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之一瞬不瞬凝視著她，無論眼神亦或者動作，皆是輕柔到了極致，對視間，聿亦柔恨不得，溺死在他一雙多情的鳳眸中。

況且，蘇凌之贈她香囊，又告訴了她，梁貴妃打算替他挑選正妃一事，不就等于是已經許諾了她，一個正妃之位？

她替蘇凌之辦事，正是替她自己辦事。

聿亦柔撫摸著香囊上繡著的荼蘼花，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緊跟著，她像是下定了某種重大決心，再度福了福身子，“請二皇子放心，亦柔雖不懂男子間的事，但同一個女子交好，對亦柔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亦柔定當竭盡全力，爭取早日獲得齊小姐的信任。”

“不急，”蘇凌之輕挑著眉，指腹溫熱的摩擦過她臉頰，“本皇子信你。”

聿亦柔心跳劇烈，羞赧得漲紅了臉，可到底沒躲開他的手。

不出意外，二皇子便會是她的未來夫婿……

給他碰一碰，自然是沒什么的。

一墻之隔，透過縫隙看清楚蘇凌之舉動的聿清歡，不由冷笑。

齊震，齊苒……

若是她沒記錯，相同的話，前世的蘇凌之，也同她說過類似的。

令她為之不齒的，是蘇凌之靠女人上位的思想，還真是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會變。

聿清歡譏諷的扯了扯嘴角，收回視線，清澈如水的眼瞳里，是不加遮掩的鄙夷，另一半是悔恨，前世的她，若是能夠小心一點，或者……若是能夠遇到景聿，想必不會中了蘇凌之的計。

費盡心思，替一個小人辦事，最后落個含冤而死，死無全尸的下場。

聿清歡緊咬住下唇瓣，被封存在內心許久的不甘與怨恨，齊齊從她眼里跑了出來。

猝不及防中，袖口被輕攥住。

衛景衍牽住她的衣袖，將她拉到了另一邊，恰好避開了與蘇凌之正面相對，她凝視著前方遠去的馬車，慢慢收斂了氣息。

衛景衍的手，仍攥著她的袖口不放，“你似乎對二皇子，頗有成見？”

這是什么問題？

聿清歡只覺得莫名其妙，轉開眸子道：“若你是二皇子，你難道會選擇，跟他相同的做法。”

目光相觸，周圍靜得，仿佛只能聽到兩人靠近時，彼此的呼吸聲。

衛景衍眼底似閃過什么情緒，良久，他抿唇，抬手輕撫著她如瀑般的青絲，安撫一般，低沉的五個字落入她耳中：“我不會是他。”

聿清歡恍然抬眼，唇峰微動。

“咳咳！”

一句到了嘴邊的話，來不及問出口，略顯沉悶的咳嗽聲，猛的響在后方。

這聲音！

聿清歡哪還顧得上胡思亂想那些有的沒的，急切揮開衛景衍的手，轉過身子，正對上聿修面無表情，偏又不怒自威的面孔。

“爹……”

聿清歡心虛不已，卻不曾忘記，將受傷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可惜，聿修那眼睛利得很，“手怎么回事！”

聿清歡頭都大了，“爹，一點小傷罷了，是女兒不小心……”

衛景衍眉頭蹙了蹙，將她擋在自己身后，上前一步拱手，“聿丞相，此事和聿小姐無關，是臣無能，沒能保護好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