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對她不配合的態度很不滿,皺著眉頭說,“我們已經聯系了你的家屬,你現在可以配合我們工作了嗎?”
許可嘉猶豫了一下,沉了一口氣道:“我的化妝間沒鎖,任何人隨時都可以進去,你們有在毒品的包裝上找到我的指紋嗎?我敢篤定,肯定沒有,所以你們沒有證據表明那就是我的東西。”
警察挑眉,從文件里拿出一個磁帶,然后用遙控器打開了身后墻上的銀幕。
燈光在一瞬間暗淡了下去,許可嘉看見畫面里出現了自己化妝間的門,接著就是她的身影,穿著白色的禮服,頭發挽得一絲不茍。
整個視頻有24小時,是發布會開始前后一整天的時間。
警察關了視頻,燈光再一次亮起,“視頻證明,這一整天除了你的化妝師和造型師,沒有其他任何人進入你的房間。你想說,是他們誣陷你?”
許可嘉蹙眉,覺得不太可能,那兩個化妝師和造型師,跟她合作有一段時間了。
警察見許可嘉不說話了,又提起另一個透明的塑封袋。
“這里面是你桌上的礦泉水,瓶口有你的口紅,瓶身上也有你的指紋。”警察停頓了一下,“我們在里面檢查出了毒品。”
許可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努力的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什么都說不出。
警察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
空氣一度鴉雀無聲,許可嘉像一具軀殼一樣的呆坐在那里。
警察非常有耐心的等待著,等她心里承受不住的時候坦白。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可嘉終于抬起頭,“我的家屬呢?”
警察蹙眉,“你還不坦白?”
“我什么都沒做!我要見我的家屬!”許可嘉有點急躁,語氣很不耐煩。
警察起身走到門外,悄聲問:“她的家屬聯系到了嗎?”
女警察點點頭,“她父母和經紀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所以我們聯系到了她的前男友,是華廈集團的白景旭,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審訊室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鐘表滴答的聲音清晰可聞。
許可嘉盯著白墻,萬念俱灰。
她心里明白這件事或許是白安然的陷害和報復,從白安然的眼睛里,她已經看出來了陰謀。
可是她沒有證據,如果就這么指控別人反倒還會被誤會。
門外傳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許可嘉抬起頭,透過審訊室的門板上的那一塊玻璃,看到警察在點頭哈腰。
她正疑惑是什么大人物的時候,門就再度被打開。
走進來的人讓她眉頭緊蹙!
男人一身深灰的西裝,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底滑過愧疚心疼等很多復雜的情緒。
“嘉嘉,我來接你回家。”
顧繼森薄唇輕啟,看到她僅僅穿著單薄的T恤后,脫下自己的西裝走過去給她披上。
許可嘉被拷著雙手,無法抵抗他的觸碰,只能任由滿是他體香的衣服披到肩頭。
她低著頭看著男人锃亮的皮鞋,木納的開口,“你來干什么?”
“我來接你回家。”
“我爸媽呢?”
空氣沉默了半晌,顧繼森遲疑的回答她:“你爸爸看到新聞就暈倒了,你媽媽現在還在醫院里照顧他,走不開。”
顧繼森沒有說實話,實際上是許母根本不愿意來。
但許可嘉在聽到父母在醫院那一刻就猛的抬起頭,她看著顧繼森,想要從他臉上看到欺騙的自己的表情。
可是沒有,她的父母真的在醫院。
許可嘉的心臟猛的緊縮,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但審訊室的凳子有桌板,一下把她大腿根撞得生疼,人也被反彈回去。
她坐回凳子上,看著束縛著自己的這一切,“你能帶我去看我爸媽嗎?”
“能,但警察要求全程陪同。”
許可嘉毫不猶豫的點頭,“帶我走,立馬帶我走!”
……
深夜的海城此刻像浸泡在海水里一樣,空氣里是濕漉漉的海水的味道,沉悶壓抑。
許可嘉跟在顧繼森的身側走出公安局的大門,身后的兩個警察便裝緊跟著,時刻注意著她的舉動。
車子到了醫院,許可嘉著急的奔跑進去,警察也緊跟上。
推開病房的門,一眼就看到了病床躺著的父親,臉色蒼白,看起來老了許多。
母親正趴在父親的床邊,安靜的睡著。
許可嘉不敢再走進去,熱潮涌到她的眼眶,她趕緊退到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坐著,心里無比的自責。
因為她的原因,父母如此幸苦。
顧繼森站在不遠處安靜的看著她,眼底寫滿了心疼。
過了很久,他才忍不住擔心的走過去。
“嘉嘉,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我就在這里吧。”許可嘉低著頭,聲音很低落。
顧繼森沉默了幾許,對她勸說到,“不管外界怎么報道你,我都相信你。但現在的情況很清晰,海城你不能再留了。”
“新西蘭就可以?”
許可嘉的嘴唇彎出一個美麗的弧度,滿是嘲弄。
顧繼森蹙眉,他是最不想她離開的,但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去其他地方,你好好生活不一定非要再走模特的路。錢你不用擔心,我來負責。”
“算了吧,小舅。你最該負責的人是白安然。”
顧繼森不再說話,煩悶的從西褲荷包里摸出來一根煙點煙,決定留下來陪著許可嘉。
但他準備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時,許可嘉卻冷冰冰的說,“我不需要你,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繼森的動作僵在半空中,臉色陰沉了下來。
任由任何男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后,都不會又好脾氣。
下一秒,他果斷的起身離開了醫院,背影看起來很生氣。
許可嘉凝望著他的背影,眼眶漸漸的濕潤。
如果換做幾年前,顧繼森對她說“我養你”這類的話,她一定毫不猶豫的答應,接受得心安理得。
因為他愛她,她也愛著他啊。
但時過境遷,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
許可嘉在悲傷的侵染下漸漸來了困意,倒在醫院的排椅上直接就睡了,像一只無人認領的寵物,可憐兮兮。
她做夢了,夢到了多年前顧繼森跟白家孫女白安然的盛世婚禮。
也夢到了她跟白景旭的一夜纏綿,男人撩人的低喘聲,帶著溫度的汗水低落在她的皮膚上,墻上交疊著起起伏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