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武庫房和藏書房
- 仙佛難為
- 朱大華
- 4330字
- 2020-11-17 13:17:28
一路無話,吳云跟著蕭向兆,來到了南院和東院銜連的一處門院,進到院里,又跟著走了一條長廊,來到一扇帶著鐵鎖的鑲鐵厚木門前,門已開著。
“這個就是武庫房,和藏書房是莊里最重要的兩個地方,挨著爺爺們住的南院……”蕭向兆正講解著說到一半,吳云理也沒理他,徑直走進去了。
一進武庫房,就聞著一股金屬味,刀、劍、槍、矛、弓、弩、刃,掛在置兵墻,擺在落兵臺,陳在展兵柜,兵器種類應有盡有,不過數量不多,這武庫房內也不過二十來把兵器。
落兵臺邊有一人正拿著一把寬尖長刀上下觀看。
“六叔,武庫房今天是你值守啊。”蕭向兆打招呼道。
“哎,向兆。”蕭啟打了聲招呼回道:“是尼,難得初二,輪到我值守了。還好來了一批新兵器,不然都無聊得尼。”
“這個是?”蕭啟看到吳云有些臉熟,但并不認識。畢竟吳云平時也沒有和蕭家人往來,最近的一次露面還是初一的新年比武上。
“哦,這是二伯的義子吳云。就昨天比武和我對戰過的。”蕭向兆在一旁介紹到。
“噢噢,二哥的義子。”蕭啟想起來昨天比武的吳云,攻勢凌厲,對戰技巧多變,把自己兒子蕭向航擊敗,不由多看了一眼,道:“你自己隨意挑挑,相中什么兵器,我給你看看。”
掃了幾眼武庫房的各種兵器,吳云眼睛一定,來到一個長直的展兵柜,里面是一把黑木紅纓槍,欣喜的拿起,又有些失望,這把槍和器具閣二樓的那把銀光雷霆槍不可相提而論,手感做工相差很大。
‘一分錢一分貨啊。’吳云心中嘆想,這把黑木紅纓槍也有掛簽標價,寫著二十七兩黃金,是的,沒錯,寫著還是黃金。
“六叔,”吳云叫道,作為蕭川義子,自也可以輩分尊稱:“這個標著是黃金啊。”
“是啊,器具閣批購回來的,會優惠一些。蕭家的兌換紙票,一戰功就是等于一黃金。”蕭啟看吳云挑了把槍,說道:“你想使槍啊,莊里使槍的人不多,藏書房里倒是有幾本槍法書籍。”
“哈,我挺喜歡槍的,感覺拿著槍有一股……扎實感,”吳云想了半響,吐出扎實形容二字,又道:“就是這個槍有點貴,要二十五黃金啊。”
“來,把槍丟給我瞧瞧。”蕭啟對吳云招手示意說道。
吳云應聲把槍丟去,蕭啟接槍,在武庫房原地挑槍,甩拉,又轉身刺槍而出,槍尖劃著空氣帶響“呼呼”風聲,他雖然沒有練過槍法,但內力第九勁的力道使著槍雜耍,也有幾分模樣。
“這槍身用冰針木梗制做,可以承受我第九勁的六成力道,你用綽綽有余了。”蕭啟耍完丟回給吳云。
蕭啟沒有聽懂吳云話里的重點,吳云有些尷尬地,小聲點明道:“六叔,二十七黃金,就是有點貴……能不能便宜點啊?”
“便宜點?”蕭啟聽了啞然失笑,無奈笑道:“這個比器具閣里已是優惠三四兩黃金了,叔我也只是值守的,這武庫房的購進賣出,賬房都要核對。”
“哦哦。”吳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疼的拿出兌換票就要兌換,眼角一撇,看見落兵臺上擺著一排精美的短刃匕首。
‘這匕首也要三兩黃金啊。’吳云有點肉痛,北望森林里,匕首的用處還是蠻多,自己那一把已經鈍破得不行,還是得買一把。
吳云拿出兩張,一共叁拾戰功的兌換票,遞給蕭啟:“六叔,我買這槍和匕首。”
“行,我記一下,“蕭啟在賬本上記錄吳云所買兵器和時間,道:”叔沒法給你改價格,這個擦拭的紅流砂布和鐵磨石你多拿一份好了。”
“謝謝六叔。”吳云喜道,紅流砂布和鐵磨石是保養槍刃鋒利的必需品,有多一份也是不錯。
將匕首別在腰褲帶里,提著長槍,吳云看向了蕭向兆。
蕭向兆這廝也在賞觀著一把三耳六環長刀,摸劃錚亮刀身,把握厚實刀柄,他喜歡用刀,學的更是蕭家老爺子親創的刀法。
“咳咳。”吳云干咳兩聲,蕭向兆這家伙看刀不買還看上癮了。
看到吳云已經買好,站在門口等他,蕭向兆不舍地將此大刀放下,這把長刀要六十五戰功,他存了一年的戰功也只有四十。
“六叔,我們走了哈。”蕭向兆和蕭啟說道,吳云也微笑告別。
出了武庫房的鐵木門,右拐進去一走廊,是一處樓梯。
“藏書房在二樓。”蕭向兆說著一階階踏上這木制窄梯,這個樓梯較窄,只夠一個人上下,每踏一階樓梯,還有一下金屬“叮”聲隨之響起。
二樓藏書房,廊道都是被隔木封住,外面看去還以為這是此樓的背面。
“兵器一律不可帶進藏書房,”吳云還未走進,里面已傳出一句洪厚之聲:“兵器置于門旁。”
吳云聽從地將長槍和匕首挨靠在門旁,藏書房內,一個老者提筆在桌上專心致志地寫字。
“四爺爺,我帶二伯的義子吳云來挑選武技。”蕭向兆尊敬地說道,這老者正是昨天比武喊報對戰,蕭家的四老爺子蕭軼豐。
“嗯,”蕭軼豐淡淡應道,頭也不抬地說道:“所有書籍原本不可帶出藏書房,自行抄寫感悟經由我查看之后可帶出。未到第九勁,黑皮書籍不可私自翻閱。”
這藏書房還是有幾條規矩的,老者說完就不再出聲,專心地書寫。由吳云好奇的看著這蕭家的藏書房。
藏書房里有三列書架,第一列看了看,是雜類的書籍,涉及地理天文,詩詞歌賦,奇聞趣事等等,書本數量也是最多,不過很多都帶灰許久沒有翻閱了。
第二列放著的是劍術刀法,藥草醫術等,吳云上前找尋,是有三本槍法,《斷虎雙槍》、《楊家槍法十三式》、《金鉤槍》。
吳云翻看幾頁,《斷虎雙槍》是使兩把五尺短槍,和自己不符,《楊家槍法》和《金鉤槍》倒是可以學練一下。
略看幾眼槍法,來到第三列,這一列書籍最少,是內力功法和武技,對吳云吸引最大,在初一比武上看到了武技對決的威力后,迫切得想學習一門武技。
正要翻看一本武技,卻是蕭向兆出聲道:“內力第九勁前,武技不可習多,一兩門足以,貪多嚼不爛,精力分散過多會影響內力突破。”
“吳云。”蕭向兆叫道,從袖口里掏出一物丟給吳云,吳云警惕定睛一看,是一瓶丹藥,順勢右手接下。
“這是赤象金瘡散,散淤生膚,”蕭向兆和吳云對視,停了半響,說道:“先前……先前之事,是我過了。””
見吳云還是冷臉漠然地看著自己,蕭向兆皺眉,冷聲道:“你記恨著也無事。我不會怕你,武道之上我更不會輸給你。”
說完此話,蕭向兆便是轉身,也是冷臉離開藏書房。
吳云看到蕭向兆離開,看了看手中的赤象金瘡散,皺眉所思,收下金瘡散到袖袋里,繼續閱看起武技書籍。
《滄心掌》、《虎嘯拳》、《奪魂腿》、《穿心指》、《追鷹爪》,各類各式的武技有二十來本,這些武技書籍,無論哪一本,一個人拼盡半生學至貫通,就可以在江湖上當一派教頭或者一方豪強了。
吳云粗略翻看了七本,決定選取一本拳法和腿法的武技,不再看其他的了,畢竟內力提升才是主要。
在第三列書架的上層,單獨擺放著三本黑皮包紙的書籍,吳云看了兩眼,沒有好奇去拿。
‘咦?’吳云發現在上層三本黑皮書籍一旁,還擺放著兩本藍皮書籍,‘四爺爺只說黑皮書籍不能翻看,還有兩本藍色的武技嗎?’
十四歲的吳云,此時已是有六尺男兒身,他伸手抬高,拿下那兩本藍色書籍,輕拍書籍,揚起片片灰塵,第一本書籍封面,寫著《冰水念》三字。
‘原來是內力功法,難怪沒有人看。’這本《冰水念》內力修煉功法的復刻本很多,吳云床頭也有一本,剛學內力的時候,蕭川就給他了第一勁到第十勁的《冰水念》。
吳云還是翻了翻,字體和頁數,都和自己那本一模一樣,把《冰水念》放在一邊,第二本藍色書籍,封面有些殘舊,擦去灰漬,辨認書名,是用軒明體寫的《混元功》三字。
‘《混元功》?’吳云睜大了眼睛,他依稀記得,當年父親和自己說是仙武同修,而后找出一本書也是叫《混元功》,但母親讓自己專心煉氣,后面也沒有看過那本書。
吳云有些激動,他尋到了當年記憶里的一些東西,自己父親練的就是這本《混元功》啊,趕忙翻看起這本舊破的藍皮書。
不一會兒,吳云有些失落,這本《混元功》的內力經脈走向,和自己現在練到第六勁的《冰水念》相差很大,如果轉而練習《混元功》,就得重新從第一勁開始練起了。
更讓人頭疼的是,藏書房里的這本《混元功》,只有前九勁的內力修練功法,少了第十勁和十勁大圓滿沖擊先天境界的功法。
一個人即使在二十歲前無法突破到內力第九勁,無法沖擊為先天強者,也可以慢慢修練,此生達到十勁大圓滿,也是一方強者了。
嘆氣搖了搖頭,吳云把《混元功》和《冰水念》整理放回書架上層。
冬季的太陽慢慢高空升起,絢亮而溫暖,昨夜的積雪開始凝塊融化,新年初二的蕭家莊,提前開始忙碌起來,因為明天即是作為蕭家嫡系小孫子,蕭向杰的十周歲生宴。
吳云好學地專研著武技,記錄抄寫疑惑心得,長時間地低頭,脖頸有點酸脹起來,站起轉頭伸腰活動,才發現外面的光線已是暗淡。
“四爺爺,這是我抄寫的心得,還請您老過目。”吳云將兩本薄薄的筆記交給蕭軼豐。
蕭軼豐抬眼,道:“你再不起身,我還以為你要在這藏書房過夜了。”
吳云不好意思道:“今天看前三式的兩門武技,有幾處疑惑不解,思索不得,忘了時間。”
“為何《血棉拳》的內力運氣,需要提前比《奪魂腿》多三息之長?”蕭軼豐看著吳云抄寫的筆記自問,而又自答:“那是因為拳掌武技的手脈是自丹田,從下而上,而腿技的腿脈是自上而下,且手脈比之腿脈較細,距離丹田也是稍遠,內力在經脈運行,需要耗費更多內力和時間。”
聽得此解,吳云心中豁然開朗,“原是如此,原是如此。”連道兩遍。
而后蕭軼豐又是給其解答兩處疑惑,吳云所想明白后是雙目有神,熠熠生輝,感激道:“多謝四爺爺指教。”
蕭軼豐點了點頭,對吳云贊揚道:“回去先把這兩門武技前三式練熟。你心性堅韌,好生練武,武道有望。”
聽到蕭家四老爺子居然贊揚自己,吳云更是欣喜,恭敬道:“四爺爺,孫兒定當努力。”
看著吳云離去,蕭軼豐輕聲自語道:“此人雖是義子,資質也是一般,但為性.情中人,日后培養成為十勁高手,也是我蕭家的好力幫手。”
夜色已晚,新年初二的今天,除了吳云和蕭向兆,并無他人再來藏書房,蕭軼豐吹熄蠟燈,將藏書房的門合檔,準備上鎖離去。
此時,一聲清脆“叮”響之聲從樓下傳來,只有一聲。
“誰?”蕭軼豐聞聲而動,疾步到梯口,注視著漆黑一片的樓道,他神情專注,已經十勁內力運起,好似提防這漆黑的樓道里會隨時蹦出來一只可怖猛獸。
寂黑的樓下毫無聲響,蕭軼豐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雖是年老,但雙目明亮透力,并無昏花,他內力蓄積,等待著,只要下面再發出一絲聲響,他定會擊響一旁暗格里的銅鐘,通知蕭軼生等人前來。
一直過了半刻之久,樓下再無聲音傳來。
‘難道是鴉雀或是鼠耗?’蕭軼生心中疑惑,那一聲金屬“叮”響是不可能聽錯。藏書房的每階樓梯,都是可以上下微動,每階踏梯板下安放了一個鐵釘震環,只要有物體放上踏梯,微動后觸拉鐵釘震環,就會發出鐵釘彈震的金屬“叮”響。
‘大冬季的,是老鼠也說不定。’蕭軼生不再多想,消去疑慮,鎖上藏書房的木門,然后踏下二十階樓梯,發出二十聲“叮”響。
在一樓的樓梯口,又拉上一道鐵閘門,鎖上三簧銅鎖,蕭軼生這才背手離去。
過了許久,夜黑的廊道屋頂,輕聲地爬下一個黑影,此黑影呼呼喘氣,烏黑的夜行服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濕,他看了兩眼通向藏書房樓梯口的鐵閘門,暗聲怒罵一句“媽了個巴子。”
此黑影稍息一會,壯碩的身子踮起腳尖,毫無聲響地摸黑離開了這個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