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重云見袁微雪一心維護(hù)容秀,半真半假地輕哼一聲。
“好像就只有你曉得心疼她似的。“
“秀秀,方才只是同你頑笑。別放在心上。”
……
“小白,你也不要賴在這不走了。秀秀她需要休息。”
沒料到自己被反將一軍的袁微雪一時便有些無言,他轉(zhuǎn)眸睨了眼面上似笑非笑的衣重云,很是坦蕩的樣子。
“容姑娘,讓你見笑了,他們二人從前就喜歡斗嘴的。”
林醉見容秀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袁微雪與衣重云,雙眼發(fā)亮無比新奇的模樣,便笑著解釋。
“對了,差點忘記跟你說了。容姑娘,無悔叔他原本也是要來看你的,正巧方才有人尋他有事,便沒有過來。”
“今日也晚了,我們跟他說了拂與在這里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他明日再來看你也是可以的。”
“但無悔叔的問候我還是得為他帶到。他讓你好好修養(yǎng),別的都不用上心。”
容秀感受到來自所有人的關(guān)心,只覺曾經(jīng)那顆有了一道裂痕的心也漸漸愈合了。自遇見袁微雪她的人生也增添了幾許斑斕的光彩,她是被疼愛的那個人,享受著袁微雪溫柔的那個人。她很幸福。
“代我謝謝他。”
“微雪,我想休息了,你用完晚膳就不必過來了,我已經(jīng)好多了。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見。”
袁微雪見她神情認(rèn)真,便沒有反駁,只點了點頭。
“好,我聽你的。”
“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容秀旁若無人地對他笑了下,而后招手示意他離去。
“既然容姑娘累了,我們就不要婆婆媽媽的放不下似的,她現(xiàn)在情況也很穩(wěn)定,只適合多休息。走了走了。”
拂與說著催促著幾人,自己率先掀開珠簾走了出去。
“那我走了,你休息。”
袁微雪叮囑了一句仿佛還是不怎么放心。
“鳳公子盡管放心,小姐這里有我呢。”
小離知他放心不下容秀,于是信誓旦旦地拍了下胸口。
“你走吧,別擔(dān)心。”
容秀見他眼中的不舍與留戀,不由有些莞爾。
袁微雪看到她的笑容自己也笑了起來,末了終是下定了決心般轉(zhuǎn)過身撥開珠簾走了出去。
“你總算將他勸走了,看來只要你開口他便都會依你的。”
“你若態(tài)度不強硬些,小白他可能真的會一直守著你根本舍不得走。”
“你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容秀望著衣重云的的眼睛點了點頭。見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便輕聲道:
“勞煩兩位為我掛心了。”
“早些休息。”
本已轉(zhuǎn)過身欲離去的林醉,衣重云聞言一同回身看向她,一個灑脫地回以一笑,一個則很是灑脫地擺了擺手。
……
“小離,你也不用一直守在這里,折騰了一天,心情起起伏伏地定也早就累了,看你面有倦色,是該早些去休息的。”
“你放心,我真的很好,并沒有逞強。”
小離剛要說什么就被容秀的話堵住了嘴巴,只能囁囁嚅嚅地將她望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水汪汪地看著容秀,可憐又可愛,任誰看著都不忍心拒絕。
但容秀仿佛一副硬心腸,絲毫不為所動。
二人僵持了片刻,最終還是小離敗下陣來。
“好吧,小姐,我聽你的就是。”
“但有一條,你必須答應(yīng)我才行。等你睡著了,你睡著了我立刻就離開,我聽你的去休息。”
容秀見她一臉堅決,知道再勸也無濟于事便點了點頭,算是妥協(xié)。
二人誰都沒有再說話,房間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容秀原本大睜的雙眼,也漸漸陷入模糊朦朧的狀態(tài),不多時一絲睡意就向她襲來。
小離看她眼睫顫了幾下不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確定對方呼吸清淺安然入眠心神才徹底地松了下來。
“小姐,你好好睡,小離守著你。”
……
袁微雪依照容秀的要求去花廳吃了點東西,與衣重云幾人分別之后便又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松月閣門前。他哪里真的放心得下,剛才答應(yīng)容秀也不過是讓對方不要為他擔(dān)心,他最多就騙一下自己,暫時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有,容秀沒有危在旦夕。
他心中滿心依戀與憂心,他要怎樣才能幫到他愛的人,如何才能讓她肆意瀟灑度過余生。
他望著那間亮著一盞朦朧微光的房間,不知不覺就入了迷。
“阿愿,就這樣守著你,我也覺得開心。”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絕對不會。”
夜愈加深沉,星星逐漸隱沒,月兒也慢慢鉆進(jìn)云里。
潁州城外的一處被廢棄的神祠內(nèi),已經(jīng)脫下披風(fēng),紅衣白發(fā)的師無湘正盤膝而坐,閉著雙眸運功調(diào)息。
橘紅色的火光映照著他明麗無雙的絕世好容顏,惹得坐在火堆另一邊都幾個身著心想事成樓樣式衣裳的年輕弟子,不禁看癡了眼。
師歷自離開暮別山莊之后便緊跟師無湘身后來到了此處,從入夜到現(xiàn)在就始終不發(fā)一言,沉默不語。
江湖中沒有人不曾聽過師無湘的名號,心想事成樓中到底由何人掌控幾乎是公開的秘密,當(dāng)事人一下子聚在一起當(dāng)然是令人心生憂慮的。
席地坐在師歷身后幾步遠(yuǎn)的清瘦男子看著眼前情勢,微不可查地擰了下眉頭。
“怎的,一段時日未見,叔叔您竟連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侄兒真是對您刮目相看。”
“不知道的還以為叔叔您轉(zhuǎn)了性子了。”
“從前見到我這雙眼睛不都是一臉嫌惡的么,今日卻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這么許久。”
“叔叔也別故作高深,侄兒最是了解你不過了,您沒必要迷惑我,讓我大意繼而栽進(jìn)你為我鋪設(shè)的陷阱之中。”
“你知道我從來不吃你這套的。你這副偽君子的表情也就騙騙樓里的人,還有那個被你哄得服服帖帖視你為忘年好友的孫長河。”
“你們也是,再不將那雙狗眼閉上,本樓主不介意幫你廢了,讓你們從此就做個廢人。”
“廢人自是要被廢棄的。下場也不會有好的。”
幾個弟子只覺心肝一顫汗毛都立了起來,一副如臨大敵地模樣默默往后挪動著身體,再不敢看師無湘半眼。
師歷見此才終于開了口。
“你又何故拿這些人撒氣,說起來你如此這般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追根究底你只是忌憚我這個你口中的偽君子罷了。”
“你這樣的行徑也不過是孩童胡鬧之舉。”
“我自然不會同你一般見識,需知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