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單還單著呢？”
“對。”
“你不撮合一下？”莫梓筱沖阮佩佩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人小姑娘不稀罕。”
“這你都知道？”
“嗯，老單拜托我問過。”
“拜托你？你還能幫他打探敵情？”
“我就說他不應該找我，差點攪黃了。”
“什么情況？”
莫梓筱有些松動，如果他倆真有什么，蘇廷生對此類問題應該避之則吉啊，怎會如此坦蕩？
蘇廷生將替單翔套話的來龍去脈講訴了一遍，莫梓筱將信將疑。
“這么說，你還特意送人小姑娘回家了？”
“是。”
“就送過那一次？”
“不，前天還送了一次。”
“前天？不是套完話了嗎？”
“哦，老單車送去保養了，他倆一起坐的我車。”
“你就不怕她誤會是你對她有意思？”
“怎么可能？我都是有家有室的，她都知道。”
“她知道？”
“對啊，我和老單他們幾個談話她都聽見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
“這些事情啊。”
“我以為你沒興趣啊。”
縱然仔細探究，莫梓筱依然覺得蘇廷生的表現無懈可擊，一點破綻都沒有。難道真是我多想了？他倆真的什么出格的關系都沒有？
“莫莫，你的玫瑰花茶和糕點來了，還有姐夫的柳橙汁，不加冰。”
“謝謝。”
阮佩佩的舉動也很自然，完全不像被正宮娘娘找上門的感覺。
“莫莫，我之前還在想，到底是誰有福氣把你娶回家呢，這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你倆真是太般配了，看著就讓人羨慕。”
“有什么好羨慕的，你呢？這么好的條件肯定追隨者眾吧？怎么？一個都看不上？”
“莫莫，你就別打趣我了，哪有人啊？我怎么沒看見？”
“哦？巧了，我剛還聽說了一個。”
“啊？你不會是說單翔吧。”
“你看出來了？”
“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傻子才看不出來吧。”
就算刻意找茬，莫梓筱也沒法從阮佩佩的話語以及神態中揪出哪怕任何蛛絲馬跡，能坐實她的懷疑。
呼……原來是虛驚一場。
莫梓筱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頭，心想，也不知是小說臨近收尾的壓力，還是看多了懸疑劇，整個人都疑神疑鬼起來。
“老單他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廷生站出來為單翔鳴不平。
“我知道，你說他在喜歡人的面前就愛故弄玄虛，但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浮夸的表演。”
“行，那我轉告他。”
“別，我可不想給他無謂的希望。”
“當真一點可能都沒有？”
蘇廷生對八卦之類的事情一直嗤之以鼻，不僅能受托牽線搭橋，還能背地里幫人打圓場，看來單翔在他心中地位不一般，以后得好好接觸下這個老單，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異于常人的魔力，讓蘇廷生這樣放下身段為他說話。
莫梓筱喝了口花茶，溫度正好，甜度正好，心情也正好。
“絕對完全沒可能。”
“那好，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莫梓筱差點沒噎著，秘密？他蘇廷生還知道什么秘密？
“什么？”
“‘千里走單騎’這個名字，熟悉嗎？”
怎么可能不熟悉？如果不是他在默默地支持，一向習慣見不好就收的阮佩佩也不會將朗誦事業堅持這么久。
可是蘇廷生怎么知道？難道？不會吧？可是留言的感覺和面對面呈現在我面前的感覺，完全判若兩人啊。
“不可能是他吧？”
“我什么都沒說。”
蘇廷生開始耍賴，莫梓筱有些想笑。
來客人了，阮佩佩轉身迎了上去。
莫梓筱壓低聲音說：“老蘇，太拼了吧。”
“小姑娘不能老是以貌取人啊。”
“說，單翔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能請動你這尊大佛為他出頭？”
“兄弟之間，說啥好處。”
“不容易啊，蘇廷生。”
“什么意思？”
“咱倆認識也挺長時間了吧。”
“對啊。”
“在大學的時候就沒見你跟哪個同學稱兄道弟，怎么，到了沒有朋友只有敵人的職場，你反倒與人交上心了？”
“沒那么嚴重吧，就是看他順眼。”
“只是順眼？”
“不然呢？”
“好吧，原來老蘇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不是，莫梓筱，我怎么覺得你這話聽著這么別扭呢？”
“你多心了，我說話只是夸張，但原則上沒毛病。”
“對了，你今天著急忙慌地叫我過來到底干什么啊？喝茶聊天啊？”
該來的總會來，既然警報已經解除，那就必須尋個站得住的理由救場了。但莫梓筱是誰？Plant B她早就準備好了。
“其實沒什么特別的事。”
“那你這玩的是哪一出？我還有一堆的工作要做呢。”
“我不是說你不忙的話就過來嗎？”
“你！你那語氣明擺著有大事發生好不好？”
“好了，不逗你了。就是太久沒和你單獨出來喝喝下午茶了，有些懷念。”
蘇廷生惱怒的神情頓時松弛了下來，這一招屢試不爽。
誰叫我在你心中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呢？莫梓筱竊笑。
“還有，這里是我的大本營，特地帶你來參觀一下。”
“環境不錯，有眼光。”
“抬頭就能看到海，工作日人不多，很安靜，很適合在這寫作。”
“挺好。”
“你不覺得我浪費？明明在家寫也可以，偏偏非得上這來花錢？”
“你喜歡上哪寫就上哪寫，咱家不缺這點錢。”
“不問我為什么？”
“我知道。”
“知道什么？”
“你嫌家里太吵了吧。”
莫梓筱沉默了，在她心中蘇廷生一直是個“希望全家人各司其職、團結友愛、能忍就忍、別沒事找事”的人，她也以為他的漠不關心是因為他不想做任何兩難的評判，所以很多矛盾她懶得計較，她不說，蘇廷生自然也不會知道。
哼，既然早就看出來了，不提起當然就是嫌麻煩咯。本來嘛，我都能閉口不談，他何必出面招惹？
“對。所以我要跟你談談二胎的事情。”
“好，你什么意見？”
“不生。”
“好。”
“小說快結尾了，寫完我打算出去找份工作。”
“好。”
“蘇以桐長大了，可以自己回家，或者咱倆輪流去接。所以，可以請你父母回去休息了。”
“好。”
“工作我會先找份輕松的，所以不用擔心做飯的事情，我來做。”
“好。”
“你不攔著我？”
“為什么要攔？做決定的是你。”
“這還差不多。”
“怎么？我看起來像是個不重視你決定的人嗎？”
“對啊，每次我說要出來工作的時候，你都找理由搪塞。”
“我是為你身體著想。”
“不管我的心情？”
“是，我錯了，以后不會了。”
“你怎么開竅了？”
“沒什么，蘇以桐大了，家里可以不用守那么多人了。”
“太好了。”
“不過我有個問題。”
“你說。”
“研究生你不打算考了？”
“現在不想考，就算考，也打算找完工作看，缺什么再考什么。”
“筱筱，你也長大了。”
“蘇廷生你說誰呢？！”
積蓄了很久的晦暗情緒逐漸消融，本以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婚姻也不再顯得那么無以為繼，果然一味地容忍換來的是被忽略，要想沖破牢籠還得靠自己。
“莫莫，你果然在這，咦？蘇廷生也在？”
莫梓筱和蘇廷生同時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