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再見新娘
正在霍曉巖無計可施的時候,身后傳來師傅的聲音:“想不到我收了個笨徒弟。”霍曉巖回頭一看,師傅居然當著霍家父母的面擬煙成形。
霍曉巖連忙安慰明顯嚇傻的父母,解釋道:“這就是我說的師傅!他不是鬼,他是神仙。”師傅聽了眼角抽了抽,微微點了下頭:“藍衣說的都是事實。她今晚必須跟我回山了。”沒想到霍家父母都很淡定,只是不說話,高深莫測的看著師傅。霍媽媽還以微不可見的手勢對霍曉巖招招手,示意到她身邊去。估計是將師傅當成騙小姑娘的惡鬼了。師傅顯然也看到了霍媽媽的小動作。皺皺眉毛,隨手一揮,開口道:“給你們看看鬼。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了。”他手再一揚,地上就跪了個人。霍曉巖瞄了一眼,乖乖!大紅喜服!正是她丟到洞里的那個新娘子。幸好她是低著個頭的,不然爸媽還不得嚇一跳。
霍曉巖眥牙吼道:“師傅,你把她放出來干嘛!她那么嚇人!快收了!”霍曉巖話剛說完,那女子就低著頭一拜,緩緩抬起頭來。霍曉巖急忙撲到霍媽媽身上攔住她的眼睛。可惜還是被霍媽媽使勁扒開了。霍曉巖沒來得及制止,等了一下也沒聽見媽媽的尖叫,這才扭過頭去。一個清秀佳人,風姿卓約,目光盈盈地微笑看著霍曉巖。
霍曉巖驚呆了,這姑娘一對柳眉一雙杏眼,白生生的小臉蛋上秀氣的鼻子,殷桃小口,連小巧的下巴都那么討人喜歡。哪里有夢中那半分嚇人的模樣。霍曉巖好奇的問她:“原來你長得這么好看。怎么我夢里那么嚇人?”她抿嘴一笑,再拜一拜便開口說道:“小女子前清廬州人,閨名若溪。前段時日,蒙大人相救,脫離苦海,特來謝恩。”她這么一本正經(jīng),霍曉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忸怩了一下,實在好奇,問道:“你怎么會成那個樣子?”
“小女子本是待嫁娘。只是,在成親前一晚被庶妹投了啞藥。可恨那后母與那庶妹蒙混父親,慌稱小女子是受涼發(fā)寒,說不得話。”她似是在回想,只不過聲音很平靜,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原本母親去世多年,父親已經(jīng)冷落于我,我也心灰意冷,只指望去了夫家逃離這毒窟。我那未婚夫婿是我母親為我定下的表親,倒也見過幾面兩廂投緣。我只指望他能憐我身世,不嫌棄我自此不能言語。雖說心里認為表親不會棄我于不顧,但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霍曉巖聽到這就知道這是妹妹搶夫婿了,頓時顯得義憤填膺,掐著腰,就等著她說出來以后一拍桌子給那庶妹定罪。只是那若溪還一直面露微笑,襯托的霍曉巖相當粗魯。霍曉巖訕訕的回到位子上,假裝溫良賢淑。
“第二日等人來接親時,過了吉時迎親的人也還沒到。我已幾近絕望,只當夫家已知曉我再也不能言語,而棄我不顧。我穿著大紅喜服,滿心眷戀,舍不得脫下。這時我那妹妹過來,告訴我,我那夫家已與父親商量好將我庶妹頂我嫡女身份出嫁!我本就萬念俱灰,當場氣血攻心,命喪黃泉。誰料我死后依舊能見能聽,只是依舊說不得話。不過吉時后一個時辰,迎親的人便來了!原來是我那后母特意命人攔轎,阻我出嫁;我那好妹妹欺騙于我,令我含怨而死。我看著她穿上喜服,進了我的喜轎,一路吹吹打打進了我夫家的門。所幸我那未婚夫婿辨得我冤情,替我告官伸冤。雖說最后惡有惡報,他們已不得善終,可我依然怨憤難平,怨自己不相信他,若是我不聽信那小人的話,上了我的花轎,我本該幸福一生。更可恨我執(zhí)念難消蒙了本心,阻了無數(shù)人出嫁,斷了無數(shù)良緣,罪業(yè)深重。直到前幾日冒犯大人,幸得大人將我收服,又勞尊者給我清心化怨,今日我才得解脫。如今執(zhí)念已消,也已向大人拜謝,我該走了。”
霍曉巖正聽得淚眼花花,連忙擦擦眼淚吸吸鼻涕,問道:“你要去哪兒?投胎嗎?”師傅說到:“她本就是執(zhí)念,如今執(zhí)念散了,她也就散了。只不過她想向你拜謝,我才助她擬形到今。” 師傅說完,若溪又是一拜:“還望大人潛心修煉,救一救我們這些迷失本心的苦命人。"話說完她便散了去。
霍家父母很沉默。霍曉巖沉浸在若溪的故事里不可自拔,抽抽答答的又和他們說了奶奶的事。多多少少他們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倒不是懷疑鬼神之說了,估計是覺得師傅不是好鬼吧。霍曉巖偷笑了一陣,看看裝的一本正經(jīng)的師傅還有什么后招。不是罵自己笨嗎。誰知道師傅高高在上自我陶醉了許久,這才注意到霍家父母對著他的懷疑的眼神,他皺起眉毛,憋了半天什么也沒說出來。最后恍然大悟似得:“你們不會以為我是人販子吧?我可以證明我的資產非常豐厚。”
霍家父母用更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師傅臉漲的通紅,連忙說道:“今晚先不走了。明天我讓她師兄來接她。今晚讓她好好休息吧。”話剛說完,他就散去了。霍曉巖目瞪口呆,不是說一點都不能再拖了嗎?還以為他有什么好辦法證明自己,原來又是推給師兄。師傅散去后,霍家爸爸看著霍曉巖,只問了一句:“曉巖,你考慮清楚了沒有?真的是必須去是嗎?你自己也大了,考慮清楚,明天告訴我們。”說完拉起還想說話的媽媽走了。
霍曉巖躺到床上,摸摸懷里的《明王經(jīng)》,自己點了點頭。她是真的要走了。霍曉巖半夜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窩在媽媽懷里睡覺,霍曉巖難過的吸吸鼻子,嘟囔著:“我不想走。我不走。”可是最后終究睡沉了去。第二天天一亮,霍曉巖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起來一看,霍家爸媽已經(jīng)坐在客廳。再一看,身著青袍的男子正自站在窗前。霍曉巖吸吸鼻子,果然換師兄來了。霍曉巖懶洋洋的縮到媽媽身邊,伸著腦袋聽到他們說什么手機聯(lián)系,視頻通話什么的,還有杭州的哪個小區(qū),她還聽到霍家爸爸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
等到霍曉巖揉著眼睛再醒來的時候,霍媽媽已經(jīng)簡單給她收拾了個包,算是收拾好行李了。霍曉巖吸著鼻子正打算撲到媽媽懷里的時候,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個聲音:趕快回去幫忙處理教務,少在家里磨磨唧唧。霍曉巖狐疑的看了眼師兄,他正跟爸媽說著什么靈力控制好,就可以回家之類的。沒和自己說話,霍曉巖晃晃腦袋。不可能大清早就犯糊涂吧? 霍媽媽見霍曉巖還在發(fā)呆,趕緊把她推去洗漱。霍曉巖哪里能注意到師兄控制不住咧起的嘴角。不然她就會疑惑一下,為何師兄對于自己的入教比自己更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