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序很想說，她絕對不會成為北川那樣的人。

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那請處決她。

章序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當年因為星耀財團，死了多少的軍警和教授。

老師也曾親眼見到他們死狀多么凄慘，僅僅因為是自己的學生，就如此輕易放過，那他們當年的努力，意義何在？

章序回到辦公室，沉思了很久，還是在傍晚的時候，將這件事和高雁說了。

“小序，其實你心里明白，北川對于星耀財團，頂多算得上是個犯罪首要分子，不是主謀也不是主犯，他在與不在，星耀財團今天也依舊會存在。”

章序將面前水杯里水一飲而盡，她長這么大，手上從來不沾染無辜者的鮮血。

但是，當年在聯邦，那些被星耀財團用作實驗的人，卻是被她親手結束了生命。

“師父，我想調查的星耀財團！”章序說道。

為生者，也為亡魂！

高雁雙手交握在桌上，深深嘆了口氣。

“去查吧，我就算是不同意，你大概也會自己查。”高雁說道。

“師父，你體會過，幸存者是什么感覺嗎？”

高雁搖搖頭，看著章序。

“當年清繳小組，在暗網里，活下來的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便是我。

我學兄為了掩護我能將星耀財團的內部資料傳輸出去，被星耀內部的人活活烤炙而死。

為了逼我出現，那些人還給我來了一個現場直播。

我學兄死的時候，都是笑著的，就怕我難過。

可有時候，作為一個幸存者，滋味其實并不好受！”章序說道。

高雁起身，拍了拍章序的肩膀，“我會和陛下匯報這件事的，你先查著。”

……

下班之后，公爵將章序接回家，卻在公爵府外，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爸，那好像是安安！”章序說道。

公爵看看昏暗天色，心中不忍心，下車將安安抱了上來。

回到家中，章序給安安拿了點吃的，問道：“吃點東西！”

安安看看章序，眼中的敵意未減。

安安小口小口將點心吃完，視線卻一直放在章序身上。

章序有些哭笑不得，起身帶著大黑去了二樓。

章序離開之后，安安走到公爵面前，將她手上的智腦接下來，遞給公爵。

章嚴不解，問道：“安安，你這是什么意思？”

安安垂著腦袋，小聲說道：“媽媽臨死的時候，讓我給你的！”

章嚴接過安安的智腦，問道：“安安，你是不是知道，殺你媽媽的人是誰？”

聞言，安安縮到一旁，繼續吃點心，不發一言。

章嚴眼神微暗，難道是家中的人？

“安安，你爸爸最近去哪了？”章嚴傳了個話題問道。

“去賭錢了！”安安說道。

賭錢？

章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安安，你在家里待著，要是你想和祖父說了，就來找我，知道嗎？”章嚴說道。

章嚴起身去了二樓，沒有看到安安通紅的眼睛。

夜里凌晨，公爵書房。

章序將安安智腦中的資料，轉移到自己電腦上。

公爵和章序兩人，直到半夜，才將所有的資料給看完。

“原來，大嫂早就知道章霄月的身世了！”章序說道。

章嚴心中的震驚一點都不比章序少，因為區區一個爵位，寧惜文和山鷹合作多年。

小序失蹤那些年，她明知道小序的下落，不告知就算了，還聯合山鷹多次刪除小序的基因序列。

還有小序的車禍，不僅僅寧惜文，還有母親都參與其中。

“小序，你是不是早就察覺了？”章嚴問到。

章序微微點頭，“爸，我剛來帝京，認識的人不多，恨毒了我的，就更少了。”

“小序，調查你祖母一事，不用顧忌我，犯了錯，總歸要承擔后果。”章嚴說道。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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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章序在客廳里見到了獨自畫畫的安安。

章序微微沉思，走到安安面前。

“你母親被殺的時候，你見到了兇手，對嗎？”章序問道。

聞言，安安將手中的畫筆朝著章序扔了過來。

“滾開”

“章安安，希望你活的心安理得！”

章序說完，推著輪椅走出大門。

章序走了之后，安安抱著腿，啜泣起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將門鎖起來的，她太害怕了，沒想過要媽媽死！

沒想過！

都是章序，要是她不回來，他們一家人就還會好好的。

該死的是章序！

不是媽媽！

……

科學院。

高雁和楊海看完章序帶來的資料，兩人陷入了沉思。

“寧惜文的死，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山鷹和老夫人。”楊海說道。

“師父，你說我還未死，章默的爵位未定，按理來說，寧惜文不應該這個時候死才是！”章序說道。

高雁：“你有什么懷疑？”

“有些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寧惜文被害的時候，她女兒應該就在現場。”章序說道。

“在現場，那她為何不告訴我們兇手是誰？當時還要誣陷你？”高雁問道。

章序冷笑一聲，“那就只有章安安自己知道為什么了！”

“師父，我想重新翻閱寧惜文案子的卷宗。”章序問道。

高雁點點頭，輕輕敲擊了電腦，將文件傳輸給章序。

“傳給你了，你好好看看！”

章序點頭，回到工位上，仔細翻閱起寧惜文的卷宗。

章序直覺，只要知道了寧惜文的死因，也許就能知道山鷹和星耀財團的關系。

下午的時候，章序揉揉發脹的腦袋，整本卷宗，她都快能背下來了，但是依舊找不到一點漏洞。

楊海見章序沒有頭緒，給章序倒了一杯水。

“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看？”楊海問道。

就在杯子即將觸及桌面的一瞬間，章序趕緊接住了杯子，“你別壓到我照片！”

楊海拿起來一看，這不是寧惜文案發現場的照片嗎？

“這些照片有問題？”楊海問道。

章序隨意瞟了一眼，正想說沒問題，突然靈光一閃。

“慢著，我記得卷宗里，安安說，當時她和寧惜文正在臥室睡覺，殺手就闖入了她們的房間，想要殺了她母親。

寧惜文帶著她跑出了臥室，隨后被殺手殺死在客廳中，而他躲在陽臺出的洗衣機里逃過一劫。

可你看這兩張照片，警察到時候，陽臺的門是從外面鎖上的，”

楊海看看卷宗，也發現問題了，“你的意思是，現場還有第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