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倒是不難，挽心打了個哈欠，倏地想到什么，小表情憤憤不平的，“府中先前是姜姨娘當家，她給聿亦柔的，必定是最好的，再加上大小姐你又不常在府中，從賬本上也能看出，丞相府的支出，有大半進了她們母女的腰包，連同屬于你的那份。”

“是么？”

聿清歡嘴角勾起一抹笑，由古至今，尊卑有序，雖然相府從不過多約束這些，但如今是她在掌家，有些人亂了規矩，還毫不自知可不行。

她眉目疏冷著合上賬本，清冷的一句落下音：“吩咐下去，姜氏和聿亦柔的月例，從明日起，縮減至以往的一半，若她們有意見，就讓她們來找我。”

“是。”

挽心連忙應下，其實依她之見，小姐對姜氏還是太過仁慈了點。

姜氏要是真跟那張大夫有什么，別說扣一半月例，直接將她趕出府，她也不敢有意見。

再加之相爺對小姐又是疼到骨子里的，小姐親口說出的話，縱使拿不出確切證據，相爺對姜氏也會防范著。

不知道小姐，到底在顧慮什么……

又是一個哈欠打出，挽心困得眼淚都擠了出來，“大小姐，你這都合上賬本了，該辦的事也辦完了，我們能早些歇息了嗎？”

“睡吧睡吧。”

聿清歡無奈看她一眼，沐浴更衣后，也躺回了軟榻之上。

床頭尚且放著她隨意擱置的四方錦盒，她心念一動取出里面的發簪，攥在掌心里。

某張含笑的面孔自腦海中一晃而過，她闔上眼睫，莫名安心。

月例縮扣一事，是先吩咐給了賬房的人，待傳到聿亦柔耳朵里，已是兩天后。

彼時她正約著幾位交好的千金小姐，出府游玩，聿亦柔在她們面前，向來熱情大方，往常出去，都是她做東請客，今日同樣不例外。

而想要玩個痛快，以她那點私房錢，必然是不夠的。

她將那幾位千金小姐帶回了府，才得知自己被克扣了月例。

喧鬧的場面霎時一靜，幾雙眼睛盯著她。

聿亦柔不可抑制的漲紅了臉，羞憤不已，“你胡說八道什么？相府是我姨娘在掌家，月例縮減一事，我怎么不知情，怕不是你這個相府的賬房管家做夠了，想為自己謀點私房錢！”

“二小姐還不知道？”管家先是一驚，又迅速平靜下來，“相府現在，是大小姐當家做主。”

大小姐……聿清歡？

聿清歡決定回府一事，聿亦柔不是沒聽說，可她跟聿清歡關系不合，見面就鬧，她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且姜氏近幾日回了娘家，沒了姜氏在她耳邊提醒，她怎么可能會知道，短短幾日，當家人竟換成了聿清歡！

管家見她臉色實在難堪，頓了頓補充：“此事是相爺允許的，何況，大小姐吩咐過了，二小姐有何疑惑，自行去問她。”

“我正要去問她！”

爹爹偏心也就罷了，好端端的，聿清歡憑什么克扣她的月例？

怒火蹭蹭上漲，聿亦柔顧不得跟在她后頭的幾個千金小姐，提著裙擺，疾步跑向聿清歡的閨閣，“聿清歡，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