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臺:“我在祈禱。”
船長:“你在向誰祈禱?”
大臺:“當然是在向上帝祈禱,還能有別人嗎。我請求萬能的主保佑大家安全脫險。誰敢反對!”
船長確實不敢反對,平時他就經常教導船員們:上帝是夜海中燦爛的明燈,指引著大船前進的方向。可大臺就是不信這一套,他平時從不祈禱,吃喝玩樂玩世不恭,還經常搞惡作劇,心中根本就沒有上帝。
船長:“你的祈禱不起作用。”
大臺:“為什么?”
船長:“我以前曾經警告過你,一個喜歡搞惡作劇的人是會受到上帝懲罰的,可是你說不怕。現在到了危急關頭才想起上帝,晚啦!”
大臺:“不晚!因為上帝是不責怪年輕人的。”
船長:“那好!其他人全上救生艇,大臺留在大船上祈禱。”
大臺一聽,馬上停止了祈禱,他站起來對船長說:“堅決服從命令!但是我要是回到大船,那救生艇失去了神的保佑,因為現在上帝只和我溝通……”
他說著就裝成要離開救生艇的樣子,船長對他的說法不屑一顧,但是女人們卻驚慌失措,她們紛紛要求大臺不要離開。船長夫人最激動,她剛才被船長扔到救生艇上,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正努力要爬回大船。大臺回過頭對船長說:“你看見了嗎,不是我不服從命令,而是上不去。”
船長本來就是嚇唬他的,現在看到女人們情緒失控,就對大臺說;“你馬上帶領她們祈禱!”
大臺的做法得到了船長的認可,他感到很得意,可是還沒等他轉過身,就被女人們給擠倒了,他急忙抓住救生艇才沒掉到海里去。這時,救生艇上突然響起一聲驚叫:“有人落水啦!”
船員們頓時慌亂起來,他們都擁到右舷,開始喊叫女人的名字:“瑪麗亞!”
救生艇上有人回答:“我在這兒!”
聽到自己妻子回音的船員欣喜若狂,立即向她送去飛吻。又有人叫道:“法蘭西斯卡!”
一個女人回答;“我沒事!”
男人的呼喊和女人的回答響成一片,救生艇旁一片混亂。這時突然一聲巨響把人們都驚呆了,呼喊聲頓時停止,只見船長舉起一把手槍朝天放了一槍,然后把槍口對著大臺,大家都被嚇壞了,沒有任何人敢再出聲,都恐懼地望著船長,不知他是否真的要向大臺開槍?可剛才槍口里噴出的子彈在天空中爆炸,產生的火焰就像禮花盛開光彩奪目。原來船長拿的是一把信號槍,這是求救的信號,航行在幾十海里外的船只都可以看到。大臺松了一口氣,不然真怕船長把他給槍斃,殺雞儆猴,維持秩序。大船在遇到海難的時候,如果哪個船員不聽指揮,船長是有權將他就地正法的。由于大臺平時的表現,所以船長懷疑他現在還是在搞惡作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直到沒有聽到夫人的聲音,才意識到落水者可能是自己的夫人。船長的內心焦急萬分,可是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如果他驚慌失措,那船員們都會喪失理智。他果斷地下令:“放下救生艇!向海里扔救生圈!”
船員們用手電筒搜索海面,跟蹤扔下的救生圈。海面上波濤洶涌,不遠處有個身影在掙扎,那就是船長夫人,她受船長的影響,平時也喜歡潛水運動,因此她身上穿著潛水服在海水中游泳,表現得還挺冷靜,以為很快就會獲救,誰知她戴著的潛水鏡卻被霧氣遮擋,使她的視線非常模糊,隱約看見燈光照耀下的救生圈,就奮力去抓,不料一個大浪打來,她卻撲了個空。右舷的救生艇被放到海面上搜索,大家發現她的身影在風浪中掙扎,就開動救生艇向她靠攏。燈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她終于抓到一個救生圈,另一只手在劃水,眼看著水手們已經快要拉著她的手了,救生艇卻猛地一晃,又拉長了距離,她好不容易從海水中伸出頭來,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救生艇又一次靠近她,就在大家對她奮力搶救的時候,海面上卻形成一個旋渦,力量非常強大,將她的身體卷入水下,海員們連忙將救生艇駛離才沒被掀翻。海面上露出她的兩只手,緊接著就沒入水中。更可怕的是一只大白鯊游了過來,向她撲去。船長此時還站在大船上,他看到夫人葬身魚腹,感覺痛心疾首,此時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氣急敗壞就要往海里跳,幾個水手趕緊將他拉住。二副表情沉痛地說:“請船長上艇吧,夫人已經替你殉難了。船員們需要你領導逃生。”
接著就是一片叫罵聲,催促船長趕緊棄船,將救生艇開走。船長回頭留戀地望了一下大船,剛要登上救生艇,藍夢從船艙里鉆了出來,只見他光著膀子灰頭土臉,樣子顯得非常狼狽,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大包。他邊跑邊喊:“等一等!”
他跑著跑著卻栽了一個跟頭,原來是甲板上扔的包裹將他絆倒了,他臉朝下來了個嘴啃鐵,門牙都被碰掉了。他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就對船長喊:“還有我啊!”
救生艇上坐著的人都向藍夢望去,他們都對藍夢的出現感到詫異,這個人剛才藏到哪里去啦?難道還有什么事比逃命還重要嗎?船長望著他的血盆大口說:“你是不是想留在大船上!”
藍夢:“我不敢……”
船長:“這有什么敢不敢的?”
藍夢:“我沒有資格留在船上,只有船長才肩負著這個神圣的使命。”
他的想法很天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職責。豈不知卻把船長給惹惱了,氣急敗壞地對他吼道:“那你為什么才出現!”
藍夢:“我在洗手間……”
船長:“如果你認為那里安全,就回去吧。”
藍夢:“準備食物。”
船長:“那你就留著自己吃吧!”
藍夢:“我……我……一言難盡。”
他知道現在無法解釋,就哭喪著臉裝可憐博取同情。
船長:“我要你回去把救生衣穿上!快點!”
藍夢剛才以為船長怪罪他,嚇得六神無主,聽說讓他穿救生衣,感覺船長還是可以原諒他的,就趕緊往船艙里跑,每個船員的救生衣都放在住艙的柜子里。誰知坐在救生艇上的大廚卻向他道:“大包!大包!”
船長這才注意到藍夢還背著個大包,就命令他放下。可是他卻說:“這個大包關系到大家的性命,決不能丟下!”
人們都對他的說法感到好笑,這家伙是不是被嚇壞了,所以才胡言亂語。船長望著他的大包說:“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藍夢:“面包啊!這是我在廚房門口發現的。”
大家都愣住了,此時面包才是最需要的,這個大包應該是大廚準備的,可是他卻為了錢而丟掉了責任,救生艇在海上漂泊,讓大家吃什么。這也是船長的疏忽,他命令藍夢:“你把大包放下。”
藍夢本來是不想放下大包的,這樣艇生艇才會等他,可是他看到船長威嚴的神態,相信他會留在船上,至少是最后一個登上救生艇,就放心地把大包遞到救生艇上。他跑進船艙打開鐵柜拿出救生衣就返回甲板。可是他看到救生艇已經被放下,船長站在救生艇上,手里提著那個大包。一個大浪打來,救生艇撞向大船,幸虧二副眼疾手快,握住舵把趕緊轉向,才使救生艇遠離了大船。這時救生艇上的發動機已經啟動,二副又將船頭掉了過來向大船靠攏,可是卻被船長制止了。他聲音低沉地對二副說:“救生艇已經滿員,不能再上人了。”
二副:“可也不能把三副給扔了!”
船長:“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