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濃到了包廂讓他們把范康放了，范康看著霧濃，問她：“怎么？你這是又想嫁給我了嗎？嗯？”霧濃實在是不想和他一起，但是目前沒有辦法，霧濃忍著嫌棄對他說：“剛剛呢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怎么，你不會連玩笑都開不起吧？”

范康一臉色瞇瞇的看著霧濃說：“怎么會呢，我知道你剛剛是在測試我，放心，我就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霧濃說：“還是表哥大氣，那我們去喝酒吧。”“好啊，讓他們把最好的酒都上來。”范康一臉等不及的樣子實在是惡心，霧濃說：“表哥，你還不了解這，這可是北平最好的歌廳，所以啊，酒要大家一起喝才好玩。”范康一聽大家一起眼睛都冒光了，說：“那怎么還不見人來啊？”霧濃回他：“你等一下，我去讓他們安排。”

霧濃退出來了，金月人安排的人馬上就進去了，金月人拉著霧濃就走，說：“現在你就放放心心的了，現在時間也晚了，我讓人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吧。”

霧濃打開門看了看里面的情況，那個范康一看見女的進去整個人都飄了，哪還有閑心來管霧濃的去向，霧濃就放心的回去了。

回到家門口的霧濃想了想，要是自己先回來，那明天奶奶問起范康來自己又要怎么解釋，算了，她叫司機把她送去了文華公館，她想還好是金月人的車，柳府的人應該認不出來的。

到了半夜金月人才回來，金月人回到家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她走到廚房一看，霧濃正在廚房里面做菜呢，霧濃一看金月人來了。“金小姐回來了，我問了伺候你的丫鬟，想著你回來剛好可以吃我的菜。”

金月人坐在了餐桌前，順手就拿起了一塊炸排骨吃著，霧濃說：“等一下，先喝湯，我給你燉了湯，是清火的，對嗓子好。”“你怎么知道我餓了的？”霧濃說：“誰上班到現在這個點不餓的？”她把湯端到了桌子上，拿起碗就給金月人盛了一碗。

金月人看著眼前這碗冒著熱氣的湯，愣了一下，她問：“不是讓你回家了嗎？怎么，你不放心我辦事？”“沒有啊，只是到了門口，就不想進去了，還有怕他們問起來，不想解釋。”金月人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她吹了吹，喝了一口，見金月人不喝，霧濃問她：“你怎么不喝，是嫌棄我的手藝嗎？還是怕我下毒啊？”金月人看著她可可愛愛的說：“我的丫鬟沒有告訴你我從來不喝湯嗎？我只喝酒，還有我不吃宵夜的。”

霧濃說：“我知道，可是你已經喝了很多酒了，所以吃點東西對胃好。”

金月人說：“你等一下，我去拿酒，你陪我喝點酒吧，還有，下次叫姐姐，不準在叫金小姐了。”金月人站起來去拿了兩個酒杯拿了一瓶酒回來坐在椅子上。

她問霧濃：“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北平嗎？”霧濃說：“不是貝勒爺把你帶來北平的嗎？”金月人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什么一見你就喜歡你嗎？為什么一直幫你嗎？”

霧濃看著她說：“你不是說我像你嗎？其他的不知道。”金月人倒了一杯酒推給了霧濃，然后又倒了杯酒給自己，她說：“你等一下。”她走到客廳，拿了一包煙回來坐下，她喝了一口酒，然后一邊點煙，一邊問霧濃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霧濃回答她：“你想說的話我愿意。”

金月人吐了口煙，看著在眼前消散的煙霧，她慢慢的道來了她自己的故事，她說：“其實啊，我是金家的第二個女兒。金家在上海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我們家世代是賣藥材的，后面也可是拓寬了經商的渠道了，家境十分的富裕，可是后面我爹迷上了賭博，最開始他只是賭錢，后面玩的越來越大了，就把家里輸的精光，最可氣的是他還吸大煙，四年前，他在賭場玩老千，得罪了上海最大的黑幫，然后就有去無回了，最惡心的是他們把我爹殺了還不算，還拿著欠條來找我們要錢。”

她十分心酸的笑了笑，吸了口煙接著說：“家里的人就都跑了，我娘是我爹從外面包養的人，后面懷了我，才被我爹接回去的，可是我娘生下我的時候，我爹一看是女的就厭棄了我娘，也不喜歡我，家里的夫人，還有我那個哥哥都不待見我們，所以我和我娘的日子都不好過，我娘見我爹這樣，就把所有的怨氣發泄在我身上，她也慢慢的染上了病，看不見東西了，怎么樣，我就是這樣長大的，慘吧？我從我記事開始我就從來沒有穿過一件好的衣服，沒有吃過一頓好的飯，被太太罵，被親爹嫌棄，整天都活在我娘的打罵里。”

“可是你知道命運最不公平的是什么嗎？當那些人拿著欠條來找上門的時候，他們都跑了，就把我退了出去，那個老板見我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就讓我在他的歌廳里面上班來抵債，直到前面不久貝勒爺去了上海，才把我帶出來。”

“怎么樣，這就是我的人生，所以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樣，受了太多苦了，我知道那種滋味，可是我……哎……”金月人嘆了口氣說：“可是我救贖不了我自己，我好像也幫我了你。”

霧濃把碗里的湯往金月人面前推了一下，她說：“先喝湯。”

金月人拗不過霧濃拿起了勺子，喝了一口湯，霧濃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么多，你在我眼里一直都很厲害的，還有，你不是沒有幫我，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你看，今天不是又幫了我嗎？”

霧濃走到了金月人身邊把她的酒收了，然后說：“喝了湯，那就吃點東西吧，胃飽了心就不會那么難受了，來我陪你一起吃啊。”兩個人對視了之后，就吃起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