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弄明白，前世的她，究竟是不是因為靈蠱的原因，被蘇凌之掌控心智，替他賣命，倘若果真是如此，她更不會輕饒了蘇凌之。

丞相府的人雖然不多，但當時的皇位之爭，背后牽扯的世家多不勝數，又皆是和相府有關，想也不用想，蘇凌之在坐穩了皇帝的寶座之后，為除掉后患，根本不可能留下他們。

而這些人命，蘇凌之都要一一償還！

恨意在聿清歡眸中迸發，點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她攥緊掌心，半點未曾留意到，身旁人的目光，似乎正盯著她看。

聿清歡平復著呼吸，“你向衛景衍討藥時，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沒有。”

景聿斂去心中的異樣，緩了緩道：“不過依我看，若是你想要道謝，最有誠意的方式，無非是答應嫁給他，其次，聿丞相乃朝中重臣，你的處境注定不會太過安逸，即便不是蘇凌之，也極有可能會是其它皇子，世子，衛景衍乃別國質子，手無縛雞之力，他的存在，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以她相府千金的身份，饒是聿修將她保護得再好，她想做到真正的獨善其身，始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與其到了最后關頭，成為皇子間爭權奪謀的工具，倒不如搶先一步。

反正她從不會依附于一個男子生活，哪怕衛景衍得了皇上的應允，被放回到衛國，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也同她無關。

她需要的，是一個用來迷惑敵人的盾牌。

衛景衍，恰恰是最合適的人選。

景聿的意思，聿清歡完全聽得懂，可連在一起了，她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難不成，景聿也是宮里的人？

她還想再問，景聿卻儼然沒有要跟她過多攀談的意思，將話題轉移：“蘇凌之這次，沒有達到他預期中的效果，必定還會再讓連惜容，第二次來給你用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明白。”

聿清歡氣悶，即便連惜容不來找她，她也會主動過去。

景聿指腹動了動，溫聲叮囑：“這副靈蠱最大的副作用，便是嗜睡，嚴重一點，或許還有其它不適反應，你先多休息，不要憂思過多。”

“嗯。”

聿清歡可有可無的低應一聲，待景聿離開，茅草屋的屋門從外面被合上，她滿腦子想的，皆是與衛景衍有關的事。

衛景衍被送到滄瀾十幾年，期間并不是一次沒有機會，回到衛國。

但他并沒有。

換而言之，她即便真嫁給衛景衍，亦是情有可原。

衛景衍呢，他又為何會執著于她？

接連幾天，聿清歡都是在觀星閣待著，并未到其他地方去，出乎意料的是，她這種等敵人主動送上門的方式，似乎并不管用。

看來，想要早一點分辨清楚，靈蠱的作用，還得她主動找過去。

匆匆用完午膳，她打了個哈欠，讓伺候的人做了兩盤糕點，前往玄參閣。

連惜容的身影，剛好從膳堂內走出。

“連師姐！”

聿清歡眼前一亮，待前方的身影定住，她揚起笑容，端著兩盤糕點，快步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