
高遠沒有搭理他,只自顧自的檢查了一番霍商左腿的傷口“嗤~恢復的不錯,過兩天拆了石膏就可以出院了。”說著便又低頭在排版上寫了些什么。霍商看著一身白袍的高遠,沒想到這人真成了醫(yī)生,變化不大,那副眉眼還是那么好看,那濃濃的書卷味兒,嘖,到還是能嗅到些,額前的頭發(fā)微微的卷起,當初自己還以為是燙過的,后來才知道原來是那人的自然卷。
霍商想著不自覺的嘴角微微上揚,高遠抬眼間看到那人竟是出了神,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搖了搖頭,聽到可以出院了這人就那么高興么?也是,哪有人喜歡住院的。
“行了,有什么事叫護士吧,您好好休息,我明個再來看你。”嘴里說著明天再來看他,心里卻是想著,就這么點的傷,就算不看也沒多大問題。
“還真是絕情啊,對多年未見的老友就是這態(tài)度么,高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難道是鐵的么?”霍商似乎很是哀怨的說道,卻足以讓高遠停下腳步。
揉了揉眉心,他到底是想干嘛?“霍、公、子,當初是你不告而別,如果我的心是鐵做的,那么你的呢,哦,揮一揮衣袖,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你倒是瀟灑,一聲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嗤~”高遠嗤笑一聲,當年他找他找的要死的時候,作為朋友他怎么就不能出現(xiàn)一下。嗤~現(xiàn)在自己這是在氣什么。
霍商倒是沒生氣,撐著坐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會抱著我這個多年未見的老友痛哭一頓,然后問我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高遠撇了那人一眼,這個問題還需要問么,這人從頭到腳都給他一種這幾年他暴發(fā)了的感覺,神經(jīng)外科的VIP病房,不是你有錢就能住的進來,你還得有權,看著一夜過來外面擺滿的那些花,還有門口那兩一動不動都不離開病房門口半步的黑衣護衛(wèi),恐怕連蹲個號都有人換班繼續(xù)守著。今個早上的時候倒還嚇他一跳,還以為那些個小護士說的你太過夸張,今個一看,“夸張”這個詞形容的根本就不夠貼切。
“想太多。”高遠欲走,卻是被霍商一聲給喚了住。
“喂,既然是老朋友了,不介意留個號碼吧?”霍商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款式再普通不過,甚者還只是按鍵的,在這個到處都是觸屏的時代,這種手機也太過out了,到也沒有太過顯露土豪的氣質(zhì)。高遠看了看,撇了撇嘴角,似乎在猶豫什么。
“還是說,要我讓人去調(diào)查?”霍商挑眉,也多加不催促,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遠,直盯的高遠寒毛直豎。高遠很想翻臉不認人,不動聲色的深吸了口氣,抽過那人的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將手機拋給那人“沒事不要亂打,我沒多少空子。”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霍商這次沒有再喚住那人,反正他們還會再見面。
……
日頭漸漸的落了去,華燈初上,在城市中忙碌了了一天的上班族,或是退休了老人鍛煉完了身體之后都匆匆的回了去,許是貪戀家里的那份舒適,許是家里早就有一桌香噴噴的飯菜,等著他們回去。
昏黃的光線籠罩著臥室,落地床前的窗簾并未拉上,點點星光攙和著路道上的燈光灑了進來。高遠只著了一襲浴袍,一頭墨色的青絲還濕漉漉的,滴著水滴兒,許是剛洗完澡,右手的食指個中指間夾著高腳杯,里面盛著紅色的液體,高遠輕啟紅唇慢慢的抿了一口,挑選了一張光盤,放入了VCD之中,便退到柔軟的沙發(fā)上,干脆脫了鞋,盤腿而臥,舒服的瞇著雙眸。房間不過一百三十多平,一個人住,也不需要太大,他不喜歡冷清,房子大了,便覺著空的慌,他還養(yǎng)了只古代牧羊犬,此刻正吃飽了,乖乖的趴在客廳中打著呵欠。起初還只是個半大的小崽子,不過半年的功夫便長大了一大圈,現(xiàn)在站起來都快趕上高遠的胸口那么高了。只是這家伙特別的懶,毛色是黑白相間的,高遠不善于起名兒,干脆就叫“三胖”,懶是懶點,卻是憨厚可愛的很。
見著高遠躺了下來,扒拉著腦袋張望了一番,便悄悄的跑到高遠的身旁蹲下,高遠伸出修長的手指揉了揉三胖的毛發(fā),眼神恍惚,不禁想起與那人的以前……
他與霍商本是高中同班同學,卻是互看不爽的那種,高遠一直是資優(yōu)生,老師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從來不讓人操心。而霍商與他恰恰相反,他們之間就如一枚硬幣的正反面,霍商本就出身不高,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的家底,只知道他跟社會上的一些人有些來往。那時候也有男生課間悄悄的躲在廁所抽煙,高遠撞見過幾回,但他不抽,也不喜歡那嗆人的煙味兒。他偶爾也會撞見謝輝躲在角落抽上一輛口,每每只是嗤笑一聲,對于這些人他最是不屑。學習不好還經(jīng)常打架斗毆。像霍商這種人根本就是老師眼中的老鼠屎,老師們根本巴不得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