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手札

盡管我自私到了極致，曾經當過小偷，撒謊成癮，目前為止的人生失敗至極，我依舊認為這是我能成長為的最好的樣子。

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從未想過把我的故事寫下來----當然是完全真實地記錄下來。寫這篇文章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我失戀了或者就是單純地想寫。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明白一件事，沒有任何人生是失敗的，你現在的樣子，或許就是你能做到的最好的樣子，這和你是否有錢，別人是否肯定你都沒有任何關系。

只和一件事有關系，那就是你是否為了做自己而拼命努力過。

我認為，至少現在，我是在做自己。努力摘去別人給我貼的所有標簽，我還是作為我自己坦然地站在這個世界上。

Number1.?我那崩潰的關系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我和其他人不一樣，這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我完全沒辦法處理好和人們的關系。

我對安全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執著，我希望我的朋友只有我一個朋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歡別人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跟別人聊天。在大多數時候，我喜歡一個人獨處，因為這世界上只有我不會背叛自己。

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我不會背叛自己，但我會欺騙自己。而在我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我最擅長欺騙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總是欺騙自己已經習慣孤獨了，當然對其他人也是這么說的，不過說實話，完全習慣孤獨是完全不可能的。孤單和孤獨也并不一樣，而我也并不是孤單那樣的孤獨。

我的身邊總是有很多人，但是即使身處在最熱鬧的商場，我也并不會感到我在人群里。即使在密集的人流里面走，我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想要順著人群走卻發現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方向。想要往回走卻發現人群太擠了，大家都在往前走，歡笑著，只有我一個人流著淚，想要往回走。

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走到哪里去。

我有時候很喜歡和陌生人聊天，卻不喜歡和認識的人聊天，維系一段關系往往會令我感到疲憊不堪甚至崩潰，無論是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當然，他們并不理解我為什么會疲憊甚至崩潰。

想要維系和人們的關系，你至少要做到三件事：

一．了解他們的愛好

二．聊他們喜歡的話題

三．做他們想要你做的事

了解他們的愛好還比較簡單，但是聊他們喜歡的話題，我認為這對我來說太困難了，我總是想聊我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而非對方想要聊的話題，這經常會導致我們無法繼續聊下去。

我曾經短暫擁有過四五位朋友，但都不能太長久，我似乎無法和他人保持太久的親密關系。

我永遠無法找到正確的聊天話題。

但第三點是真正令我感到厭倦那些關系的，拿我母親來舉例。

她總是想要我做她希望我做的事情，比如考上一本，參加體測，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過正常的人生------這是大多數父母都希望孩子做的事情。

可是我做不到，考一本還好，參加體測和上體育課會令我崩潰，因為我曾經因為哮喘長達十年沒有上體育課----關鍵并不是哮喘，而是我十年沒有上過體育課，我的身體和我的心理無法接受跑步，我完全沒辦法在體測中及格。

為此，我甚至接受過心理輔導，那位醫生問我為什么不試試呢？從今天開始一點點鍛煉，他的意思和我母親是完全一樣的，只不過我母親略微急切一點-----那是因為她確實焦慮。

我有一件很難過的事情，就是他們永遠只會問我為什么不試試，而不會問我為什么不想要去試試。他們從沒有完整地聽過我陳述這些原因。

參加體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體育成績要計入初中成績一樣，是正常人應該做到的事情，至少應該及格吧，所以他們永遠不會問我為什么不想體測，而是告訴我要試試。

哪怕我確實是做不到及格。

我很認真地在這里闡述一件事情，大一的時候我很認真地上了一學期的體育課，我很努力地讓自己適應跑步，但是我依舊無法跑完八百米。

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所以我一直在逃避----包括現在。

我更做不到的事情是，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過她希望的“平淡幸福的人生”。

“普通”的定義是什么？字面意思來理解的話，那就是普遍通用，更深一點理解的話，就是除了特殊以外的全部。

可是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真的“普通”的嗎？又有什么事情是真的正常的呢？

如果按我母親的話來說，那就是，寫小說是沒有用而且賺不了錢的，所以不屬于普通的工作。老師是一個穩定的有寒暑假的工作，所以就屬于普通的工作。

對我來說，老師絕對是一個不普通的工作，因為世界觀不正常的我沒辦法正常地教育孩子們---我世界觀不正常是我母親的口頭禪。

而恰恰相反，寫小說是對我來說最普通的工作---如果這算一種工作的話。

這就是我和她相處的時候吵架的原因吧，我無法理解她，她也無法理解我。

更極端的例子是一位初中同學，她說只和我一個人做朋友，讓我也只和她一個人做朋友，這是我最理想的狀態，可是我拒絕她了，因為我覺得不可能。

你看，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可是我還是向往這樣的狀態。

而在和大多數人相處的時候，我都會清晰地感受到我無法和他們再聊下去或者再相處下去了，這可能是因為我莫名其妙的世界觀。

Number2 我異于常人的世界觀

大多數人世界觀的形成是來自于實踐----自己的實踐和他人的實踐，高中的哲學課本上似乎是這么講的。

我的世界觀的形成似乎有些與眾不同----大多數來自我看過的一些書，動漫，小部分是我自己的思考。

我的世界觀有什么異于常人的呢？說來你可能有點不敢相信。

我曾經和我母親聊過，我說，大多數時候我更同情犯人。

我母親說，你簡直就是有病。

這是一件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我更傾向于了解那些犯人們的經歷和犯罪原因，關鍵是他們為什么犯罪而不是他們犯罪了----我想大多數大人都不會關注這些事，或是在知道了他們犯罪原因之后嗤笑一聲，這么可笑的理由，這么無聊的理由，這么惡心的理由……

有的時候我也會覺得他們很惡心很惡毒，發自內心地想這些內心黑暗的人都消失就好了……

可是我在想啊，如果他們身邊有一個能問他們為什么想犯罪，并且努力去理解他們的人，大多數犯罪是不是就可能避免了呢？

之前我說過，我曾經是一名小偷----在小學的時候，我偷過同學的文具和父母的錢。

偷同學的文具并沒有被發現，這使我能比較安穩的小學畢業。

而偷父母的錢則被發現了，他們罵了我很久----偷錢當然是我的錯，我理解他們。

可是令我不能理解的事情是，他們答應我只要我不再偷錢就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后來，這件事幾乎我們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的爺爺，姥姥，我母親的朋友，包括只大我一歲的表哥。

當我的表哥和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很傷心，也很羞愧，我發誓從此再也不犯罪了。

我確實沒有再犯罪，也許你會覺得這很好，非常悲傷的是，在這之后我愛上了撒謊，我幾乎說每句話都是在撒謊，在我的嘴里沒有一句真話，真實的只有一部分我寫下的文字，但在我知道我母親會偷偷看我的密碼本的時候，我放棄了寫日記，自此，我所有的真話都只對自己說。

我多么希望那個時候有一個人關心一下我偷錢的原因而非把這件事宣揚的人盡皆知。

更令我母親無法接受的是我過于另類的個性。

我似乎永遠在思考一些大人們認為很正常的事情。比如性格決定命運。

我的母親講這句話奉為她的教育金言，我卻認為這是一句根本無意義的話。

什么性格能成功，什么性格一定能失敗？

開朗的性格一定能成功嗎？還是內斂的性格？

這句話根本毫無意義，任何性格都有其優點也有其劣根性。

勉強一個內向的孩子變得開朗根本毫無意義。就好像你勉強一頭羊去吃肉一樣。

我們要做的根本不是取長補短而是揚長避短。

取長補短的結果是什么呢？一個足夠平庸聽話并且能讓我母親感到安全的孩子。

而我過于另類的思考時常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

我的母親一直認為她對我的教育還算成功并且為此一直在感動著，她會早上五點半起來給我做早飯，她每天都會提醒我背英語，她成功地讓我不會接觸游戲和電視劇這些不利于我學習的東西，她無微不至的關心我的一切并且為我規劃好了未來。她是一位偉大的中國母親。我現在也不會玩游戲，很少看電視劇，玩不來大多數社交軟件，我甚至不能輕松地操作電腦，這一切都讓她覺得---我終于能好好學習啦！可惜比較不幸的是，我喜歡上了小說和動漫----假設我喜歡小說的話。最不幸的是，我沒有成功考上一本。

但是對我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失敗的教育了。

前幾天她還在強調她的教育多么成功，但是這一切都讓我認為，她的教育只會讓我的性格更加孤僻，世界觀更加奇怪----以致人生更加不幸。

如果我算是不幸的話，那么世界上大概沒有什么幸運的人了吧。

我當然是很幸運的人，在我的母親成功的教育之下，我沒有成為她想要我成為的那種人，而是朝她最不喜歡的那種方向發展。

Number3 我與小說

如果說什么改變了我的人生的話，那一定是小說。小說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一直掛在嘴邊的話就是我沒辦法放棄小說或是我真的好喜歡小說啊。

其實我真的不喜歡小說，我討厭甚至恨過小說。但是小說已經成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小說給了我生活方式和生活的意義，在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那之后我無數次想放棄小說，我對著湖面流淚對著天空大哭撕扯著書本，可是就是沒能放棄。

聊聊我和小說的相遇吧！在那之前，我要先講一下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次轉學，在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大人們為此找了太多借口，至今我聽過的借口包括：

那個小學有一個欺負你的男孩子，你忘了嗎？

那小學離咱們家太遠了，你早上都起不來，你爸開車送你也不方便。

你姥姥心臟病，沒辦法照顧兩個孩子----這是比較接近真相的一個借口。

可是我也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問他們，為什么當時選擇那個小學而不是離家近的小學呢？

這也有太多理由了，當時我們還沒有搬家，我姥姥可以中午給我做飯，我和我表哥可以作伴之類的理由，數不勝數。

整理一下就是，本來以為我姥姥可以照顧兩個孩子，結果我和我表哥太鬧了，我姥姥心臟病受不了。我們家離學校比較遠，所以就讓我轉學了。

這個理由我笑了好久，笑了之后我哭了，在空無一人的家里大哭。

他們自以為是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實我什么不懂呢？二年級的我比現在敏感多了，我當然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我是個女孩。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被放棄了，被父母放棄，被這個世界拋棄。

但是我什么都沒有說。

新學校很好，同學們都很歡迎我。

可是我沒有歸屬感，我想和所有人保持距離又想和大家做朋友，這造成了----我一直在討好別人，整個小學，我都在用零食和其他我認為有可能的東西來討好別人。

有很多夜晚，我都想要從家里的陽臺飛下去，飛到一個沒有痛苦也沒有父母的世界。

我小學唯一的一抹亮色來自一些小說----一些少女小說，我在一個同學家里第一次讀這種小說的時候，我被感動了。

那是我想要的一切，夢想，勇氣，自由和救贖，我想要的所有似乎都在小說里。我被那個故事救贖了。

于是那個時候，我有了一個夢想，我也想要寫那樣的文字，至少能救贖一個人……

我和小說的故事很長也很短，說長是因為我已經堅持了十一年了。很短是因為，整個故事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黑暗里迷路的人找到了一盞燈，那盞燈忽明忽暗，卻不曾熄滅。

在遇到小說的前五年，我認為我和小說的相遇是十分美好并且足以改變我一生的。但是在第六年，也就是我上初三的那年，我第一次因為小說崩潰且迷茫。

我一直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學生，無論是成績還是寫小說都是，但我的母親始終對我寄予厚望----具體體現在我初三時她對我的無數次崩潰以及對我說的兩次“她都絕望了”。

那個時候我不理解，只是單純為此感到痛苦，現在我能夠理解她，但是我依舊覺得這件事沒有任何意義----就像你對一個一分錢都沒有的乞丐說，我都沒錢了，這句話對于乞丐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那時的我就是那名乞丐。

當然想要放棄小說并不是因為她對我說她都絕望了，而是我開始迷茫，我寫小說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就像我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迷茫我活著的意義。

我開始失眠，每天晚上都失眠，我能聽到鐘表滴答滴答的聲音，我會看見墻上偶爾閃過的車的影子，我看著小說默默流淚，我閉上眼睛不再想這一切，我依然睡不著。

初三那年，我幾乎每天都在失眠，我也很想過我母親說的正常人的生活，有穩定的工作，溫馨的家庭，那也是我想過的生活，誰不想過這種生活呢？

可是我沒辦法放棄小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算想到小說就想哭想要放棄甚至想要把家里所有的小說都撕掉，想這樣下去死了就好了，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做到完全放棄。

我最多只能做到三天不寫小說，不寫小說真的很痛苦，盡管我始終沒辦法寫完一本完整的小說。

大概，我找不到別的意義了吧。

如果沒有一種東西支撐著我活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那時候我思考過無數種可能，我甚至在恨小說，恨那位同學那個時候為什么要讓我看小說……

我就這樣迷茫了整整一年。

一直寫小說我可能永遠沒辦法過正常的生活，但是放棄小說又讓我痛苦到想死----這困擾了我整整初三一年。

初三那年暑假很長，我和母親吵了無數次架，我和她約定，整個高中都不寫小說，不再碰小說，到了大學再寫小說。我把所有的小說都封了起來，發誓整個高中都不碰。

高一的時候剛開始我執行的很好，我和每一個同學打招呼，我在每節課上認真聽講，我有了兩三個好朋友-----如果能一直這樣，我想也不會有這篇文章。

高一的時候活動很多，包括一個心理老師組織的舞臺劇，我第一次做編劇和導演，我又開始寫很多文字，刪刪改改----當然不是小說。

期中考試有一次家長會，我藏在書桌里的劇本被我母親看到了，她并沒有罵我，她和我說，她知道我寫的不是小說，她對我表示理解。

可惜的是，那個舞臺劇并沒有獲獎，也許是老師們認為自卑并不是心理問題，或者是我寫的太過稚嫩，總之，它沒有獲獎。

很悲傷的是，我的成績退步了，而我的母親笑著跟我說是因為我一直在寫那個劇本，以后不要再寫那種無意義的東西了。

我不記得成績退步的原因了，但我永遠會記得這句話，我的母親對我說，我花了無數個日夜寫的劇本是個無意義的東西。

我又開始迷茫了，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走下去，就像站在懸崖上，周圍還不幸的刮來了一場風，搖搖欲墜，稍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我又開始寫小說了，似乎在小說里面我才能有歸屬感，可惜的是，我再也找不到寫小說的感覺了----直到現在，依舊找不到。

也許是因為我放棄過一次，我對小說再也沒有了感覺。

以前我覺得是至少是有寫小說的天賦的，雖然文筆不好，但是我天生就有別人沒有的想象力，我還可以把這些東西寫下來。

可是那時候，這些東西再也沒有了。我突然想起來我很久沒有做夢了，似乎從初三失眠之后，我就很難再做夢----準確的是，我不再記得自己的夢。

幸運的是，小說給了我虛榮感，那時候全班都知道我寫小說，還有很多人爭著要看，我很滿足這種狀態，即便我知道自己文筆并不好。

跌跌撞撞，我還是堅持到了現在，即便我再也寫不好小說。

最幸運的事并不是我遇到了小說，而是在遇到小說的時候我擁有了一種能力----自我救贖。

Number4 我在自殺中自我救贖

我在一次次想要殺死自己的過程中，和自己和解。

我設想過的自殺有無數次，理由也有無數種，但是真正實施過的自殺只有一次。

小學三年級，我想從家里的窗口“飛”下去，當然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那個時候我已經踩上了凳子，“飛”下去之前，我看到了天空。凌晨四點鐘的天空。我無法用任何語言形容它對我的震撼。那是一個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但是天空在那里，深藍色的能包容一切的深邃，那大概也是生命的意義之一吧。我不想在這樣美麗的天空之下結束自己短暫且無意義的生命，僅此而已。

那之后我就遇到了小說，大概，小說就是我小小世界里的天空，它在那里，就是我生命的意義。

我說的殺死自己當然不是指自殺。

在寫小說的過程中，我接受了我自己。那個虛偽懦弱喜歡騙人的小孩子。她其實真的挺可愛的。

我喜歡她，這么說可能有點奇怪，我有很多想要成為的樣子，也一直在努力成為，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總是會迷茫，我是真的想做那樣的人嗎？

她可能有很多缺點，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那樣的她，可是她一直在思考，不管是生命的意義還是小說的意義。

她很自私，她經常因為自私被母親罵。不管是沒拿母親的筷子還是不想和母親一起和同事吃飯。她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可是她“無私”也會被罵，送同學某個她很喜歡的東西，她和母親哭的時候母親說她活該。

她在思考，自私真的是個貶義詞嗎？她覺得自己自私沒有錯。自私的反義詞是無私。可是誰能做到對每個人都無私呢？對親人朋友無私，對傷害自己的人也無私嗎？每個人其實都是自私的，一直說她自私的母親自身難道不是個自私透頂的人嗎？母親教育她不能給乞丐錢，可是她總是忍不住。

終于有一天她發現了，母親是對大多數親近的人“無私”，對其他人“自私”。而她只能對大多數陌生人“無私”，她只喜歡和這個世界保持淺淺的陌生。

她還很孤僻，或者說內向，她一度覺得自己就要自閉了，其實也差不多。但是她在努力和這個世界溝通。小說是她和這個世界溝通的紐帶。

她很容易悲傷，或者說陷入抑郁情緒，但是很幸運，她沒有抑郁癥，也很不幸吧，她沒辦法有抑郁癥，因為她的性格里存在兩種極端----她樂觀，且悲觀著。她身邊的人都在說夢想不可能實現她卻一直在相信，她舅舅說他們這種普通家庭不可能出現文豪，還是學經濟學靠譜，但是她一直在堅持----即便她幾乎失去了寫小說的能力。

她曾經不喜歡這個世界，身邊的人給她貼上的所有的標簽，無論是自私，孤僻，自閉，抑郁甚至是成功。

十七歲以前，她在努力和自己和解并且努力接受自己。十七歲之后，她在努力和這個世界和解。

我總是覺得，摘掉這些所有的標簽，才能真正了解一個人，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

摘掉標簽，其實就是殺掉別人眼里的你。

你是什么樣的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也只有你自己能決定。

現在的我能微笑著告訴你，我沒有什么想要成為的人，我只是想要保護好那個小孩子，我不想她消失。

所以你能明白嗎？自我救贖的要先接受自己所有的不完美----如果你能覺得這些不完美很可愛就更好了。之后由你自己來決定你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請記住，這是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的事情，就算是父母也沒有權利決定。

我想，沒有人會喜歡別人一直往自己身上貼各種標簽，但是這個時代就是喜歡把人標簽化，就像那些無意義的文字的碎片一樣，如果只看這些標簽，你永遠無法完整地認識一個人---包括你自己。

NUMBER5我愿直面所有的抑郁

我是一個很容易陷入抑郁情緒的人，有的時候看著看著書就會哭出來，我太喜歡哭了，我幾乎每天至少要哭兩次，所以我常常被說是無病呻吟。

無病呻吟嗎？也許吧，我會因為很多小事哭，和父母吵架，面對困難，甚至找不到一本書，這些別人覺得很正常的事情經常會讓我感到很想哭。

我想，因為愛情和眼淚都不是受大腦控制的，所以我才會那么輕易動心，又那么喜歡哭。

大概是今年二月吧，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我以前一直以為我沒有辦法喜歡上一個人，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了。

直到最后我都沒能承認我想過要和他在一起，我想，是我太癡迷于那種溫暖了才會喜歡上他。

在喜歡上他的前三個月，我每晚都在哭，之后就是失眠，我知道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才痛苦。

這種痛苦有一點像我對小說的復雜感情，但是又不完全一樣，因為我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寫小說了，可是我和他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你永遠沒辦法讓一個一開始就不喜歡你的人喜歡你。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來忘記他，不管是頹廢了一個月還是讓自己拼命看書把自己安排的滿滿的，每次一到深夜，我都會想起他----這很要命，因為我一直在失眠。

前幾天我終于把他從黑名單放出來了，我想和他說很多很多話，我們宿舍打死了一只老鼠，我又和我媽吵架了……

我想說的話太多了，可是我最后什么也沒能說。

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不會再聯系了。

這種情緒一直困擾我到現在。我不是在悲傷不能聯系這件事，我只是很憤怒我為什么這么沒有勇氣。明明就是那么喜歡的人……

大人們都說，長痛不如短痛，這句話其實也沒什么意義，我們永遠不知道我們究竟是選擇了長痛還是選擇了短痛，長痛多久短痛又多久。

我以為我選擇放棄選擇拉黑我的青春我喜歡的人是選擇了短痛，但其實我選擇的大概是長痛吧。

即便這樣，這也是我做的選擇。

其實選擇沒有對錯之分，也沒有不適合你的選擇，只是我喜歡待在舒適區而已。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他在那里發著光，像太陽一樣。可是夜里是沒有太陽的，只有反射太陽光的月亮。

不過這樣就好了，想逐漸變得溫柔，寫溫柔的文字讀溫暖的書，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

其實抑郁癥也不過就是一種病而已，就像牙疼一樣，沒有必要把抑郁癥的人標簽化。

小的時候我甚至羨慕過自閉癥的孩子，因為他們的父母會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們，而我的父母不會。

按他們的話說，你只是內向，又不是自閉。這時候我似乎又變得正常起來了，有些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過分敏感，有的時候真的會有自閉傾向和抑郁傾向，甚至我懷疑我初三一度得過抑郁癥，我有的時候會盯一棵樹很長時間，我沒辦法理解很多“正常人”的話。

我依舊無法適應大多數社交軟件，我經常會討厭微信沒完沒了的消息，我厭倦社交，我沒有朋友，但是我依舊是個普通人不是嗎？因為我至今為止沒有確診過任何心理疾病，所以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我在無病呻吟。

我永遠在說謊，我習慣于說謊。我永遠找不到讓我有歸屬感的地方。

盡管我生活在一個溫馨甚至有點幸福的家庭。

可是那又如何？

我是一個普通人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樂觀又悲觀，我無私又自私，我虛偽又真實，我開朗又內向，我微笑并流淚著，我的世界觀正確又錯誤。

我的世界很復雜，沒有人能用一個詞語來概括我的所有。

而我認為，現在的我是成功的，我并沒有錯。

我深愛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溫柔遠大于殘酷。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這句話也是錯的。我們做出選擇，有所取舍，沒什么不如意的，我依舊認為，所有的幸福都藏在不幸之中，而不幸藏在幸福之中。

正如我認為我父母是不幸福的，他們認為我將來會不幸福。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擁有準確的定義。

灰色是一種快樂的顏色，或許你不這么認為，不過沒關系。

做自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