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有一把好算盤
- 青蛇劍
- 第二豐
- 2671字
- 2020-11-17 14:11:17
蒲宛若送俞顏華到了農舍院子門口,俞顏華止住了腳步,意味深長地說:“為師煉制的驚神丹,你可有保留一二。”
蒲宛若愣了一下,忙道:“尚有三四粒。”
俞顏華道:“驚神丹的藥效,你還記得清楚否。”
蒲宛若答道:“克制劇毒,延緩內傷,但可致器臟受損,唯有七星花可解。”
“很好,你沒有令為師失望。”
俞顏華笑聲罷了,人也不見了蹤影。
蒲宛若暗忖:“師父此話是何用意。”不過,她旋即又露出驚喜的笑容。
“我明白了……”
蒲宛若速速回屋,在內室最隱秘之處,搜尋到一只翠綠瓶兒。
“是它……”
蒲宛若又換了一身夜行衣,腰背斜插兩支短劍。
還未離開內室,蒲宛若自言自語道:“天色尚早,不易動手。我何不趁夜黑風高再行動?”
想到此處,蒲宛若關好門窗,回到床上盤膝而坐,靜靜養神。
時間慢慢過去,而有人有些事,根本不會變化。
例如喜歡一個人,任它滄海桑田,心意永恒。
蒲宛若似乎忘記了一件事,其實陸霏茵也是很喜歡寧鳳眠。
自看見寧鳳眠第一眼開始,陸霏茵已在心里非他不嫁了。
“蒲姐姐……”
陸霏茵推開了門,但是她沒有進去。
該來的終究回來,蒲宛若是躲不了的。
“陸小姐,你怎么……”蒲宛若喉嚨一更哽,后面的話她再也說不出口。
陸霏茵眼眶泛紅,道:“蒲姐姐也喜歡寧大哥么?”
陸霏茵的聲音極小,連蒼蠅拍打翅膀的聲音也不如。
蒲宛若沉默了,她不知該怎么回答陸霏茵。
但是蒲宛若的沉默,又回答了陸霏茵的問題。
至少陸霏茵是這么認為。
“我見他豪氣云天,不忍心他被囚禁于此。”蒲宛若終于還是為自己辯解了,但是這個回答令她自己也不滿意。
“呵呵……但愿如此吧。”
陸霏茵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蒲宛若見狀,立刻起身去扶她。
可是……
蒲宛若居然動彈不得,她的四肢疲軟無力,跟癱瘓了似的。
“軟筋散?”蒲宛若吃力地說道。
“是!”陸霏茵安靜地說。
蒲宛若道:“你怎么下的毒。”
陸霏茵道:“從我推門那一刻開始……”
蒲宛若哀嘆一聲,道:“是了,我對你從不設防的,所以才會讓你有機可乘。”
陸霏茵坐在地上,仰望著蒲宛若,癡癡道:“蒲姐姐對不起,我實在是不能看見寧大哥受到傷害。”
“難道你就愿意看到我受到傷害?陸小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能不顧及姐妹情誼。”每一個字,就像一根針一樣扎在心頭。
心有何等的痛,不是本人又怎能了解。
“我不會讓你受傷,更不能讓寧大哥受傷。你們……你們要原諒我。”
陸霏茵慢慢爬過去,從蒲宛若懷中拿走翠綠瓶。
“你要做什么?”蒲宛若大吃一驚。
陸霏茵怪笑道:“你跟俞嬤嬤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我要做什么,其實跟你要做什么,不都一樣嗎!”
蒲宛若道:“你原來有這樣的心機,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
“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陸霏茵起了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氣定神閑地往外走去。
蒲宛若五味雜陳,朗聲道:“關押寧鳳眠的地方,危機四伏,憑你一己之力,怎能施救?何不與我合作。”
“我自有辦法。今晚四更,你在飛溪口接應,不見不散。”
蒲宛若心里清楚,她再怎么勸說陸霏茵,也難以改變陸霏茵的想法。只因自己被軟筋散所困,才會無計于施。
陸霏茵離了農舍,去向莊外,嬌弱的身子在風中忍受寒冷,她在一棵榕樹下停止腳步,因為在這里有個人在等候她。
一位謙謙公子,溫文爾雅。
如果沒有寧鳳眠,或許陸霏茵就會愛上他。
喜歡一個人,他要出現得十分合適。既不能早,也不能晚。
元子安從陸霏茵的眼神里可知,陸霏茵心已不屬于他。
“元公子,讓你久等了。”陸霏茵強露笑臉地說。
元子安不慌不忙地說道:“子安心甘情愿,等多久都沒有關系。”
陸霏茵一愣,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元子安道:“陸小姐請放心,陸小姐交代的事,子安竭盡所能。”
“那就好……”
陸霏茵解下腰帶,并雙手奉上,她說:“假山泉潭下地牢的機密圖,我已用針線刺繡在這腰帶上。元公子可仔細參詳,希望你馬到成功。”
元子安接過機密圖,笑道:“陸小姐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轉身離去。
這二人約定的地點。甚是隱秘,旁人亦較難察覺,殊不知有人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這元子安狡猾至極,卻不知和陸霏茵有何交易。”那人藏在樹上,心里如此想著。
元子安沿著溪水來到蘆葦叢邊,透過茂密的蘆葦,可以看到微弱的紅光。
元子安學做布谷鳥的叫聲:“布谷……”
接著元子安撥開蘆葦,縱身躍下。咚地一聲,落在一條小船之上。
船艙里聽到外面有人來了,探出一顆腦袋來,問道:“是元師弟么。”
“正是!”元子安鉆入船艙內。
一盞油燈,一張小幾,兩個人已恭候多時。
“穆公子,別來無恙。”元子安笑著對一名青年男子說道。
青年男子道:“元公子,別來無恙乎。”
元子安道:“甚好甚好。若不是黑道第一殺手劍下留情,子安怎能安然無恙坐在這里。”
青年男子冷峻地笑了,道:“元公子約穆青卓到此,不僅僅是為了說些客套話吧。”
元子安笑道:“客套話我來說,計劃由祝師兄來講。”
穆青卓對面坐的正是陸東夷,此陸東夷非彼陸東夷。
穆青卓又笑了笑,道:“元公子說笑了。青卓也不是聾子,更不是瞎子,這位陸莊主姓祝?”
元子安道:“祝師兄,咱們如今同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何必在跟穆公子掩飾身份呢。”
“陸東夷”嗯嗯了一聲,道:“鄙人祝千齡。”
穆青卓甚是驚訝:“哦……難道是‘鬼哭魔爪’祝千齡?”
祝千齡道:“虛名而已,穆公子還是叫我祝千齡比較好。”
穆青卓雙手抱拳,道:“黑道中頂尖高手,穆某怎敢直呼你的名諱。”
祝千齡冷笑:“時不待我,咱們說些廢話有何用。””
元子安道:“都不是外人,祝千齡直說無妨。”
說完,元子安將機密圖放在小幾上。
祝千齡狡黠地看了穆、元二人,招呼二人圍過來。
“以圖來看,假山泉潭不止一個出入口。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寧鳳眠,咱們必須找到另一個出入口……”
元子安打斷祝千齡的話:“祝師兄,說重點。”
祝千齡不悅,口吻冷淡道:“另一個出入口就在蕭可怖居住的廂房。”
穆青卓道:“陸莊主財產頗豐,廂房也裝飾得異常豪華,要避開蕭可怖,又要在房內尋找出入口,簡直是難上加難。”
祝千齡端詳機密圖半天,堅定地說道:“廂房內有一副秋月舞姬畫,出入口的機關就藏在這里。”
穆青卓不信,目光移到元子安身上。
元子安笑道:“祝師兄,子安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祝千齡感到一絲不信任,在不信任里面,還有一點危險。
“元師弟想知道什么。”
穆青卓下意識地放下右手,并慢慢去摸到平置在膝蓋上的長劍。
元子安笑道:“祝師兄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為何甘心躲在這名不見經傳的陸家莊來?這其中的隱情實在是令子安不解,想必穆公子心里亦是懷著許多疑問。”
“正是。”穆青卓頷首笑了。
祝千齡眼神暴露些許殺意,道:“元師弟,你不知道有些問題的答案,讓人是無法接受的。”
元子安道:“子安若執意要知道答案呢。”言畢,他伸出一手,按住機密圖。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在座的眼神都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