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為什么為什么?”慕容雪哭著咆哮,她不愿相信,從小最疼愛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殺了自己最愛的人。這不是愛她,而是把她往死路上推。
“沒有,我的人趕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不會的。你騙我。是你殺了陸風,一定是你。”
“不管你信不信,陸風是死在強盜手上,我沒有殺他。”
慕容雪無力地站著,完全依靠在蓮兒身上,表情呆滯。是誰殺了陸風已經不重要。她心愛的人已經死了,她還有活著的必要嗎?原來在爹的心里,她不過也是一枚棋子,只要對他有利的事,她這顆棋子必須犧牲一切,來報答他,為他服務。
房門口,慕容空背對著她,冷冷地命令著:“蓮兒,好好看著小姐,等著進宮。小姐要是有任何閃失,我拿你試問。”
“是,莊主。”蓮兒應著。她從小跟在小姐身邊,從未見過小姐像現在這樣魂不守舍,她真的好擔心小姐。“小姐,想哭就哭出來吧。千萬別憋著。”
房間里,慕容雪凄慘的哭聲讓人心碎。她哭著陸風的不幸,哭著自己的命運。她不明白,世人常說: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什么老天就是不能成全她和陸風?如今還讓他們陰陽兩隔。
她哭心里的委屈,哭上天的不公。
一道“皇榜”使宮外不再安寧,同樣,宮里的太子殿下也是憂心忡忡。
秋兒端著茶水站在安路濤面前,細細地打量著:唉,出神都這么帥氣……冷秋月,你在胡思亂想什么,他再怎么優秀,都跟你沒關系……沒關系,永遠沒關系。
“殿下,您怎么了?”安路濤不理會她,放下手中的托盤。“是不是在為選太子妃的事發愁?”
昨天秋兒裝病待在房間,今早才聽槿奚提及此事。看來槿奚說得不假,他對選太子妃這件事很反感。表現得不那么積極,世上還有這等不為女色所動之人,真是令人贊嘆。
你們叔侄還真挺像,都不愿成親。既然如此,你干嘛不采取你皇叔的主意呢?太子妃的誘惑比王妃的大多了,愿意配合你的人大有人在,還愁找不到嗎?
秋兒心里打著算盤,她想著想著,竟會脫口而出。
“殿下,其實你可以找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假裝成親。這樣既能瞞天過海,又能解決你的煩心事,一舉兩得。”
秋兒的一句戲言,原本也只是開玩笑,卻從安路濤突然回神的眼神里,讀出了“認真”。她步步后退,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一語驚醒夢中人,安路濤一直糾結于自己的太子妃必定是日后國母,不可隨便。秋兒的一席話倒是點醒了他。完全可以找一個自己信得過,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假戲真做。父皇說過不管是千金小姐還是小戶人家,只要品德兼優者皆可。
眼前的她,雖說穿著婢女的粗布麻衣,卻依然掩蓋不住她婀娜多姿,簡單的妝容下依舊是美麗動人。她聰慧靈敏,討人喜愛。她是自己“東宮”的宮女,必定會對自己忠心耿耿,日后加以調教,絕對的未來國母的不二人選。
安路濤奇怪的眼神看著秋兒汗毛直立,心里各種不好的想法涌出來:他這是怎么了?難道是我說錯了什么,他發現了我其實就是上官瓏月?他皇叔的王妃?還是他發現,昨晚是我跟蹤了他,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還是……不會,他不會發現什么,不要自己嚇自己。冷秋月,冷靜點。
“殿下,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安路濤抓住她的雙臂,把她按在椅子上,他俯身看著她。“秋兒,你覺得東宮怎么樣?”
“啊?”
“你覺得東宮的人怎么樣?”
“很好啊。我雖然來東宮的時間不長,但大家都對我很好,很照顧我,像是一家人。”
“那我呢?”
“額,你嘛?”眨著大眼睛,像是認真的思考著。“平易近人。”
“完了?”
“是啊。你沒有太子的架子,待下人很好,平易近人用來形容你再合適不過。”
“那你愿意一輩子待在這兒嗎?”
“當然愿意。”
“那我讓你幫個忙愿意嗎?”
“幫忙不敢當,有什么事殿下您吩咐就是。”
“嫁給我。”
秋兒頓時頭腦短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聽得很清楚。很快,她恢復平靜,認真仔細的重復著他的話:安路濤說“嫁給我”,難不成他把我當成那個“信得過的人”?要是真的成為太子妃,未來的國母,那離報仇會更近一步,這個天下遲早會回到我手里……天哪,這是在開什么玩笑。若被安辰逸撞見,我有千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一女嫁二夫,一個太子,一個王爺,我的欺君之罪,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到時,所有計劃都會失敗。
“撲通”一聲,秋兒跪在地上,安路濤反而被弄糊涂了。
“殿下,別拿奴婢開玩笑了。要是傳到皇上耳里,奴婢會被千刀萬剮的。”
“哎呀,秋兒,快起來。”
安路濤扶起秋兒,兩人對立而站。她始終低著頭,不敢正視他。
“沒那么嚴重。只要我跟父皇去說,他一定會同意的。”
“殿下,您還是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會演戲啊。”
“不會演戲就真做。愛上我就行了。”
秋兒又“撲通”一聲,跪下。這反復的舉動讓安路濤無奈,他最見不慣奴才奴婢跪來跪去,這下倒好,才一會兒功夫,秋兒就跪了兩次。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奴婢,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太子妃是身份的象征,不是奴婢想裝就能裝出來的。奴婢謝殿下信任,殿下讓奴婢上刀山下油鍋,奴婢不會有半句怨言。只是這件事奴婢真不敢答應,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秋兒的害怕,她的真真切切,安路濤真不忍心去逼她。想了一會兒,俯身扶起她。“秋兒,看著我。”
秋兒戰戰兢兢抬起頭,唯唯諾諾地看著他。
“以后別左一句奴婢,右一句奴婢,我聽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