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必。”
寧如故側頭看著玉新歡,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他們帶了那么多人蠱,想大搖大擺地回到老巢可不容易。”
不容易,又不是不可能!
玉新歡心中這樣想,嘴上卻問道:“那他們如今身在何處你可知道?”
寧如故又走了兩步,有意無意間透露出一股子自信的勁兒,“自然。”
他說自然,那便是說他知道。
話也不多說,他自顧自走了。
簡明晨對著前面漸漸走遠的背影,抬起手用力揮了揮,想動手打那個人一拳,但仿佛根本沒有動手的理由。
“算了,真動起手來我可不會幫你。”
知道他在想什么,古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他人亦步亦趨地早跟著寧如故去了。
簡明晨粗魯地抹了一把胡茬,原地笑笑也跟上去了。
寧如故帶著玉新歡幾人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城主府前面。
這樣看著,新城的城主府不大不小,府門緊閉著,門外并無看門的守衛。
一陣風吹來,掛得高高的兩個燈籠隨著風向打了個轉,幾雙眼睛盯在上面,右邊那個燈籠搖晃了兩下,下一刻骨碌碌便掉下來了。
“堂堂城主府,而今變得如此蕭條!”
玉新歡油然感慨一句,卻換來寧如故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就是如此蕭條了,城主卻還是在里頭住著,我看哪,他過的日子定然不會太差。”
玉新歡眼帶懷疑,“里頭就算真的有人,他的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門外了無人煙,閉門不出能有什么好日子?
寧如故嗤笑一聲,道:“天真。”
天真?
玉新歡本來還想駁他幾句,卻見他自顧自端著派頭向前走了幾步。
“嘁,本來我年紀也不大,天真些礙著你了!”小聲念叨一句,她也抬腳跟了上去。
城主府大門兩旁蹲著兩座石雕,石雕中間有幾階臺階。
沒走幾步,寧如故停在第一階臺階下,垂下眸睨了一眼腳下,恰好瞧見一塊石頭靜靜地躺在那兒。
石頭約莫有成人半個手掌大小,他彎腰撿起來掂了掂重量,倒是感覺輕重正好。
蓄了些力,便將石塊丟向那扇嚴絲合縫的大門。
“砰!”
一聲悶響傳來,門前的幾人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聽這聲音,便知道這門的材質不單單是木頭那樣簡單。
抬眼望去,沉重的大門依舊安然而立。
方才那一下可是混著內力的,這一砸不說一下子砸個稀碎,起碼得有個損壞的印子才是。
“區區城主府,這大門的質量也太好了吧。”
簡明晨不禁感嘆了一聲,又附加一句:“也許宮里都用不起這般好質量的大門!”
聽了這話,玉新歡心里也跟著生出一股認同感。
宮里的門沒有上千,那也有上百,可卻難有一扇門有這般好的質量!
寧如故才不管他們想什么,拍了拍手上沾著的一點灰,又向前走了幾步。
“你們猜這扇門的背后會是什么?”
他看著大門,悠悠說了這么一句話。
簡明晨擼了擼袖子,幾步上前將手拍在了門上,“猜什么猜?直接開了門便知曉了!”
他說得豪氣,卻連續用了幾次力都沒甚作用。
他手臂上青筋凸起,可見是用了很大力氣的。
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收手,干脆提了內力,卯足了勁兒想著要一鼓作氣。
寧如故也不阻止他,只是在一邊斜著眼看他。
玉新歡有些看不下去,才想出聲叫他停下,便聽古銘開口了:“這大門暗藏奇巧機關,非人力可輕易打開的,省省力氣吧。”
有人給他個臺階下,他趕緊順著便下來了。
簡明晨抖了抖發麻的雙臂,抬起下巴挺了挺身子,“我也看出來了,只是還想試試,萬一這機關輕易便打開了呢!”
沒人理會他,他也悻悻地不再說話了。
他自己找的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是說服不了的,更別說在場的幾人沒一個是傻的,會信他才怪了。
反過來一想,簡明晨只想給自己兩巴掌,想他多精明一個人,怎的方才會做出那般舉動呢?
玉新歡看他臉色不好看了,輕輕笑出了聲。
其他幾人見她在笑,紛紛將視線投向了她。
“嗯?”玉新歡感受到他們的目光,自然地轉移話題,“正門如此大的聲音卻不見里面有動靜,想來里面應當是沒人的。”
其他人點點頭,寧如故道:“趁現在門后頭沒人,趕緊想個法子進去探探才是。”
城主府里面有什么他沒明著說過,但玉新歡他們隱隱也猜到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沒有多問的必要。
玉新歡自腰間抽出玉笛,挑眉一笑,“待我先瞧瞧里頭有沒有什么東西。”
說完將玉笛放到唇邊,輕輕吹出一個音符。
短促而清脆,乍一聽根本聽不出是笛聲。
她閉上眼,側著耳朵仔細感受。
笛聲穿透院墻,直達里邊時只有玉新歡聽得懂聲音傳播的情況。
其他人也不出聲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看。
不一會,玉新歡正了正身子,睜開眼收了玉笛,舒了口氣才道:“入目之地應當沒什么危險。”
寧如故將落在玉新歡玉笛上的視線悄無聲息的收回,沒人看得見他面具下的神情。
“既如此,那便好辦了。”話落,簡明晨躋身一躍便翻墻而上。
其余幾人見狀,也跟著提氣飛身跟上。
不過兩人高的院墻,使著輕功翻過去對于他們來說算不得艱難。
落了地,簡明晨頗有些不解,他看向寧如故,“我如此草率便決定翻墻而入,你竟然也跟著一起了?若是這里面有什么變數可如何是好?”
寧如故拂了拂肩頭微亂的發絲,又理了理微敞的衣襟,這才給了簡明晨一個略帶嫌棄的眼神,“我相信你這個在江湖長大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本事的,何況……”
他一笑,轉眼去看四處打量的玉新歡,“方才她不是說沒危險嘍!”
簡明晨翻了個白眼,顯然他對寧如故的“信任”不甚看重。
“我是說一定范圍內安全,可不是說這里面沒有危險。”
玉新歡趕緊解釋,她可不想被人扣一個這樣大的帽子,“我看你們一個個毫無顧忌便進來了,還以為你們是有自己的方法知道里頭沒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