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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9

  • 汝城舊巷深
  • 余忱
  • 3219字
  • 2020-11-17 14:09:09

伍汛看著這幾平米的小房間,四下打量著,陳設簡單,床鋪也是素色的,倒是很像她的風格。

他今天沒去晚自習,知道沈矜如去顧青家吃飯后就心神不安,干脆跑到教師宿舍樓下蹲人。

看見沈矜如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確是欣然的。再看到她給他買了藥膏,更是心花怒放。現在沈矜如還將他帶上來親自給他涂藥膏,伍汛覺得,今天這架還真沒打錯。

他老實地坐在書桌前,沈矜如就在旁邊拆藥,他扭頭就看見她的耳朵,耳垂小巧,水滴的形狀。伍汛垂眸,偷偷地微笑起來。

“把臉抬起來。”沈矜如拿著蘸了碘酒的棉簽,出聲命令道。聲音確是溫和的,不過臉上蹙著眉,似乎還帶著責怪。

伍汛乖乖地仰起臉,一雙清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矜如看。她拿著棉簽的手頓了頓,這該是她見過的最會表達情緒的眼睛了,有冷漠的時候,深沉的時候,大多數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可是這么近距離地瞧著,沈矜如覺得伍汛的眸子真的很純凈,長睫毛偶爾輕顫一下,讓人心生憐惜。

“把眼睛閉上。”沈矜如出聲道,拿著棉簽的手有些顫巍巍的。

伍汛沒出聲,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然后感覺到清清涼涼的觸感在傷口處蔓延著,很舒適,還有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氣息。

伍汛從未覺得原來受傷也是這么令人高興的事。他閉著眼睛,卻能想象到沈矜如小心翼翼給他消毒涂藥的模樣,嘴角更抑制不住了。

“你笑什么?”沈矜如問道,沒有他的注視她動作都自然了許多,給傷口消了消毒就準備涂藥膏,一回頭卻看見伍汛臉上帶著傻笑。

伍汛下意識地睜開眼,眸中卻是茫然的。沈矜如沾著藥膏正準備給他涂上的指尖頓了頓,他睜眼時的那一絲懵懂的光就像清晨初升的太陽,不經意間就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夜空。

沈矜如臉頰有些泛紅,一直紅到了耳后根。她摒著呼吸給伍汛上藥,想要控制一下忽然加快的心跳,卻聽見伍汛薄唇輕啟,“你耳朵紅了。”

沈矜如指尖一抖,摁在了傷口上,伍汛的表情馬上有些抽搐了,還是仰著臉,只是眉心皺了起來,眼中還帶著委屈,“嘶——疼。”

也許是被伍汛瞧見自己的窘迫,沈矜如把藥膏一甩,直接丟到了伍汛懷里,然后從抽屜里拿了一面小鏡子,“怕疼自己涂。”

伍汛癟了癟嘴,委屈地看著沈矜如。

沈矜如不理他,她實在有些看不了伍汛這副模樣,他平時...平時不是這樣的吧?今天居然開始裝可憐了,那憐人的神情再加上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真的讓自已有點無力招架。

伍汛見沈矜如堅決的模樣,心想可能她是生氣了,于是乖乖地拿起了藥膏,對著鏡子敷在傷口上,藥膏有些刺激,他時不時地吸一口涼氣,似乎故意讓沈矜如聽見。

沈矜如從鏡子里看見伍汛齜牙咧嘴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知道疼還打架。”

伍汛涂完了藥膏隨手丟進了裝藥的塑料袋里,轉過身看著站在邊上的沈矜如,有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可是我打贏了。”

沈矜如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跟你一個地方的,你不怕他父母看見去你家找你?”確實是,張進的傷比伍汛嚴重得多。

伍汛沒說話,光是看他坦然的神情,沈矜如就知道他壓根就沒擔心這個問題。

“為什么打架?”頓了頓,沈矜如有些嚴肅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弄不好會被處分。”

沈矜如的語氣帶著質問,就像一個長輩面對不聽話的晚輩時的責備。伍汛垂了垂眸,再抬眼的時候面色深沉了許多,他沉默了幾秒,這才緩緩開口道,“因為他在背后說我喜歡的人壞話。”

一字一句,語氣不重,卻鏗鏘有力。

沈矜如怔愣了,迎著伍汛直白的目光,她突然就有些難以招架,他的眼神里,像有什么正要呼之欲出。

風大了,窗上的玻璃也有些晃晃悠悠的顫動著。

沈矜如別過臉,像是刻意回避一般,伍汛什么都沒說明白,可是他的神情卻像把什么都傾訴了一樣。她關窗的手有些抖,窗栓別了幾次都沒合上,心中莫名地有些煩躁,氣息也開始不穩了。

伍汛說完這句話就沒有再開口,只是看著沈矜如慌張關窗的背影,臉上帶著失落。

她沒反應,也許是自己說的不夠直白?

終于關上了,沈矜如松了口氣,回過神又暗笑自己的敏感,是她想太多了吧。伍汛還坐在那兒,不知道沉思著什么,沈矜如走過去把碘酒棉簽也放進了塑料袋里,然后推到伍汛的面前,“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又下逐客令了。

伍汛的神情愈發失落,只是沈矜如面色鎮靜,確實沒有挽留他的意思,于是他默默地站起身,把塑料袋拿在手里,輕聲低低地說道,“謝謝。”

沈矜如瞥見他低落的模樣,臉上剛剛涂了藥的傷口有些發紅,她心又軟了。

“以后別打架了,高三了,學業要緊。”語氣沒有剛才那么生硬了,沈矜如看著伍汛重新亮起來的眸子,“打得過也不行,弄的都是傷,難看。”雖是抱怨,但她這幾句囑咐卻落在了伍汛的心坎上,欣喜藏不住,他揚著嘴角,“你在關心我么?”

沈矜如又是一愣,然后別過臉,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快回去吧。”

伍汛看著她發紅的耳根,心中像有什么在叫囂著,他不由自主地傾身上前,薄唇在她白皙的側臉上蜻蜓點水地觸了觸,那一瞬間,他的心咚咚咚狂跳著,腦海中都是璀璨的煙火。

下一秒,沈矜如轉過臉看他,眼中盛滿了難以置信。

在對方沒反應過來前,伍汛立刻轉身開了門,“那我先走了。”砰地一聲,室內只剩寂靜。

沈矜如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鼻尖還有少年清冽的氣息,頰邊留存著溫熱的觸感,那剎那怦然的心悸感朝著四肢百骸蔓延著。她動了動腿腳,勉強靠著書桌坐下。剛才的那一幕卻不停地在腦中盤旋。

伍汛他,是瘋了嗎...

夜空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繁星點綴著原本死氣沉沉的夜色,夜風溫熱,這片星空是明亮的,光芒粲然的。

寂靜的校園里,四處只有婆娑的樹影,一陣陣的秋風掃過,樹葉子悄然無聲地飄落在地上,所聞之處只有也風與樹枝糾纏的聲響。

空無一人的操場,卻有一個身影迎風奔跑著,路燈照著他清雋的臉,滿滿的欣喜似乎都要溢出來了。

伍汛狂奔了一路,無法壓抑內心的躁動,腳步越來越大越來越快,身體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迎著風的阻力,卻不想停止。

他想吶喊,想傾訴,想對著廣袤的星空,大聲地告訴所有人。

他現在有多歡欣。

終于,腿腳有了疲意,他一頭倒在操場邊上,煤渣的跑道上坑坑洼洼,還有尖銳的石子磕著后背,可是他絲毫不在意。

他親了她一下。

盡管他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可是,僅僅只是短暫的觸碰,也讓內心沉寂壓抑了許久的情感得到了宣泄。

少年的情感是純粹的,是無瑕的,就像今夜的星空,不停歇地閃著璀璨的光。

伍汛雙手撐在身后,半坐半躺著,操場上沒有人,哪怕有人也沒有關系,他今天什么都不在乎。

抬頭看著星空,那顆星星很閃,像她的眼睛一樣迷人。

伍汛笑得暢然,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這么隨心地笑是什么時候了。他看著夜空四處散落的星辰,映照著他好看的眉眼,瞳孔也倒映著星光。

他看得出神,嘴角始終上揚著,半晌低聲喃喃道:“我喜歡你。”

那星星一眨一眨的,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回應著少年。

江凌一整晚都沒見到伍汛,他跑去辦公室才知道伍汛今天晚自習請了假,早就回宿舍去了。江凌心中不忿,這個汛哥真是的,不聲不響地就先回去了,虧自己還準備趁著晚自習帶他去醫務室上點藥呢。

最后一節課的鈴聲響起的時候,江凌隨著回宿舍的人流快走著回了宿舍,進門就先望向上鋪,咦,沒人?

被子還整齊地疊放在一邊,江凌在原地轉了轉,正想著伍汛去了哪兒,就見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臉上帶著汗水,衣服上還有黑色的污漬。

正是伍汛。

“汛哥,你去哪兒了?”江凌看著有些狼狽的伍汛,再看看他額間的汗水,衣衫上也有隱隱的汗漬,心中驚奇,“你是干什么去了,居然出汗了。”

自從伍汛告訴他自己汗腺不發達后,江凌就覺得伍汛滿頭大汗的時刻很是稀奇。

伍汛徑直走到置物柜上,拿了自己洗漱的臉盆,把袖子捋到肩膀處,小臂緊實。他抽了一條毛巾掛在肩上,這才回頭看江凌,“一起洗?”

江凌跟被雷劈了似的警覺地看了一眼他汛哥,不過伍汛劉海微濕貼在額前,胳膊赤在外頭,一只手搭著毛巾,目光微斜,嘴角還帶著調笑的樣子...讓身為男人的江凌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略帶緊張地說道,“算...算了,汛哥你還是自己洗吧,我隨便擦擦就好。”

伍汛覺得沒勁,只是心情好得很,睨了江凌一眼就準備往外走。

“誒,汛哥。”江凌在他背后出聲,伍汛轉過頭去,就見江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這個樣子,我都想犯罪了。”

伍汛黑了黑臉,無情沉聲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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