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說了嗎？又要考試了！”

“哈？這才復學幾天啊？之前學的東西剛剛忘完，這幾天哪兒夠啊——哎呀……”一名學生痛苦地抱著腦門。

樂天派學生絲毫不慌：“怕啥？一點不慌甚至還想加倉——玩兒去嘍~”一開始發言的同學攔都攔不住。

“哎——不聽人把話說完——真是。這次不考文化科目。而是——”該同學還故作神秘，吸引大家胃口。

“說話說一半是會被雷劈的！”一名女生冷冷地說道。

“哎——墨陌你嘴不要這么毒好不好？我說了我不說嗎？”這同學頓時不悅了。

其他同學連忙叫回他：“哎——別管她，她平常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啊？快說啊快說啊——考啥呀？”

“那就是——醫學和綜合求生！聽說全是情景反應哦！也不知道具體會出什么，也不統一發點什么參考卷……”

“啊——”全班一堆同學頓時臉都綠了——文化還可以蒙一蒙，這個，一沒學過，二沒選擇題——想蒙都蒙不了，要命呢這考試？

正巧，生物老師走了進來——“同學們回位置了！上課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又是該同學非常神秘地說道。

正當眾人非常好奇想要詢問的時候，墨陌遞給了他一記白眼，舉手說道：“老師，你不要教課本了，教我們大學上的醫學有關的生物吧！”

“啊——這……”生物老師還沒反應過來，下次考試會考醫學的事情她也聽說了，但是還真沒有上醫學課的打算。

“靠——墨陌你太不道德了！學術剽竊！這是我先想到的！”

墨陌再度回以一記白眼——自己不說，怪得了誰？

“老師——課本上的內容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希望您回辦公室與老師們商量一下，上對我們更加有用的課堂內容……”墨陌再度發言道，引得一眾同學的默默肯定。大家也都齊刷刷將眼神望向了講臺上的生物老師，等待著老師的態度。

生物老師還很年輕，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突發狀況，只能被墨陌牽著鼻子走，匆忙中被迫回答道：“好的。”

緊接著直接選擇了下課去了辦公室……

……

“不行！我不同意！”辦公室內，一位英語老師吼道，語文老師們面色也不太好看。眾人當然清楚他們為何如此反應。數物化生之類就算是改了授課內容，憑借他們大學習得的專業素養，也是可以繼續上課的，只是會艱難一點，而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乃至政治歷史，恐怕都得失去用武之地了……

“急什么——你可以作為學生聽課啊！萬旭同學說，這次考試是所有二中成員，包括老師，你好好聽，考好一點不就行了？”生物老師勸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勸說道。

可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句話明顯是起了雪上加霜的作用，之前的英語老師更怒了：“那就更不公平了！直接說要你們生物地理老師不就好了？假裝在年級選什么選？”

不少老師贊許地點點頭，還包括不少數學和物理老師，他們雖然相比語文外語老師頗有優勢，但這類專業畢竟還是比不上生物與地理老師……

“沒辦法——形勢需要，我們要的是生存能力，不是綜合知識，需求改變了——身份自然也會改變……”生物老師擺了擺手，提著筆記本電腦徑直去另一間辦公室備課了——經過這么多天的“選拔”，教學樓冷清不少，但唯一的優點就是——閑置的空間多了不少，很多需要安靜的人也就有了屬于自己的地方。

……

“同學們——下面發下來的本子很重要，千萬要保管好哦！一定不要丟了！”生物老師一人發了一本作業本，這是開學后沒人領完本子后辦公室剩下的……

“這是……”墨陌翻開了作業本，原本只是想又多了一本草稿本罷了，沒想到——墨陌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

“咳咳，那個同學們，學校停電很久了，所以打印機完全用不了，這五十二份資料——是我昨天熬夜手寫出來的，同學們下次考試……”生物老師默默地打開了第一頁，想起了昨晚自己一夜沒合眼，打著自己包里面一直舍不得使用的電筒……

臺下五十二名學生異常的安靜，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神情，看著眼前完完全全的手寫稿，不知道該說什么……

墨陌思考良久，苦笑：原本以我的知識儲備是根本不打算聽講的，如今看來——不聽聽似乎有點對不起老師啊……

雖然本子上的字跡并不優美，甚至略顯潦草，但是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嫌棄，認真小心地翻看著上面的每一頁，仿佛透過這些手寫的筆記，能看到生物老師昨夜艱辛的身影——其實，不久之前，不少同學都還聚在一起說生物老師教的不好，專業不過硬什么的，但是現在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或許她并不一定是一個合格的生物老師，但是——她一定是一個合格的人民老師！

細心的墨陌抬頭發現，生物老師的手有些顫抖——大概是連續寫字太久了，以至于她每一次下意識將手伸入粉筆盒想寫一點筆記在黑板上，都會默默地再收回去。她在害怕，在害怕同學們發現她手上的不適。

可盡管，她一節課一字未寫，全程只是在口述，但——這堂課的效果卻是遠超以前的每一節課，下課后，看著同學們嚴肅眼神的送別，直到走出教室，生物老師才忍不住在樓道流出了眼淚……

“這就是人類的情感嗎？唔……”對面教學樓樓頂，莫槐捧著臉，好奇地看著走廊上生物老師的眼淚——“沒想到這種絕境，還能有不是由于絕望而留下的眼淚，真好啊……”

……

“哎，同學，這個腎上腺素是一定要靜脈注射嗎？”

“哎，我也有問題！”

“……”

原本應該問老師的題在同學內部消耗了大部分，這是同學們認真學習且幫老師減少壓力所能做的微薄之力了……

“他們上的這個——真的有用？”林言經過這件教室門口，聽到了該班同學所討論的問題，好奇地問道。

“有的。你沒去小賣部樓上，這些藥品、藥劑、注射器樓上是都有的……”項天翎沉聲應道，看著班內所有人努力學習的樣子，頓時眼中閃過一絲希翼。

“其實如果需要這方面的人才——生物老師和地理老師們應該完全夠了，沒有必要再考試吧……”

“林言，你知道考試的作用是什么嗎？”項天翎沒有正面回答。

“當然，選拔嘛。可我覺得不用選拔——況且這個選拔對其他人本來就不公平……”

“我要的是這方面的人才，不是單純的生物地理老師。”

“有什么區別嗎？我覺得前十可能會被這兩類老師包辦。”

“當然——你看著吧……”項天翎也沒有多做解釋，畢竟，他相信，總有更加適合的人才沒被發現，而他們所需要的時間——極短。或許就在生物地理老師們自滿于自己的優勢時，悄然超越他們……

“蘇哥，他們聊天我怎么越來越聽不懂了？你聽懂了嗎？”

蘇痕眼睛一瞇，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徑直向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