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確定是有敲門聲,沈遇才站起來,邁著僵硬的腿走到了門口,門開,不錯眼珠的功夫,一個身影撲了上來,沈遇條件反射的接住她,身上便掛上了一個年念。
“我向你道歉,我今天去蹦極了,沒跟你說,但是我留了紙條了,你不能再說我了。”
沈遇還沒說話,懷里的家伙便跟蹦豆子似的嬌橫的說了一串。
她說完就勒住沈遇的脖子,埋著腦袋徹底的貫徹我不聽我不聽的的格言,沈遇還沒說話。
等了半晌,年念才從沈遇的脖頸中抬起頭來,撞進他的沉靜烏墨的眸子里。
年念剛剛鼓起的嬌橫立馬跑的沒影,她慢吞吞的伸出在外面跑了一天的摸著泥的黑爪子,揪住沈遇潔白的襯衫,小臉有些心虛:“你怎么不說話?”
沈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年念的泥爪子,她飛快的縮了回去,潔白無痕的襯衫上留下了朵朵的泥印。
年念頗為嫌棄的搓了搓自己的泥爪子,在沈遇的注視下悄悄縮在了后面。
“你別生氣啊。”她縮著脖子,軟軟的撒著嬌。
“我錯了。”年念眨眨眼,睫毛彎彎的眸光濕漉漉的乖順。“我下次出門肯定跟你提前說。”
沈遇就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可也絲毫沒有要把她丟在別的地方的趨勢。
年念便心里有了底,鼓足了勁兒撒嬌。
“你別不說話啊,你理理我,理理我啊。”
沈遇以前一直以為年念很會撒嬌,至少在他這里,從最開始認識,到現在在一起,年念撒過無數次嬌。
他自認足夠了解她,但今天,他突然就不那么確定了。
寧如霽說的對,女生就像一本書,每一頁都不一樣。
“你……”他輕輕吐出一個字,卻在她亮閃閃的眼眸中噤了聲。
問什么呢?
問她為什么自己一個人去。
因為他不喜歡。
問她為什么不告訴自己。
她留了紙條在鞋柜上。
這些他自己都能回答的問題,不是他想問的。
他究竟問什么,才能將這幾天再一次出現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明了起來呢。
“你怎么了?”
年念見他只說了一個字就不說了,還怔怔的看著自己,突然就耍了個機靈:“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她往前一湊,猛然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說完,年念自己就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本想用手拉沈遇的嘴角,叫他笑笑,可想到自己的黑爪子,便樂呵呵的親在沈遇的嘴角、上唇、下唇、再是鼻子、眼睛。
親完,年念再吧嗒一口親在沈遇的下巴上,離開前張嘴咬了一口。
“吃完啦。”
“你還不說話啊。”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道歉也道歉了,沈遇還是不說話,年念一下就心里有些難受,癟癟嘴,從他身上就要掙扎著下來。
“不說話那我就等你肯說話了再來。”
也不是在故意生氣,她只是很累了,身心疲憊的那種,這會兒他不想說話,可她今天不想哄了,想先去洗澡,好歹身上不那么臟了再說。
她剛伸著腿兒往下蹬,身上摟著的胳膊一下發力,年念動彈不得。
“你還走!”
年念一愣,被他兇巴巴的語氣吼了一句,小身子都哆嗦了一下。
她哆嗦了下唇,半天喃喃的解釋了一句:“我沒有。”
可現在沈遇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就是語氣兇巴巴的,一點也不溫柔。
“哼,你去蹦極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你還有理了?”
“不說就算了,你發個微信就行,不發你還有理了?”
“留個紙片在家里,你也不怕我看不見又找不到你嚇個半死?”
“手機沒電了你連個充電寶都不知道帶的嗎!”
前面的一句一句的說的年念心虛的不得了,低著腦袋默默的反省自己,可是最后一句話,年念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我!我充電寶沒帶過來!”
沈遇見她還頂嘴,登時氣不打一處來道:“我沒有嗎!”
年念縮著脖子,小聲道:“你的我又不知道在哪里。”
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后跟沒聲似的。
沈遇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看到最后年念干脆捂著臉,不叫他看了。
“知道錯了沒?”
天知道他看見哪哪兒都沒這家伙,電話也打不通是關機狀態的時候他有多著急。
年念是個很負責的女朋友,一天到晚的除非她在畫畫,不然消息一定能堆積成幾十條等著他去看,就算是一整天沒在一起,他也清楚的知道她今天做了些什么打發時間的事。
可今天一條都沒有。
年念從來不會手機關機,在家里的時候,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電量她就會趕緊去充電。
所以當他打不通她的電話時,心里壓都壓不住的著急才叫他清楚的明白,她有多重要。
她有多重要,他就有多擔心。
直到在地面上發現被他外套刮到地面上的紙片時,他才松了口氣。
沈遇長了一雙好看的眼睛,當著雙本就絕色的眼睛飽含擔憂跟如獲珍寶看著你的時候,你的大腦都會當機,滿腦子都是——都是我的錯。
錯了沒?
不管是什么,都是我的錯。
年念果斷低頭,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我錯了!”
說完,她又眨巴著眼看沈遇。
沈遇繃著臉,又冷冰冰的問:“錯哪兒了?”
年念:“……我沒跟你提前說要去蹦極?”
她極不確定,她究竟是哪個問題,徹底惹到了沈遇。
“不對!”沈遇皺著眉,問道:“你這段時間怎么了?”
年念眼神飄忽:“沒啊。”
“年念!”
沈遇突然抬高音量喊了一句,年念倏地一抖,腿一下就軟了。
沈遇瞥了一眼,心里還帶著氣一下就氣笑了:“怎么這么沒出息?”
年念的腿耷拉著,一直提不起勁兒來,委屈的癟癟嘴:“你嚇我!”
沈遇不為所動,漫不經心的威脅道:“別轉移話題。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說出來,我就把你做到暈。”
年念:“?”
年念:“!”
他輕哼一聲,坐到沙發上,故意坐的筆直,年念在他腿上根本坐不住,往后仰的時候被他托住后背,“說吧,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