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令人畏懼的老婆婆
- 青蛇劍
- 第二豐
- 3478字
- 2020-11-17 14:11:17
一個滿頭銀發又身形佝僂地老婆婆,拄著一根枯木杖,漫不經心地走向陸霏茵。
這老婆婆臉上的皺紋一層又一層,讓人猜不透她究竟有多大的年齡。
烏葵道人冷聲一喝:“你是何人。”
老婆婆直勾勾地看著烏葵道人,咳了咳,緩緩道:“這個問題,你還是問你師父麻衣神道比較好。”
烏葵道人大怒:“家師的名諱豈是你無名氏可以提及的。”說完揮手一掌,直取老婆婆的咽喉,手段之毒辣,人品見一斑。
那老婆婆卻是譏笑兩聲,伸指一戳,正中烏葵道人的掌心。只聽噗嗤一聲,一股鮮血噴在烏葵道人的臉上。
烏葵道人又倒退數步,穩了穩身子,才發覺掌心吃痛,翻過手掌一看,掌心竟然被老婆婆戳破一個血洞。
烏葵道人大駭,趕緊賠禮道歉:“剛才晚輩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老婆婆笑道:“不錯不錯,你比麻衣神道知禮數多了。”
烏葵道人連連稱是,楊一鼎見狀大氣都不敢出。
莫九娘見到烏葵道人受傷,撫掌大笑:“活該。”
烏葵道人怒不可遏,罵了一句:“賤人,要你多嘴。”說完,挺劍刺向莫九娘。
那老婆婆身軀一閃,擋在莫九娘身前,伸出枯木杖輕輕一撥。忽聽當地一聲,烏葵道人只覺手腕酸麻,長劍脫飛出手。
“老婆子在此,誰敢放肆。”老婆婆厲聲喝完,眾人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烏葵道人,黑臉久久不散。
莫九娘道:“多……”
謝字還未出口,老婆婆反身一巴掌打紅了莫九娘的臉頰,五根指痕清晰可見。
“身為弟子,竟與師父茍且快活,你有什么臉活在這世上。”
老婆婆一席話,說得莫九娘的臉色紅黑交替不停。
老婆婆又注意到了楊一鼎,問道:“你又是誰。”
楊一鼎暗忖:“這老婆子武功驚人,我只能報上師父的名號才能唬住她。”
楊一鼎笑嘻嘻道:“家師正是天外飛燕貝人凡。”
老婆婆皺起眉頭,道:“貝人凡卻又是誰,老婆子認不得他。”
換做別人早就跟老婆婆打起來了,但楊一鼎此刻耐心極好,道:“我派久居東海,中原少有涉及,前輩不識家師,倒也正常。”
躲在暗處的寧鳳眠也是吃驚不小,老婆婆身手不凡,談笑間用驚世駭俗的武功鎮住眾人,他也猜不透她的真實身份。
老婆婆笑了,道:“認不認得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你們都得死。”
眾人大驚失色。
楊一鼎忙道:“前輩,咱們……”他的身子故意往老婆婆身邊靠了靠,又道:“咱們無冤無仇,您為何要痛下殺手。”
老婆婆看了躺在鋪蓋里的陸霏茵,冷冷道:“你們很不幸。因為老婆子今天不高興。”
烏葵道人心頭不舒服,道:“就因為您不高興,難道就要殺了我們?”
老婆婆道:“老婆子當年縱橫江湖之時,不高興的時候殺的人,你們數也數不過來,手上的血債也不怕多你們三個人。”
寧鳳眠在此刻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原來是她……”
“誰在哪里……”
老婆婆忽然暴喝一聲,跟著揮起枯木杖鏟起地上一塊銳石,直飛寧鳳眠的藏身之處。
石塊從寧鳳眠頭頂飛過,砸中另一塊巨石,頓時塵土飛揚。
老婆婆道:“你再不現身,下一回的石頭可是砸中你的身上。”
寧鳳眠再無隱瞞,仰天長笑地走了出來。
“哈哈哈,諸位別來無恙吧。”
烏葵道人簡直苦不堪言,這老婆婆的身份未知,寧鳳眠卻又不知藏了多久,自負才智過人,如今偷香不成,反被別人壓制脫身不得,一番滋味真是無從說起。
楊一鼎的心態跟烏葵道人差不多,他與烏葵道人對望一眼,二人已知彼此想法:“脫身保命要緊。”
莫九娘是無所謂的,反正跟烏葵道人已經翻臉,生死又有個甚關系。
老婆婆沒有閑心關系他們的心里變化,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寧鳳眠慢慢走過來。
“寧鳳眠寧大俠?”老婆婆和顏悅色,笑著問道。
寧鳳眠眸子一沉,道:“我與前輩素未謀面,您怎知晚輩就是寧鳳眠。”
老婆婆環視周圍,冷冷一笑,道:“老身雖未涉及江湖,卻也聽聞‘一劍平京華’的威名。放眼當今武林高手,誰能比得上寧大俠的絕世風采。老身今兒個得見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說完,老婆婆欠身行禮。
寧鳳眠連忙還禮,罷了,道:“前輩抬愛了。”
楊一鼎微微動容,暗忖:“遭了,這寧鳳眠跟老婆婆各懷敬畏,要是他們聯手,我這小命兒恐怕難保。”
烏葵道人慢慢挪動身子,往洞穴口移動。
莫九娘一喝:“你往哪里走。”
烏葵道人一愣,回喝:“你管我去哪里。”
老婆婆默不作聲,指間暗扣一枚金針,突然激射出去,一聲細細的“叮”響后,烏葵道人頓覺膝蓋吃痛,立刻站立不穩,跪在地上。
這時老婆婆說話了:“我老婆婆可沒答應你走,你怎敢亂跑。”
楊一鼎趕緊心生一計,道:“寧鳳眠是鎮惡司的通緝犯。”
老婆婆瞥了楊一鼎一眼,笑道:“鎮惡司的田大用在這里,他又能接得了我幾招?”
楊一鼎暗忖:“田大用是鎮惡司的掌司大人,傳聞一身大金剛神功刀槍不入,這老婆子居然也不放在眼里。她究竟是何來歷?”
寧鳳眠索性無意說道:“孤峰飛雪花滿地。”
老婆婆仰面朝天,良久才說:“亦是有情亦無奈。”她默默側首,問道:“厲煌機是你什么人?”
寧鳳眠微微一笑,道:“家師的別名正是厲煌機。”
老婆婆眼含淚水,道:“原來是故人之徒。尊師的身子骨尚好么?”
寧鳳眠嘆道:“唉,不復從前了。”
老婆婆道:“他日若有機會,我必定登門拜訪。”她故意轉過頭去,眸子里飄過一絲殺機。
楊一鼎頓覺不妙,暗想:“不好,不好。這兩個人果然有淵源,我該如何是好。”
正在楊一鼎發愁之時,洞穴口火光成海,人聲鼎沸,跟著腳步聲雜亂無章,但是他們都喊同一句話:“活捉寧鳳眠。”
不一會兒,蕭可怖在鷹服官差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杜星伯與穆青卓在蕭可怖左右兩側,一個面帶微笑,一個目露殺機。
楊一鼎大喜,急忙迎過去。
蕭可怖見到楊一鼎,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杜星伯瞄了地上的陸霏茵一眼,則是小聲笑道:“楊島主艷福不淺嘛。”
楊一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嘆道:“一言難盡啊,不提也罷。”
烏葵道人勉強地站起來,步履蹣跚地回到蕭可怖的陣營。
蕭可怖卻是怒色不退,嗆聲道:“烏葵道長,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烏葵道人自知理虧,連連稱是。
蕭可怖瞥見了寧鳳眠,大笑:“寧大俠好久不見啊。”
寧鳳眠道:“但愿永不相見才好。”
老婆婆沖蕭可怖發火道:“如果你管不好自己手下的人,下次別怪我老婆子不客氣。”
蕭可怖了解自己這伙人的脾性,見色忘友,背信棄義之徒,大有人在。那陸霏茵被一卷鋪蓋包裹,身處隱秘洞穴之中,蕭可怖豈有不知發生了什么之理。
蕭可怖欠身道:“前輩息怒,這恐怕是一場誤會。”他見老婆婆聲音洪亮,不似尋常之輩,便有意尊稱一聲前輩。
“誤會?人都擄劫在此了,還有什么話說。”老婆婆大怒的模樣,像一頭饑餓的兇獅。
蕭可怖笑道:“前輩有所不知,寧大俠也是愛好美人的大英雄。作為一個食人間煙火的男人來說,這種事他做出來也無可厚非嘛。”
蕭可怖一席話將事情推得一干二凈,毫不拖泥帶水,連寧鳳眠也忍不住暗暗喝彩。
老婆婆突然露出復雜的笑容,看了寧鳳眠一眼,說道:“不是老婆子替寧鳳眠吹噓,就憑他一表人才,一身武功蓋世,即便是他當真劫走了陸小姐,我想陸小姐何嘗會有拒絕的想法。”
蕭可怖略顯尷尬,道:“依前輩的意思,您是認定我們擄劫陸小姐咯。”
老婆婆將枯木杖往地上一蹬,一塊石頭立刻四分五裂,怒喝:“小小孩兒竟敢如此放肆。這件事不是我老婆子認定,而是我老婆子將你們人贓并獲。”
蕭可怖也是位居高官厚祿,他豈能容忍一個無名老婆婆沖他發火。
“何須廢話,咱們武功上定是非。”說完,蕭可怖按住劍柄,做出對決老婆婆的姿態。
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蕭可怖只是做做樣子,這種表現只是做給手底下的人看的。他的城府很深,怎會挑戰一個無名老婆婆,況且這個老婆婆已經連敗烏葵道人與楊一鼎兩名好手,他絕不是一個傻子,不然也不會成為田大用的心腹之人。
杜星伯向來是快人一步,他趕緊勸住蕭可怖:“蕭大人且慢,這位前輩可是家師的故友,還請蕭大人莫要為難她。”
蕭可怖喜色于臉,故作吃驚,說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杜星伯上前一步,對老婆婆拱手作揖,說道:“晚輩杜星伯,見過采毒仙子前輩。”
眾人聞言,俱都大驚失色。
寧鳳眠心里早已猜到,所以面不改色。
老婆婆昂首挺胸,哈哈大笑:“不錯,老婆子便是采毒仙子俞顏華。”
杜星伯道:“晚輩替成虛大師,向采毒仙子問好。”
俞顏華問道:“成虛老禿賊是你什么人?”
杜星伯道:“正是家師。”
俞顏華冷笑一聲,言辭鄙夷道:“原來你是成虛老禿賊的弟子。嘿嘿,成虛老禿賊英明一世,卻收了個巧舌如簧的弟子,晚年不保啊。”
杜星伯明知俞顏華指桑罵槐,可他根本不是俞顏華的對手,只能陪著笑臉說:“晚輩行事為人,一向以家師為榜樣。公正無私,造福武林,從不敢有非分之想。”
俞顏華冷冷道:“這么明擺著的事我會看不出來,你當我是瞎子?造福武林,何須投身鎮惡司,分明就是見風使舵,趨炎附勢之徒而已。”
杜星伯的臉色再也不好看了,青一陣白一陣。
當下這局面,蕭可怖處理不了。他趕緊回頭,低聲跟一名手下說了幾句話。那手下點了點,離了洞穴,最后將帶回一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