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心情急之下口無遮攔，等待她的，必然是聿清歡略帶責怪的眼神。

嚇得她連忙捂住了嘴，“大小姐，你別往心里去，挽心就是隨口說說……”

不過，不管衛景衍究竟是何緣由，又豈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夠妄議的？她需要做的，是事事以小姐為先。

挽心自知失言，只得在心底悄悄盤算，衛景衍到底能是為了什么，若說為了相府的偌大家產，蘇吟兒貴為公主，又是皇帝的寵女，能帶給他的利益不是更大？

況且……

挽心想起一事，認為著實有必要，跟聿清歡好好說道說道：“大小姐，你有所不知，五公主生辰宴結束后，曾去衛公子府上鬧過幾次，據說她為了衛公子，肯松口答應娶她，甚至主動提出和親，要隨衛公子一同嫁到衛國，只可惜，最終都被衛公子拒絕。”

哪怕對方是當朝公主，衛景衍亦能做到，不為所動的將人拒之門外。

要么，衛公子當真是心中，只能裝得下小姐一人，瞧不見旁人的存在。

要么，必定是衛公子城府極深，不知是在預謀著，什么陰謀詭計。

挽心能夠聯想到的，聿清歡自然能想到。

她目光一閃，須臾，眸中的云霧層層散開，淡然道：“左右我對衛景衍，并無真心，不管他是懷著什么心思，皆與我無關，此事到此為止，往后不得再提。”

“是。”

小姐不愿說，挽心也沒轍。

她乖巧應了一聲，安分下來。

聿清歡脊背靠著馬車一角，掌心則是無意識的轉動著發簪上的珠串，那是臨行前，衛景衍悄悄塞給她的。

美名其曰，定情信物。

馬車在相府門口停下，聿清歡行至前廳，才發覺院中站了兩排戎裝將士，不出意外，只能是聿修將他們帶回。

聿清歡無端有些心虛，來到大堂，果然見到聿修的身影。

她上前，試探性的低喚一聲：“爹？”

“還知道回來！”

前方的身影一頓，聿修尚未轉身，凌厲的低斥率先拋出口。

聿清歡從不懼他，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女兒剛回來，所以出府玩了一圈，爹爹難不成還真要生女兒的氣？”

見聿修不答，她索性挽住了他胳膊，主動交代道：“爹，女兒此次回來，是打算長留在相府，好好陪陪你。”

“你早該回來，”聿修一聽，神情總算有所軟化，口中吐出的字眼，仍舊是威嚴的：“當初你執意到化靈峰拜師，我便不同意你去，你想習武，爹可以親自教你，你倒好，一意孤行，結果這兩年過去，白白浪費了時間。”

聿修的確能教她，可她明為拜師，實則是為了打探她娘的消息。

擔心觸到聿修的傷心事，聿清歡忍著沒說，扶著聿修在椅子上落座，她眼睫輕抬，“爹，女兒聽聞，姜姨娘近日又回娘家了？”

“這里只有你和爹在，想說什么，不必拐彎抹角。”聿修輕睨她一眼，可謂將她那點小心思，看透透的。

聿清歡深知瞞不住他的利眼，可若是直來直去的，她暫且拿不出太多證據，萬一事情鬧大了，損害的更是丞相府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