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道第一殺手
- 青蛇劍
- 第二豐
- 2924字
- 2020-11-17 14:11:17
孤山后一荒落莊園,一盞微弱地油燈在寒風中搖曳。
三叉木架烤著野兔,香料滲入兔肉吱吱地響。
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目光從沒移動過兔肉。
“玉枝……”燈光昏暗的草堆旁,有一點女人再柔聲呼喚。
那個小女孩根本沒有理會,嘴里咿咿呀呀叫喚著,顯然不想離開篝火堆,兔肉才是她的最愛。
在小女孩的身旁,一個胖子笑出了聲:“鐵夫人,你的女兒很有個性嘛!”
草堆旁的女人澀然一笑:“跟他爹一個模樣。”
那胖子拿出匕首,割下一只兔腿,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接過,立刻狼吐虎咽。
草堆旁的女人又氣又笑:“慢點吃,別噎著。”
那胖子又割下肥美的兔肉,親手送給草堆旁的女人。
“鐵夫人,你也吃點。”
這女人便是薄冰荷,她毫無食欲,眼神一直看著那扇破爛的大門。她十分期待的想從那個地方看出點什么,終究還是沒有看出什么來。
“唉……師哥去了多時,怎么還不回來。”薄冰荷咬著兔肉,在嘴里慢慢嚼著。
這胖子正是常寶山,剛才在荒野雪地惡斗久了,身疲力乏,他一邊咀嚼兔肉,一邊喝著烈酒。
三個人低頭吃著,誰也不再說話。原本冷寂的莊園,又多添了一絲寒冷。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馬蹄聲,而且越來越近,似乎不止一個人。
常寶山神經繃緊,走近大門,透過門縫往外偷瞄,然而他的嘴臉露出一絲笑容。
常寶山打開大門,外面閃進一個高大的身影。
薄冰荷見狀,喜道:“師哥,你回來了。”
進來這人就是寧鳳眠。
他雙臂一震,粗布大袍上的雪花紛紛墜落,跟著順手取走常寶山腰間的酒葫蘆,然后一飲而盡,顯得十分豪邁。
薄冰荷立刻迎了過去,急切地問道:“師哥,你見著我相……鐵九訓沒有。”
寧鳳眠凝視著薄冰荷,瞳孔突然變大,繼而身子微微一晃,站立不住,栽到在地。
“師哥,你怎么了。”
薄冰荷想去攙扶寧鳳眠,卻被常寶山叫住:“鐵夫人,不可。”
寧鳳眠翻身而坐,暗運內力,調息經脈,不一會兒頭頂溢發一團黑氣。
薄冰荷花容失色,道:“師哥,你……你……可是在練天怒十式?”
常寶山頓驚:“什么是天怒十式?”
薄冰荷冷笑一聲,道:“不過是天山幻化門的至高武學罷了。”
“幻化門?難道是與縹緲門齊名的宗派?”常寶山感到簡直不可思議,“我與寧兄相識多年,竟不知他師出幻化門。”
薄冰荷道:“幻化門與縹緲門明爭暗斗,代代不休,人才凋零,旁人怎能知曉。”
薄冰荷忽然露出怨毒的眼神,輕輕取下頭髻上的金釵,用力扎入寧鳳眠的肩膀。
寧鳳眠反手一掌,震得薄冰荷口吐鮮血。
常寶山頓時目瞪口呆,幫誰都不合適。
“鐵夫人,你現在知道了。”寧鳳眠閉目養神,口中緩緩說道。
薄冰荷撫摸著胸膛,聲淚齊下:“我早該知道了。”
寧鳳眠止不住地冷笑:“哼哼,既然你已知道,心中可還對我怨恨。”
薄冰荷惡狠狠道:“恨,怎能不恨。當初師父將你逐出師門,你我寒夜相擁,我苦苦追問原因,你死活不肯說。我當時就該猜到你偷學天怒十式,才激怒師父,但我心里愛你至深,始終不愿相信。如今真相大白,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寧鳳眠微微睜眼,會心笑道:“師父傳我衣缽,天怒十式該不該學,我心中此刻也是疑惑。本門嚴規,學天怒十式者,必逐出師門五十載方可再入本門。我那時想,以我的天賦學會天怒十式只需二十年足矣。待我重回幻化門,便要與你共守此生。”
薄冰荷又驚又奇道:“那你……你……學會了么。”
寧鳳眠搖首道:“第九式我練了十年,仍然無法參透其中的奧妙。”
薄冰荷苦笑道:“師父曾說天靈若有黑氣散發,這天怒十式是練不得的。”
寧鳳眠凝視于薄冰荷憎恨的眼眸,深情道:“練不練得,都變成如今這個局面了。你還不是沒等到我重回幻化門,嫁給了鐵公子。而且……”他看了鐵玉枝一眼,閉眼忍住淚水,強顏歡笑道:“而且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薄冰荷凄然笑說:“你一去十幾年音信全無,難道要我等你一輩子。”
寧鳳眠深深呼吸,心中縱有無比悔恨,事情已經發生,他又能改變什么呢。
薄冰荷掩面而泣,口中盡是埋怨寧鳳眠的話語。
常寶山自覺是個多余的人,便悄然退出去。
看著紛飛的雪花,常寶山亦是思緒萬千。
他何嘗不是一個情薄之人,心中的苦楚又能與誰訴說。
就在常寶山摸去眼角淚水的一瞬間,薄冰荷奪門而出。
雪地上留下了薄冰荷迫不及待的腳印,也留下她無法釋懷的怨恨。
常寶山回首看見寧鳳眠流下一顆悔恨的淚水,一種悲傷的神情似曾相識。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寧兄……鐵夫人她……”常寶山喉嚨一哽,話無再說。
寧鳳眠帶著祈求地口吻說:“我師妹就拜托你了。”
“我懂……”常寶山輕微點頭,拂袖而去。
鐵玉枝是個幼弱孩童,難以理解薄冰荷的心情與行為,她只是一味地哭泣,而這是不對的,哭聲很容易引來敵人。
寧鳳眠尚未突破天怒第九式,一旦蕭可怖偷襲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哭什么哭,住嘴。”寧鳳眠很不情愿地喝斥鐵玉枝。
鐵玉枝自幼嬌生慣養,哪有人對她大呼小叫過。被寧鳳眠這么一喝斥,居然呆住了。
夜是沉寂的,雪是無情的。
無情的夜,有情的人。
這注定是一場難忘的記憶。
烏鴉在雪夜里哀啼,像是對朋友的一種警告。
一支冰冷的利劍靜悄悄地頂住了鐵玉枝的后背,它來得是那樣安靜,又那樣神秘,讓人毫無防備。
“別動,否則一劍捅死你。”利劍的主人冰冷地說道。
鐵玉枝年紀雖然小,但是腦子可不傻。身子微絲不動,眼睛可是盯著寧鳳眠。
寧鳳眠口吻不悅:“朋友,脅迫一個年幼孩童,可不是什么君子所為。”
利劍的主人冷哼一聲,道:“我穆青卓殺人無數,君子二字受之有愧啊。”
寧鳳眠微微動容,道:“原來黑道第一殺手穆青卓,難怪灑家察覺不到你的蹤跡。”
穆青卓笑道:“寧大俠一劍平京華,威名遠揚,穆某心中傾慕已久。今偶遇寧大俠,怎能不討教一二呢。”
寧鳳眠冷笑:“偶遇?哼,恐怕閣下是奉命追殺吧。”
穆青卓抬手一掌,直下鐵玉枝肩膀。不知怎地,鐵玉枝臉色發白,四肢蜷縮并瑟瑟發抖。
寧鳳眠側耳傾聽,驀然道:“閣下用的是五郎陰毒手?”
穆青卓道:“不錯,正是五郎陰毒手。”
寧鳳眠緩緩起身,怒目相對,道:“只可惜你的五郎陰毒手還欠點火候。”
穆青卓收劍入鞘,雙手微微上舉,說道:“手上見真功夫,看招。”
說完,穆青卓呼呼兩掌拍了過去。
寧鳳眠只求速戰速決,身子如風馳電掣般移動,奮力一擊,正中穆青卓左胸。
穆青卓處變不驚,身子往后一縮,卸去寧鳳眠一半的掌力。但他兩手也不空閑,各伸一指,戳向寧鳳眠的兩側臂膀。
二人初次交手,難免有所顧忌。彼此中招,立即后退。
穆青卓哈哈大笑:“寧鳳眠也不過如此嘛……”還沒說完,穆青卓只覺胃里翻江倒海,一時沒忍住,一口黑血噴飛出來,然后兩眼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穆青卓趕緊盤膝而坐,運動真氣,疏通傷處經脈,心驚不已:“平身惡戰百余場,也無此刻兇險。”
寧鳳眠凝聚內力于一掌,試探性地走向穆青卓。若是穆青卓動彈不得,寧鳳眠這一掌非劈死穆青卓不可。
穆青卓心知形勢對自己不利,卻輕輕一笑。
寧鳳眠此刻方知自己這中了招。
原來寧鳳眠一運內力,便覺有一股冰冷地寒氣在各個經脈躥動。
寧鳳眠不敢輕舉妄動,也是盤膝而坐。他要用自身的內力逼出陰毒,但試過幾次,只能壓制陰毒而已。
這時穆青卓說話了:“穆某相信,以寧大俠現在的功力,尚不能逼出陰毒吧。”
寧鳳眠道:“勉強壓制而已。若是逼出陰毒,得花上些時間。”
穆青卓道:“穆某奉勸寧大俠一句,強行逼出陰毒,可致經脈受損,這筆買賣做不得的。”
寧鳳眠笑了,道:“總比坐在這里等死強。”
“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話音一落,從外面走進兩個人,正是蕭可怖與駱鎮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