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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祭詞

  • 無姓之仙
  • 多癡才會哭
  • 3454字
  • 2020-11-17 14:05:48

市井之徒,欺行霸市,執(zhí)垮子弟,欺男霸女,江洋大盜,竊玉偷香,一言不合,便撥刀相向的亡命之徒,更是世人典型的“惡人”。

但大多數(shù)惡人,其實都只是那種初級的惡人,他們有持無恐,或者因為一已之私,才會成為“惡人”的身份,很少有那種以殺人為樂,以殺戮為癮的存在,那種存在,便是擺脫惡人的頭銜,應該稱之為魔。

李大刀自襯自己并不是那種無藥可救的惡人,他年少時因頂撞了城里一個小貴族,便被公差拿進了獄中,做了五年的苦工,等他好不容易出了獄,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母早已離世,舉目無親,家徒四壁,他索興便落草為寇,開始了自己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他殺的第一個人是那個小貴族的一個奴仆,五年時間,當初的小貴族已是升為了大貴族,草莽的李大刀接觸不到那種存在,只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試圖慢慢的嘗試自己的復仇。

但他很快便放棄了這些,偷偷殺了那個十幾個奴隸之后,他終于是感到了厭煩,這樣做一點效果都沒有,奴隸花錢便買的到,而那位大貴族從來沒有缺過銀錢。

再后來,他憑著手里一把刀,更多的是自己悍不畏死的脾性,贏得了一個“李大刀”的名號,正式算的上是小有名氣的江湖惡人。

再以后,衛(wèi)國亂起,戰(zhàn)火連天,無數(shù)鄉(xiāng)民流離失所,拳腳功夫敵不過肚皮的饑餓,他只好離了山寨,輾轉(zhuǎn)向晉國而去。

之后,他便碰到了張老大一伙,稍作比試之后便投了過來,他自認贏不了這個沉默的男人,稍作權衡,留下得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輾轉(zhuǎn)旅途,邪魔四起,強大的妖魔,詭異的鬼怪,漠視人命的兇匪,都讓李大刀覺的留下來的確是正確的,直到今夜,他自覺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機遇,而自己,應該緊緊抓住這次機會才是。

“你很不錯,看你這樣懂事,這小娃子剩下的這點臟器,便賞你吃了吧。”

老婦的嘴角還有血跡,李大刀不敢抬頭,雖然他的手里沾染過十幾條人命,而且剛剛又加了一條,但這個兇名不小的草匪此時卻有些膽顫人驚,隱隱有些后悔。

“謝,謝仙佬賞賜……”,他的喉結(jié)抽動,小心接了過來。

如同野獸般生吃血食這種事情他是從來沒有做過的,所以李大刀接過那小半塊鮮血淋漓的人心之后反而有些惶恐起來,一時進退兩難。

好在老婦并沒有催促,或者說她并沒有將這種事情放進心上,她站了起來,眾人忙是低頭退在一側(cè),有些不明白仙佬要做些什么。

矮小的老婦打量了場中神色各異的眾人,她看到古井無波的張老大,圍在他身旁那幾個警惕而又有些緊張的漢子,二三十個頭發(fā)花白,骨瘦嶙峋的難民們,又是低頭掃了一眼被死死壓在雪里的小公子及被扒光衣袍暈死在地的小公子的弟弟。

這些人她從未見過,卻又那樣熟悉,路經(jīng)狐仙廟前來祭祀的人成百上千,有所請求的狂熱而虔誠,心懷鬼胎的人警惕又畏懼,而祭品們恐懼又憤恨,卻又那樣弱小,那樣無能為力。

最后,她又是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瞥了黑暗中的某處一眼,終于是收回了目光。

“真的是讓人難以抗拒的味道,一會兒怎么吃這個藏在一旁的小娃娃才好呢,”老婦心中猶豫不決。

但眾人卻并不知曉仙佬心里的念頭,他們只看到老婦滿臉肅容的從自己的衣袖之中取出了來了一個黃色的泥像,很是小心的放在手掌之中。

那雕像約有兩個拳頭大小,十分小巧玲瓏,泥像的五官模糊,看不清面容,雖然是人身,卻是不知男女,倒是泥像持在手中的一個小玩意很是傳神,那是一個銀色的鈴鐺,一看就很是特別。

眾人只是看了那泥像一眼便覺的一陣失神,有幾人竟已是鬼使神差的癱軟在地,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場中只有張老大一人還算正常,但便是他此時也是臉色漲紅,似乎在努力的與什么力量角力一般。

矮小老婦將這一切都是收在眼底,顯然這樣的場景已是發(fā)生過許多次,足以讓她熟視無睹,所以當她看到猶在堅持的張老大時也是微微一愣,明顯沒有想到會有凡人竟然會有堅持這么久。

“心不思,念當寂!”,老婦尖銳的聲音傳來,擲地有聲,眾人聞聲就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然松了口氣,身子這才是可以控制。

張老大也是猛然一松力,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大步,臉色微變,重重的吐出來了一口濁氣來,再望向那泥像時已是一臉肅容,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之色。

眾人可沒有他這般膽色敢再次抬頭,此時場中七倒八歪,有幾個人又是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卻不知說些什么,只顧著磕頭。

“這便是黃狐老母圣像,爾等跪拜在地,與我同念祭詞,迎待老母顯圣。”老婦道。

“先天三道,圣狐為尊,法通諸玄,福賜奴身……”

祭詞從矮小老婦嘴中低聲吟誦中傳入眾人耳中,就如擁有一股魔力一般,不論先前心中如何惶恐不安,此時眾人都是慢慢安靜下來,就連張老大臉上也是浮現(xiàn)出少見的平和之色,沒有絲毫抗拒。

祭詞短短幾句,卻如已朗誦千百遍,眾人已是熟記心間,也不知道由誰開始,口中已經(jīng)是不自覺的隨著矮小老婦誦念起來。

“先天三道,圣狐為尊……”

“法通諸玄,福賜奴身……”

“……愿以心血,以祭狐仙”

誦念聲越來越大,眾人的臉上已是浮現(xiàn)出如癡如醉的神色,呆呆的立在場中,只知誦讀祭詞,似乎是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小武,小武!”已經(jīng)沒人再管顧小公子,這個悲痛欲絕的少年掙扎的爬向他那已經(jīng)死去的弟弟,嚎啕大哭。

“我恨啊,我恨啊,師傅,我好恨啊!”

小公子大怮,已是生死不顧,兩行熱淚滴在已被鮮血染紅的雪上。

“法通諸玄,福賜奴身……愿以心血,以祭狐仙……”

難民們都是逐漸跪了下來,雙眼緊閉,也就是這一刻恍惚中的張老大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之色,但隨著祭詞入耳,終是消失不見,也是慢慢跪了下來。

呢喃回蕩,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彌漫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矮小老婦手中那泥像緩緩微亮起來,特別是泥像上中那小小的銀色鈴鐺,光亮最為顯眼。

那泥像原本并無出奇之處,但漸漸隨著眾人的膜拜,光亮微閃,就如人的呼吸,與這天地吞吐一般。

妖魔所化的矮小老婦卻是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望向黑暗中的某處,似乎有些疑惑,但其他人仍是跪拜在地,口誦祭詞,對周圍的一切置之度外。

“不對,那小娃娃怎么仍在那里,沒有受到祭詞影響?”,老婦皺眉,望向的自然是黑暗之中陳久呆的土丘,以她的神通自然可以做夜能視物,此時望去,一個小小的身影仍是趴在雪中,緊張的向這里張望著。

但她此時正手托泥像,受眾人跪拜,自是不方便前去察看,且老婦瞧的清楚,黑暗中的少年只是個凡人,身上并無任何修為靈力,所以并沒有警惕起來,只是略微有些疑惑。

畢竟在以往,祭詞一起,聞者無不沉迷其中,從未見有人例外。

場中除了陳久,或許只有一個人是清醒的,那便是小公子,不過矮小老婦知道,這只是自己刻意放他一馬,讓其不曾受祭詞影響的原故。

她有些話想單獨問一問這個少年。

“你身上的靈力怎么被封住了?”,老婦看了正低頭哭泣的小公子一眼,開口道。

小公子置若罔聞,只是痛哭。

“怎么,非得我再殺了另一個你才會開口嗎?”,老婦冷咧道。

“你這個妖魔,我……”,小公子終于轉(zhuǎn)過頭來,死死的盯著矮小老婦,似乎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不過他環(huán)顧一周,看到場中跪拜的眾人,怨恨的吼道,“你們也是妖魔,你們都是妖魔啊,都是殺死阿弟的兇手……”

“你們?nèi)疾坏煤盟溃疾坏煤盟溃 ?

“法通諸玄,福賜奴身……愿以心血,以祭狐仙……”誦詞之聲不曾停過,沒有人聽到小公子對自己的詛咒,難民們此時一臉寧和,有幾人眉間竟然是帶著一絲歡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我好恨啊……”,小公子大叫一聲,嘴角“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虛弱的倒了下來。

“原本想問一下你師承門派,萬一是故人子弟,誤殺了可不好,你若不愿說,倒也省了這些麻煩。”老婦冷笑道。

“漬漬,和這些人族接觸多了,你竟然也開始鬼話連篇了。”突然間一個戲弄的清脆聲音傳來,揭短道,“你這老妖在山林里修了三百三十余年才堪堪變化人型,又怎會和外界那些人族的修仙者攀上交情?”

“明明是眼熱這小子腦袋里面的修行功夫,還裝做這樣,真是丟臉。”

這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但卻清晰的傳入老婦和小公子的耳中,矮小老婦臉色一變,緊接著大怒,怒罵道,“閉上你的狗嘴,黑毛!”

“嘻嘻,安神,安神,現(xiàn)在正在溝通老母,可不要誤了大事。”那被稱做黑毛的存在似乎也不敢太過招惹矮小老婦,嘟囔了幾句就安靜了下來。

“黑毛,外面有個小娃娃,你見到了沒有?”過了一會,矮小老婦突然開口。

“見到了呀,我還塞給了他幾塊舌頭肉干,也不知道他吃了沒有。”黑毛回道。

“他現(xiàn)在就在不遠的的那里藏著,你去把他抓過來,讓我瞧一瞧他。”矮小老婦吩咐道。

“嘻嘻,要瞧一瞧他的斤兩嗎?”黑毛似乎也起了些興趣,又是遺憾道,“不過那小子太瘦了,我瞧著也吃不了幾兩肥肉。”

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響起,又是逐漸遠去,聽方向,正是陳久藏身的那處土丘。

“小子,我割你身上幾塊肥肉嘗嘗好不好……”,黑毛的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卻又是突然頓住,有些疑惑道,“嗯?這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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