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哥們的會議

鐘隊長帶著艾華離開了豐都雙子大廈，一路的現代化設施讓艾華快忘了這是陰曹地府，直到他們從一條八車道的柏油馬路上時，艾華清晰的看著路牌上寫字四個大字：黃泉大路　而且這四個字還是簡體隸書。

就像走過了一個路口一樣，附近的車突然多了起來，雖然不像市中心那樣堵的一塌糊涂，但是明顯的感覺到，已經從地府的勢力范圍幽冥界回到了軒轅界。

這是郊外的一個加油站，地方雖然偏僻，但是卻有幾輛大客車和一些看上去不錯的好車停在一邊。

鐘隊長停在一輛猛禽越野邊上，按下了遙控器。

艾華眼角一抽，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阿迪王山寨電子運動款，輕嘆了口氣。心里感慨，都是一個體系的，差別怎么如此之大。

“上車，帶你轉轉。”鐘隊熟練的發動了汽車。

艾華的早已不將眼前的鐘老大當做唐朝人了，相比之下，自己才是土鱉。

“放心吧老弟，這些東西都是浮云，慢慢的，以后都會配備，咱們做華夏地區非人類警務的，壓力大，應酬多，好歹也是最親民的大仙，在物質生活上，比隱居的大牛強上一線。而且咱們遇見的，多是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你都想象不到，做神仙和做警察一樣，都以為無憂無慮，實際上鬧心的事情多了去了。”鐘隊長說道。

艾華不解，問道：“不是說神仙最是逍遙嗎？怎么會有那么多事情？”

鐘隊苦笑一聲，：“天地之間萬法同理，沒有誰能跳出規則二字，神仙也是，你電視看多了，真正的神仙大多在處理天地之間的這些破事，很多時候不能親自出手，就要培養一個代言人，去解決問題。必要的時候，還要派得力的干部從轉世投胎。”

“那。。。天庭實業？”艾華對于總部的破舊耿耿于懷。

“什么是大羅金仙？就是看破一切的一切。無欲無求，所以我不是，你也不是。”鐘隊長的煙似乎很勤，說話間，又點了一支。

“那怎么成為神仙呢？”艾華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好，理論上來講，你需要有很虔誠的探究心理，吃齋念佛，積累功德，其實我想了很多年，也沒有確切的答案，當年我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就迷迷糊糊的成仙了。可能是功德決定的吧。”鐘老大嘬了一口，噴出一團煙霧，右手握著方向盤，肆意的開著車。說不出的瀟灑。

艾華見前面的紅燈，感情神仙也要等紅燈。

“活的久了，這一點時間也不算浪費。規則嘛，神仙也躲不掉。”鐘老大笑道。

“您是大仙嘛，不是會什么五鬼搬運，飛天遁地。”艾華有點奇怪。

“其實，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享受。”鐘老大樂在其中。

“您在軒轅界也有身份？”艾華的八卦心理又作祟了。

“自己看。”鐘老大扔過去一個名片夾。

艾華打開一看，不覺一驚，眼前這位雅痞士竟然是華夏玄學院副院長，還有一些什么玄學教授，風水顧問，靈異事件偵探等等。

“這些名片怎能找到你？”艾華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有專業的接線員，一般出事了有預備警察去處理。”鐘隊長現在就像一個企業的接班人，除了正事什么都干。

“那我負責什么？”艾華對于自己的工作性質還是有疑問。

“你的角色就像談判代表，死不瞑目的，不肯投胎的，投胎資格不全的，利用自身優勢妄圖逃避陽壽到期的，這些都是你來處理。”當然，作為一個地區的片警，最主要的一個功能鐘老大沒說，就是背黑鍋。哪個地區出了問題，第一個找片警。

“若是碰到暴力抗法的呢？”

“交給協警，他們會完善解決。”

艾華一想，這確實是復雜的任務，又問：“那咱們和警務人員的區別是什么？”

“他們管活人，我們管除了活人以外的生物，一個活人犯了滔天大罪，也不歸我們管，但是，只要他一死，陽壽已盡，是把他剁成餡，包包子還是包餃子，咱們說的算。”鐘馗說道此處，顯得十分自豪。

鐘老大沒說的是：活人管不了，你把他變成死人就好了嘛。

艾華稀里糊涂的也沒弄清楚怎么做神仙，只是一臉懵逼的看著鐘老大。

“很簡單的，一會開完會，我帶你去看看。好了，到地方了。”鐘老大說著，將車子停在一處茶樓。

茶樓的位置不在市中心，而是在城市東郊，剛剛艾華他們似乎穿越了整個城市，從西郊開到這里。

一個不大不小的湖畔，湖水清澈碧綠，難得一見的干凈，似乎到了這里就感覺不一樣了，絲毫嗅不到城市的喧囂與嘈雜。

湖畔有幾幢木質的三層小樓，其中一個上掛牌上書：聽香水榭

和雙子座大廈不同，這里似乎沒有了那些現代化的設施，反而帶有一絲絲的典雅，一股子檀香充斥著艾華的鼻腔，若隱若現的七鉉琴音在耳畔響起。

走近小樓，艾華才發現這座小樓竟然是古檀搭建，這種檀木價格不低，但是能有這種把玩二十年以上的色澤實屬不易。艾華家里有一塊鎮紙，真是這個顏色。上手一摸，才感覺到，這絕不是油漆一類的東西，問題是誰有功夫去盤一座三層樓。

走進樓里，里面的裝飾也顯得簡約大氣，略顯粗糙的紫砂壺，油光锃亮的青竹茶海，三兩支青花瓷瓶，墻上掛著一幅字帖，看上去九成九是顏真卿真跡，但艾華知道這是仿的，因為上面寫著：請勿吸煙

茶海前坐著三個人，見到鐘隊到來趕緊招呼他：就差你了。

“介紹一下，倒茶的這位是妖管所的羅所長，劫道辦的葛主任，后供的金處長。”老鐘一一介紹道。

艾華一一問好，他們的職稱有點奇怪，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為毛一幫神仙弄的跟居委會干部似的。

羅所長是一個壯漢，隆起的臂彎，肩寬背后，似乎不注意就會捏碎指尖的小茶杯。

葛主任是一個中年男子，丹眉鹿眼，一番出塵的做派。

金處長有些微胖，雙眼中帶有一絲笑意，就這樣的家伙怎么進的后宮，艾華一時也想不透。

金處長看著一臉茫然的艾華，笑了一下，有些尷尬的說道：“鐘哥也是，沒說個全名，我重新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神州地區妖怪事務管理所的羅炎，羅所長。”

“阿，羅哥，幸會幸會。”艾華一拱手，說道。

“嗯”羅炎嗯了一聲，算是回應。雖然只有一個字，甚至連字都算不上，但是中氣十足。

金處長繼續介紹：“這位道爺就是天劫道行考核辦公室四位主任之一，負責懲戒事務的葛主任。”

艾華心道，嚯，這老道不簡單啊，天打雷劈的事情歸他管啊。就是張許薩葛四位天師這會成街道辦主任了，名頭一落千丈。

雖然艾華心里吐槽不已，但是對這位掌握生殺大權的大仙級別的人物趕緊施禮嘴上還得捧：“久聞葛天師之名，失敬失敬，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葛主任笑道：“客氣，都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現在已經不用以前的老稱號了，年輕人要與時俱進嘛，不要老眼光看待事物。”

艾華領教了。

金處長笑著說：“我是隸屬于天庭實業兜率分公司后勤物料提供處的，叫我金哥就行。”

艾華再次施禮，誰能想得到眼前笑瞇瞇的胖子就是當年差點干掉孫大圣的金角大王。

艾華轉念一想不對，這三人的職稱雖然是村委會級別的，但實際上來說，都是掌握軒轅界管理的實權部門，這個羅炎怎么沒聽說過？

艾華小聲問金處長：“金哥，斗膽問一下，羅所長，是哪門子來路？”

金胖子傳音入耳：鳩摩羅炎。

艾華頓時明白了，鳩摩羅炎是誰？不細細的研究一下西游記，還真不知道，鳩摩羅炎就是牛魔王的本名，祖籍印度那邊，后來娶了烏茲國的公主就是鐵扇公主。至于李總和牛魔王是不是便宜連襟就不得而知了。

鐘老大此刻也落了座，宣告會議開始。

主持會議的是金胖子，他首先發言：“今天咱們四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都到齊了，我主要是表達一下咱們下個季度的工作問題，我們也互相通個氣，因為部門間最緊密的合作關系就是我們四個部門，其中的復雜性不用我多說，在座的都知道，雖然是例會，但是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解決。”

羅炎說話了：“我這邊沒什么問題，主要是你們后供的物料流失問題越發的嚴重，隔三差五的就有些東西流落民間，我管著下面一幫小家伙不容易，一旦拿到你們后供的家伙，對付起來很費力。”

金胖子也略微不好意思一下，道：“這個事情，在所難免，有些事情我們都知道，部分外流的也是在條例之內，我們后供會注意的。葛主任那邊有什么問題沒有？”

葛主任輕輕搖頭：“目前世間靈氣稀薄，能渡劫的修士越來越少，大奸大惡之徒也沒達到五雷轟頂的等級，任務量不重。”

金胖子：“嗯，鐘隊那邊呢？”

鐘馗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說道：“雖然惡鬼作祟的事情越來越少，但隨著經濟與科技的不斷發展，人間做善亦做惡的事情越來越多，理論上來講，評判難度不小，但問題不大。這類問題，我們也探討過，但十殿閻羅和上峰大體分為兩種情況，一是主張以善抵過，二是雙線評定，你違紀了，地獄這遭是難免的，但你為善，還是有獎勵的嘛。當然，部分特殊事件，還需要幾位兄弟部門多多幫忙。”

鐘老大說完便看向三位。

羅炎抓了抓額頭，但還是表示沒問題。

葛主任輕捋胡須，表示沒壓力。

金胖子本應是最好說話的，但此刻卻有些斟酌，畢竟后供部門一旦表示鼎力支持，那就就是要往出掏錢，掏物。

李總那雖然沒有明確拒絕，但軒轅界的秩序一直是鐘隊手下的地仙團隊一直負責，哪怕地仙老總鎮元子也不敢說自己比這位老大為軒轅界的治安問題更上心。

無奈下，金胖子也表示自己權力下，力頂鐘隊。

艾華看著四位老大，怎么感覺有點像黑幫聚會，現在黑幫頭子也不像以前了，打架斗毆。現在的頭目一個個都打扮的像一個成功人士，沒事的時候喝喝茶，聊聊養生，泡泡水，談談文玩，對于世界的局勢，內外經濟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怎么看都像做慈善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