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美聊齋學研究
- 任增強
- 881字
- 2021-03-15 17:52:21
第一章 西風化雨:英美漢學家的《聊齋志異》譯介
在《聊齋志異》,或者說中國古典小說的西傳史上,西方漢學家無疑是先鋒者和引路人。雖然早期來華的耶穌會士,多著意于中國經籍,比如意大利人利瑪竇便將四書譯為拉丁文,寄回本國。后比利時來華傳教士金尼閣亦曾將五書譯為拉丁文,并在杭州刊印。其他,如意大利人殷鐸澤與葡萄牙人郭納爵合譯《大學》和《論語》,殷鐸澤翻譯《中庸》,而柏應理《中國的哲學家孔子》則是這一時期的集大成之作。但是自康熙以降,來華傳教士以法國人居多,尤以路易十四所派遣考察團,為一時之佼佼者。他們肩負傳教與科學及藝術考察的使命,開始將視野拓展至經籍之外的中國文學作品,如白晉等之后的法國傳教士馬若瑟等人則在中國文學西傳方面作出了重要貢獻。馬若瑟于1698年隨白晉來華,先后翻譯了多種中國詩歌、小說、元曲選集,其中尤以《趙氏孤兒》在歐洲影響最大。而后,法國漢學家雷慕薩于1826年完成了《玉嬌梨》的法譯,儒蓮不但重新翻譯了《趙氏孤兒》(1834),還向西方翻譯介紹了被稱為“才子佳人”的話本小說,如《白蛇精傳》(1834)、《平山冷燕》(1860)。[1] 這一時期,英國漢學家也躍躍欲試,托馬斯·珀西所編譯的《好逑傳》于1761年在倫敦問世,旋即引發西方漢學界的注意;德庇時亦翻譯了《好逑傳》(1829)。這些中國文學作品的西傳,在歐洲引起了黑格爾、歌德、席勒等人的關注。歐洲漢學家在這一階段開始關注中國小說,似乎正如英國漢學家湯姆斯(Peter Perring Thoms)在其選譯的《今古奇觀》(Ancient and Modern Wonderful Tales)序言中所言,其之所以選譯《宋金郎團圓破氈笠》(The Affectionate Pair;or,The History of Sung-kin),并非是因為其中包含任何重要的主題,而是對于那些意欲了解中國風俗習慣的人們來說,或許是一個有趣的故事,而且這個故事向歐洲展現的是中國人并不缺乏仁慈(benevolence)、同情(sympathy)和愛(love)這些細微的情感。[2] 至于《聊齋志異》在英國的傳播,這一時期也不乏單篇譯文,但因為曠日久遠,佐證材料不全,目前筆者尚不能考證其最初的譯者與出處。真正在英語世界產生重要影響的,自然還屬翟理斯的譯本,以及后來閔福德的譯本。至于美國漢學家梅丹理與梅維恒的譯本,因為特殊的生產機制,也是非常值得探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