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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斗殺

  • 霜賦
  • 小春卷卷
  • 3254字
  • 2020-11-17 13:54:00

此刻石室內安靜異常,針落可聞。

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汗臭和霉味,阿仲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開始略微的緊張和興奮。

他向左看去,另一扇門前的丹巴正好也同時朝他看來。丹巴眼睛閃爍著自信和剛毅。

阿仲心知,一炷香之后,他和這個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會有一個再也回不來這間石室了。

“啪”的一聲巨響,兩扇厚重的鐵門同時從外部被打開。

明亮的日光挾雜著人群的掌聲、呼喊聲、叫罵聲穿門而入,斗殺場頓時沸騰了起來。

阿仲向著斗殺場中央走去,虎步龍行間把四周環顧了一遍。只見場內人頭攢動,響聲鼎沸。或站,或坐,或掌,或喊,宛如凌晨的瓜菜市場一般。

據《中州志·霜烈本紀》記載,貴霜歷元年,貴霜開國皇帝霜烈為凝臣民之心,彰尚武之風,于中州須彌山下筑修羅場四座。修羅為方,斗殺為圓。也就是說每個方形的修羅場中央建一座圓形斗殺場。

斗殺場皆由碩大的花崗巖相砌而成。中央場地巨大,為餓鬼斗殺區域,圍以八丈高的花崗石墻。

墻上設羅剎衛兵一周,皆手持強弓勁弩,用以射殺違規或失控餓鬼。衛兵之后乃觀斗席,呈臺階式,能容萬人。

北向設一主位臺,臺上設尊者席位八座,供那些帝國地位超然者觀斗;設裁決席位一十二個,供裁決者就坐;

阿仲抬起頭看向北邊,主位臺尊者席上正坐著三人。中間乃一中年男子,身著青衫,高而清瘦,三縷長須,面如冠玉,頗有些名儒大家風范。

男子右向是一位女子,這女子凝膚明眸,朱唇皓齒,生得極美,一襲淡粉鮫綃,裹胸若隱若現,仿佛苑林花仙一般。

此刻她正倚著靠背,略顯倦意,一副嬌慵的可人樣看得周圍人群如癡如醉,竟未留意到阿仲和丹巴已然進場。

男子左向處正是東修羅場李主事,他正轉身對著男子說話,神情畢恭畢敬。阿仲心付能讓李主事如此恭敬有佳,此人必是凌霜閣主莫休無疑。

阿仲和丹巴在場地中央間距十丈相對而立。此時尊者席下首裁決席處有人站起身來示意觀看者安靜。

吵雜之聲漸漸平息。那人高喊道:“三級餓鬼丹巴,歲二十有三,績一百一十五斬,挑戰,三級餓鬼仲,歲一十有七,績一百二十一斬,現在開始下注。”

言罷自有數百名侍者帶紙筆穿梭于觀斗席之間記錄注碼。

餓鬼分等級,三級實力最強,一級最弱,阿仲和賽罕都是三級。

眾人見阿仲和丹巴身形粗壯相若,斗績相差無幾,一時間難以決定下注于誰身,紛紛議論,場內立刻又人聲鼎沸。

能入斗殺場觀斗之人非富即貴,且場內有近萬人之眾,可見這一場斗殺賭注總金額之高令人咋舌。

“咚!”一聲銅鑼巨響,比斗開始!

丹巴手持巨斧,昂首而立,目不轉睛盯著阿仲,宛如天神,讓人不敢靠近。

阿仲之前未曾與他交過手,不知其深淺,見其并不急于出手,便知他留有殺招,遂打算先行試探。

他右手握劍,腳踏快步,直刺丹巴面門!

丹巴巋然不動,面色從容,像是在等待阿仲這一劍刺到眼前。

突然間,阿仲改為雙手握劍,騰空而起,改刺為劈,劍鋒劃過空氣帶出排排劍影美輪美奐,直取丹巴頭頂,看得觀眾喝彩連連。

劍術·狂龍斬!

丹巴微微一驚,但并不慌亂,雙手舉斧格擋。

“鏘,”阿仲只覺右手虎口發麻,連忙跳開,心付這廝力道如此之大,絕不可以硬碰硬。

丹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意,向前奔出幾步一躍而起,雙手握斧,也是從空中劈向阿仲。

斧術·獨劈華山!

只見丹巴的斧頭迅猛無比,劃過的空氣皆燒燃了起來,使得斧頭拖出一條橙色弧線焰尾,同樣,砍的是阿仲的頭頂。

阿仲不敢格擋,避往一旁。丹巴一斧砸地,地面立馬爆裂開來,氣浪將阿仲吹作滾地葫蘆。

阿仲狼狽地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塵,這廝力道如此之強,如何是好?

思索間,丹巴又是一記獨劈華山,力量相較前次更加厚重。

“啪”炸裂聲響起,阿仲又一次被大地爆裂氣浪擊中,飛出七八丈遠,手肘處皮膚已然磨破,滲出血來。

此時觀眾之中有人狂呼,有人扼腕,叫喊不斷。扼腕者想必都是把寶押在了阿仲身上。

丹巴再次提起斧頭走向阿仲,臉上出現陽光般燦爛笑容,也許在他看來勝券已然在握了。

阿仲后退開來,想與丹巴保持距離。此人強在力量,靈活度似乎差了些許。

丹巴覺著與阿仲間的距離已足夠發起進攻,遂再次躍起,大斧在空中掄了一圈,用盡十層力道。

斧術·獨劈華山!

這次大斧拖出的火焰竟是金色,若是被正面劈中定然粉身碎骨,化為肉渣。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阿仲并未閃躲,而是直接朝向大斧跳起。

這是要自殺嗎,觀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全程鴉雀無聲。

就在斧刃要劈中阿仲的剎那,阿仲左手掐印,右腳卻往空氣處一蹬,身子竟挪了開來,堪堪避過斧劈。

體術·跬步!

這跬步乃是一種能使施術者在空中蹬步行走的武技,以阿仲現在的修為,勉強可走上三步。

阿仲知道剩下兩步無論如何蹬走,都會被接踵而來的爆裂氣浪擊中,遂左腳往外一蹬,改變位置靠近丹巴。

丹巴雙唇微張,眼睛露出驚恐。只見阿仲左手倒持鋼劍,劍刃抵在自己脖頸處。

他感到脖頸處絲絲冰涼,他看見阿仲臉龐面無表情,那紫色的雙瞳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美麗。

“啪,”又一聲巨響。

氣浪沖擊著阿仲往上飛去,阿仲左手倒握的鋼劍借著沖擊力將丹巴的脖頸割開。鋼劍割肉的感覺,如此真實,如此熟悉!

丹巴跪倒在地,他的頭滾到了阿仲腳下。

“三級餓鬼仲勝,績一百二十二斬,賞龍戰高原生牦牛肉十斤!”

“咚,”銅鑼聲再次響起,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尊者席上的莫休站了起來,點頭贊許。他左邊的李主事見狀連忙跟著站起,拍手稱好。右邊那絕色女子亦是美目連連,重新把阿仲從頭到腳打量個遍。

阿仲看著丹巴的頭顱,這種場景他雖已司空見慣,但他的心依然有些許無奈。

若換在別處,他和丹巴或許該是一對好友,但此時此地丹巴這個陽光男子,卻永遠也陽光不起來了。

這都是命運的作弄,可又有誰能真正地掌握命運呢?

掌聲經久未歇,阿仲隱約間聽見背后有急促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只見張翦正朝他奔走來。

“阿仲,賽罕中毒了,他的傷口有毒,命在頃刻!”張翦喊道。

“怎會如此?”阿仲驚道。

“一定是曲陰的匕首淬了毒!”張翦喘氣道:

“剛剛是羅剎守衛把賽罕抬到預備室的,據他們報告說是賽罕拉響了銅鈴,他們見賽罕身上有血,又暈厥不醒,于是就銬上鐵鐐抬來給我看。”

張翦咽了口唾沫接著道:“我見賽罕臉色發白,嘴唇鐵青,流出來的血是暗紅色,就知他定是中毒無疑。且他脈象漸漸微弱,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阿仲目不斜視地盯著張翦,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么,道:“這一定是胡賁出的主意,沒有胡賁的支持,曲陰哪來的毒藥?”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張翦點頭道:“看樣子他胡賁不僅要武職,連黃金也不放過。難怪他方才在預備室中說我得瑟不了兩天。”

“中的是什么毒,哪里可以有解藥?”阿仲急問道。

“我也不知道。”張翦看了看四周,走近阿仲低聲道:“何不向凌霜閣主討要一丸百毒破呢!”

百毒破,破百毒!這藥如此神奇自然逃不過帝國的手掌,百毒破的煉制草藥之一木蝴蝶僅須彌山有產,眼下已全被覆霜城控制。

阿仲眼神陰晴不定,思索片刻雙手抱劍對張翦說道:“還請張訓師照看好阿罕,我自有辦法!”

張翦一臉疑惑,剛想開口詢問,但見阿仲表情堅定決絕,便改口道:“我一向相信你,你去做吧,賽罕我會看好的。”言罷拍了拍阿仲寬厚的肩膀,轉身向預備室走去。

此時,斗殺場的觀眾大都站了起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起身準備走。這已是今日最后一場斗殺了,李主事正殷勤地護送莫休和那女子離場。

兩個羅剎守衛提著鐐銬朝阿仲走來。阿仲心知這是最后的機會了。

陡然間阿仲鋼劍指天,沖著莫休奮力喊道:“莫休閣主,餓鬼仲愿同時比斗三級餓鬼陶覺雄和三級餓鬼曲陰,以娛閣主之情!”

其形如松,其聲如洪!

全場鴉雀無聲,觀眾同時停下腳步看向場中阿仲。他們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一般,正等待阿仲再次確認。

莫休轉過身來,眼神略微詫異,看了看阿仲問道:“你要以一敵二,且是第一名和第三名,你可知曉這其中利害?”聲音溫和儒雅。

“自然知道,只要莫閣主和在場各位看得痛快,餓鬼仲愿意一試!”阿仲雙手抱劍正聲道。

那女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阿仲,只覺場上這餓鬼抱劍跨立,身形筆挺,虎背蜂腰,自有一股不可一世的男兒氣概,媚笑道:“妾身也想瞧瞧,那一定有趣得很。”聲音嬌甜。

莫休捋了捋長須點頭道:“好!既然你有此心,那我便成全于你。李主事,勞你清理斗場。”

此言一出,全場再次爆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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