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三十六暗衛應貼身保護他，但莫擎空嫌麻煩，直接把人當管家用了，而且剩下的三十五個人直接成了山莊小廝，不過這也算是物盡其用。

當然，有時候這些暗衛也會被他拉出去偶爾客串一下，就像莫一，他的好友云王爺戰場上缺少戰將，所以莫擎空就將莫一打包送了過去，就連能力最弱的莫三十六，也被莫擎空拉去偷聽朝廷和江湖的秘辛，然后，撰寫了一本江湖秘史，據說那本書讓落葉山莊眾人三個月之內，每天大魚大肉。

暗衛是沒有名字的，而莫擎空為了省事兒，就直接從一數到三十六，所以，從管家開始，一直排到莫三十六，當霏雨長大之后，堅持把他們的名字除了莫一之外的全改了，不過有沒有成功，那是后話！

不過，雖說莫一是個暗衛，但這些年來耳濡目染，再加上被莫擎空的“欺壓”，早就成了全才般的人物，至少打架殺人做飯打理之類的樣樣在行，這也造就了莫擎空的一個習慣——有事找莫一！

國師府三十六暗衛，一直是江湖上較為頂尖的存在，每一個都是影閣百里挑一出來的，每人都有一些特長，哪怕是相比皇上的龍衛也弱不了多少。

暗衛的本職是保護主人。可是莫擎空不需要保護，他可是天機閣閣主啊！天算之人，對于危險總會有預感，而且雖說他本身武功不太強，但輕功卻是天下第一，是為了躲避那些求他算卦的人練出來的，不過好歹也是個第一，有可吹噓的資本。

不過，他就是愛玩了一點，不過每次有人說到這點時，他卻總是振振有詞：“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不好好玩，萬一哪天我去了西天極樂，豈不是虧了！”真是可笑，天算之人，唯一不能算的就是自己的命，這大概就是窺探天機的代價吧。

莫一教導莫霏雨的時候，一點也不像一個師父，他不會像那些夫子般細細解答，只會在一旁盯著她，讓她自己看書，實在不明白才會說幾句。這樣下去莫霏雨識字的速度飛快，更賴于她天資聰穎，一點就透，倒也沒花多少功夫。

只是每次面對莫一的冰山臉，莫霏雨總覺得背后發寒。然后身體挺直，目不斜視。身邊的莫一依然抱劍立在一旁，面無表情看著自家少主讀書。

若是要習武，年歲越小越好，三四歲左右是最好的，無奈莫霏雨已經八歲，只得從最基本開始。

莫一便逼著莫霏雨天天蹲馬步，倒沒有學多少招式，初學者還是多練習基本功比較好。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莫霏雨依然在扎馬步，心里默念著今天學到的東西轉移注意力，不防后方一道風聲襲來，擊中了她的小腿。

莫霏雨躲閃不及，被擊倒在地，轉身一看，莫一在身后，那一眼，冷漠至極。

“少主還需要勤加練習，如此，太弱了！”

莫霏雨不做聲，自己爬起來，繼續蹲馬步，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她眼里的銳利，雙手握拳，緊緊咬牙。

她不可以再被拋棄了，絕對不行！

晚上，則是莫擎空的教學時間。天算之術，只能由他親自教習，旁人無法替代。那是莫霏雨最美好的時光。

師父雖然表面上吊兒郎當的，但是講起那些天文地理倒是一點也不含糊，頭頭是道。對天象變化了如指掌，雖然，師父說那是神棍的必備技能。天底下備受尊崇的國師之位，竟被他說成最大的神棍。莫霏雨雖然驚訝，但是也有些了然。

師父對這些向來是不屑的，也就沒什么奇怪。

“師父，當國師不好嗎？”莫霏雨問道。

莫擎空看著自己的小徒弟，不知如何作答，頓時手足無措。

“不好回答，師父可以不用回答的。“莫霏雨永遠是這么善解人意，莫擎空頓時感動，自家徒弟果然好，哪都好。

他一個激動，就說了：“也不是不好，就是京城太壓抑了，那個地方，是個大染缸！”

京城嗎？她好像必須在那里呆上三年呢。

莫擎空沒有繼續說，而是在她面前繼續講解著天算的靈力，當那一縷縷銀色光點在莫擎空手上閃爍的時候，莫霏雨第一次感覺到了天地的奧妙。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已經看到了天地的規則！世間萬物皆有法，此話當真不假。

就這樣，細水長流，轉眼一年已過，莫霏雨身形長了不少，臉色紅潤，絲毫看不出當初的模樣。

這一天，莫擎空覺得老把徒弟悶在家里實在不太好,都來這里一年了，還沒怎么出去過，就給徒弟做了一套男裝，帶她出去逛街了。

外面的世界，莫霏雨其實沒怎么接觸過，也有些好奇。總是脫不了兒童的玩鬧之心，對此也有些期待，眼睛都亮了幾分。

出門的時候，莫擎空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從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可愛的童子，眼前一亮，心想著要不以后就讓霏雨多適應一下男裝，習武時也方便一點，而且，還可以出門騙一騙小姑娘。想到這里，莫擎空又不厚道的笑了，此時霏雨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奇怪，怎么感覺有點冷？”

葉城的確是一個繁華的城池，深巷里處有人家，城內商戶林立，即便是出城兩里開外，還有一些買東西的攤子。街上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于耳，有從各處來的新奇玩意兒，不過那價錢可貴的令人咂舌。

作為一個小徒弟，莫霏雨盡職盡責跟在莫擎空后面，生怕下一秒就沒街上的人流沖散。

霏雨還在村子里的時候，也曾到過鎮上，那里的集市和這里簡直不能比！莫霏雨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夠用了！當初來到山莊的時候，莫擎空一路游山玩水，只走那些偏僻小道，這一次她才有機會見識葉城的全貌。

走幾步路就會碰到人，而小個子的莫霏雨有不被人注意，稍有不慎便會被傷到，索性莫擎空便將她抱在懷中。莫霏雨便有機會四下張望。

真不愧是南朝最繁華的城市之一，街上的東西也有幾分好貨。莫霏雨已經有了月錢，但處于節儉的心思，并沒有帶出多少。但她此刻掂量一下自己手中的銀子，還是很努力把自己的視線移開。

那么多好吃的，看起來都不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