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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風向標

  • 迂迴鄉
  • 爍頻
  • 3513字
  • 2021-04-16 15:06:46

第十七回

潘存惠同葉取量在醫院的食閣吃過了晚餐,便隨取量到葉家去見巧蓉阿嬤。自小在政府組屋區長大,從來沒有在夜晚踏足有地房產住宅區的存惠,在稍有云霧的夜空下來到此處,感覺有點像是身處異地他鄉。偶然一陣帶著水梅花芬芳的微風略過,絲絲涼意中夾帶著芳香令存惠頓時有家的熟悉感。存惠的鄰居在家門前的走廊上種植了不少的盆栽,當中就有一盆水梅。水梅的獨特濃郁香氣,時而會飄入存惠家中。

“是你家種有水梅嗎?”存惠問取量。

“你認得水梅的香氣啊。在那里的側院子里有兩盆水梅。這里的花草樹木都是我阿公的寶貝。我常打趣的說,我阿公不再是葉老板,葉頭家而是葉園丁了!”

存惠道:“能有自己的花園,真好。”

取量在回來的途中已經打電話通知阿嬤。巧蓉在休閑室里等著存惠的到來。

存惠踏入休閑室,見得巧蓉阿嬤坐在一把紅色的單人沙發椅上。身后應該是一扇窗戶,不過已被粉綠色的窗簾遮蔽。窗戶下是一列與桌面一般高的白色矮壁櫥,櫥面上擺著一盆粉紅色蝴蝶蘭,就在巧蓉阿嬤的右邊。這一景倒是一幅很祥和的寫真畫面。

同一張泛黃的黑白雙人照相片,同樣的敘述,取量也把寧暉多年來在夢里夢見某個女子,那夢中女子和存惠長得一樣的事也一并告知。存惠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怎么變得有些輕飄飄的,而每一次呼吸卻變得很沉重。存惠下意識的落下眼皮子,宛如這一動作能夠穩住那仿佛失去地心吸引力的腦袋瓜子,再調整氣息和思慮。

存惠再掀開眼簾時,她終于清楚為何寧暉第一次見到她時,反應會那么奇怪。當初,存惠就覺得必有原因,原因背后就有故事,可是存惠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被牽扯到這個故事當中。她也終于可以理解為何在取量的婚宴上,第一次見到巧蓉阿嬤,看到她幸福美滿的情景,心里涌起無法解釋的欣慰和感觸。可是,以巧蓉阿嬤所敘述的事來解釋這一切,真的能成立嗎?自己真的能夠消化并且毫無疑惑也無顧忌的吸收阿嬤所告知的往事嗎??

存惠覺得自己像是失去了方向感卻又偏偏走入了一座迷宮。這座迷宮并非一般的迷宮,而是一座鏡子迷宮。無論存惠望向哪一方,都會看到很多個自己和很多個陳寧暉!各有不同的表情和不同的裝扮!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自己,哪個又是真切的陳寧暉???更多的問號落在存惠身上,只差沒把她給完全掩埋了!

陳寧暉在出院后兩日,來到葉取量家見巧蓉阿嬤。巧蓉在孫兒,取量的提議下,將舊相簿都拿出來給寧暉翻看。

“阿嬤,這房子是您兒時的住處嗎?”

寧暉指的是一張幾人站在一所洋房前的泛黃黑白照。

“那是我外公的房子,是我媽媽成長的地方也是我姑姑嫁到于家的住處。”

取量道:“你夢到的是這棟洋房嗎?”

寧暉:“好像是,感覺很熟悉,不過我無法篤定。”

寧暉拿起另兩本相冊,從個別相冊中指出一張家庭照。一張是黑白照,一對夫妻和一個大約只有一歲多的男孩。另一張是泛黃的彩色照,一家子七人,其中一年輕男子身穿畢業袍,頭戴方帽子。

寧暉:“阿嬤,這兩張照片是不是同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子女的家庭照?這對夫妻是您的哪位親戚?”

“是我的阿姨和姨丈。”巧蓉的語氣格外淡定,實際上在巧蓉心里卻有什么東西墜到心底處,在心里引起震蕩。當年,兩次前往交贖金的就是阿姨。

泛黃的彩色照中的婦人顯然和巧蓉阿嬤有幾分神似。

寧暉:“阿嬤,有沒有人說過您和您的阿姨長的相似?”

“在樣貌上,我長的像我母親。阿姨和我媽媽不是同母親所生,不過她們倆卻也長的神似。有不少親友說過,我年紀越大就越像我阿姨。”

取量:“那么,出現在寧暉夢里的那個婦人很有可能是阿嬤的阿姨。我沒記錯的話,阿嬤您有一位阿姨建在,應該有九十幾歲了吧。您的阿姨的丈夫還在嗎?”

“姨丈過世應該有三十年了。”

取量:“寧暉長的像阿嬤的舅舅,夢里又出現阿嬤的姑姑和阿姨,夢里的逝者很有可能就是姨丈,那么阿嬤的阿姨和姨丈或許跟當年的事件有關了?不過,阿嬤的阿姨是出嫁的女兒,為何寧暉會夢到阿嬤的阿姨在娘家?難道,阿嬤,您的阿姨結婚后和丈夫一直都住在娘家也就是您外公家?”

巧蓉沒有回應。她的母親在世時就因為拾杰舅舅的逝世而懷疑當年綁架案的幕后人很有可能是自家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個人一直戴著面具,隱藏壞心思,周旋于家族成員之間卻不被發現識破。巧蓉一直以來都不愿意去認同母親的懷疑,可是寧暉的夢境卻像是風中的風向標,從家族的眾人中將那人標示出來。巧蓉面向這襲人的風,很冷,很刺骨,可是也很清醒,巧蓉知道自己必須去面對,逆風向前進。

寧暉看著巧蓉阿嬤的神情,覺得應該把話題轉換,緩解一下氣氛。

寧暉:“阿嬤,最近我開始養鳥。給您看我家新成員的視頻!”

寧暉拿出手機,刷了幾下,來到阿嬤身邊。視頻中是一只在鳴唱的可愛金絲雀。那鳥鳴聲清澈悅耳。

視頻播放完畢,寧暉刷了幾張金絲雀的照片給阿嬤看,其中一張還是寧暉的老爸在逗金絲雀的照片。再刷下去,是一張寧暉和一位七十有余的老翁的合照。當下,寧暉和取量都沒有注意到巧蓉的眼神有異。

寧暉:“這是林伯。我就是受他影響才會決定養鳥的。”

寧暉所指的林伯就是之前讓寧暉和存惠白跑一趟去提款給他的老翁。寧暉把認識林伯的過程向巧蓉訴說了一遍。

寧暉:“果然,那兩只鳥兒時不時就飛回林伯家,在籠子里吃東西喝水。好幾次,我會提早前去找林伯聊天,時間到了就去接存惠下課。存惠的面包烘焙課程結束了,我還是會去林伯家找他。他為人健談,對養鳥有心得。聽他說有關養鳥的事,聽多了我也有興趣養鳥。后來,我得知老爸也有興趣,所以這只金絲雀是我和老爸共同飼養的。”

其實,巧蓉認識林伯。他是芹姐的養子,林材。芹姐離開丁家大宅后,巧蓉依舊和她保持聯絡。巧蓉和芹姐的養子,阿材也熟絡。芹姐過世已有二十年了,不過這些年來,阿材都會依舊每年在正月十五之前,前來給巧蓉拜年。阿材來拜年時,總是挑周日,巧蓉家中的成員不是上班就是上學去了。這些年,取量都沒碰見過阿材。

芹姐喜歡鳥兒,退休后在家中養鳥打發時間。阿材是受養母,芹姐,的影響才會對養鳥有興趣。沒想到,多年后,阿材會因為養鳥的嗜好與寧暉和存惠結緣。

巧蓉不打算讓寧暉,存惠和取量知道林伯的養母就是負責照顧秀湘的媽姐。不過,巧蓉會把有關寧暉和存惠的事告知林材。

芹姐梳起不嫁,沒有丈夫和親生子女。可是,因為有阿材這個孝順的養子,最終也過上了兒孫滿堂的晚年生活。芹姐也算是對自己的人生沒什么好遺憾的。芹姐和巧蓉的母親一樣,放不下的就是當年令秀湘喪命的綁票事件。身為養子的阿材是知道這件事的。

巧蓉身邊的人事物,不論是過了幾十年或是隔了一兩代人,冥冥中環環相扣。巧蓉更是確定她即將面對當年綁票事件的來龍去脈。

“我困了。我回睡房去休息。你們替我把相簿都放回原處。”

取量和寧暉很有默契的互視對方,然后都站了起來去扶阿嬤從沙發椅上站起來。

“好了,我可以自己回房。我煮了黑糯米粥,你們收拾好了就到廚房去吃吧。”

待巧蓉離開休閑室,取量向寧暉道:“我感覺阿嬤即使知道了真相,她也不會向我們全盤透露。”

寧暉:“都已經幾十年了,多半那主謀早已經不在世了。阿嬤也年事已高,再沒有個幾十年的光景了。何必到了人生的這步階段才來知道真相,倒不如不知道的好。我正想,我們是否欠缺考量了,我入院前的夢境不該讓阿嬤知道。”

“難道你不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嗎?為什么綁匪釋放一個卻殺了另一個。綁匪的目標到底是阿嬤的外婆還是阿嬤的姑姑?阿嬤的舅舅是自然發病而亡還是有人刻意要他斃命?這些問題的答案,你不想知道嗎?”

寧暉:“你說說看,我應該以什么身份去好奇想知道這些?當事人,受害人還是和你一樣,一個聽故事的旁人?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存惠知道這樁往事后是怎么想的,對我又有什么想法。”

“你說自從她來我家見過阿嬤后就沒去醫院探望過你,那么連通電話也沒有嗎?”

“我打電話給她,她沒接。傳簡訊,她不過是簡單的回復了其中一兩則。我在猶豫是否該主動去找她,當面把話說開來。我夢中女子的事,應該由我親口告訴她。可是那天在醫院的情況和我那時的狀態,真是沒能考慮那么多,一切由阿嬤和你來說。現在,我和存惠互不知對方的想法,我擔心她不知會怎么胡思亂想,然后自行做出任何決定。可是我又覺得她不愿意接我的電話就是還沒能夠平復心情來面對我。我貿然去找她,不是時候。原本想著有規劃的鋪排,向存惠說出這些事,結果卻是這么一般亂局,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才好。”

取量:“你是在擔心存惠會因為你夢中女子的事,質疑你對她是否是真心實意。對你們的交往感到不踏實,最后會選擇逃避,決定和你分手吧?”

寧暉點了點頭。

取量愛莫能助,道:“Brother,我在精神上給你當支柱。只要你認定存惠,你就一定要把握爭取。只是,你的問題太非一般了,我也沒有應對的法子。這女人的心思,我們猜不透。暫時就繼續保持給她簡訊,回不回復就由她,再給她一些時間,讓她去想想吧。現在,我們先暖暖胃,吃黑糯米粥去,吃飽了再繼續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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