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漂亮妹子自報家門，楊凡這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妹子也是特九局的人，還是專門來守著自己的，不由一陣無語，我招誰惹誰了？

“雙手抱頭蹲下！”蕭雨手伸進兜里，另一只手指著楊凡厲聲喝道，動作很標準，卻因為緊張顯得有些滑稽。

楊凡差點沒笑出聲來，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是個菜鳥的女孩心中稍定，裝作隨意地揮了揮手，說道：“我有急事，下次聊，再見。”說罷腳下生風，轉身向著一旁的巷子跑去。

“站住！”一聲嬌喝從身后傳來，楊凡暗道：站住讓你抓？你傻還是我傻？

正得意的想著，突然右腿小腿一疼，力氣失了大半，結結實實地來了一個狗啃泥。

楊凡向自己小腿看去，竟然插了一把明晃晃的物事，借著路燈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把飛刀。楊凡心中大駭，驚恐地看著正在向自己小跑過來的蕭雨，這個女孩居然這么厲害？

沒再去多做猶豫，楊凡拔出飛刀往旁邊一扔，繼續開跑。

后發的蕭雨一愣，但也隨之加快步伐，手中又是飛出幾道寒芒。

楊凡只覺得自己的小腿和大腿又中了幾刀，但被抓住的結果估計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相比之下，這點痛不算什么，咬著牙繼續跑。

蕭雨明顯被前方這人的強悍驚著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強悍的人，腿上插了幾把飛刀還能健步如飛，這還是人嗎？不過想起組長穆飛在任務開始前對她說的話，咬了咬牙，加快速度，雙手一揚，十幾道寒芒破空而出。

楊凡只覺得自己的后背和大腿一陣陣火辣辣的疼，不用去看，最少中了十幾刀。楊凡覺得自己還能跑，說不定再跑個幾千米就能把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孩甩掉，到時候憑自己的體質什么傷好不了。

然而楊凡失策了，幾柄飛刀刺入了腳踝，腳下一軟，又撲到了地上，這下沒幾個小時是好不了了。看著女孩越來越近的身影，想起周全和自己說的話，渾身一個哆嗦。我可不能被抓進去啊，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楊凡咬著牙拔出腳踝的飛刀握在手里，想著一會沖上去試著能不能制服這個小丫頭。

女孩越來越近，手中的飛刀在昏暗的小巷閃著寒光。終于跑到近前，還沒等女孩張口說話，楊凡突地暴起，左手狠狠地向蕭雨抓去。

然而他又失策了，蕭雨面對著向自己抓來的手并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是身體向右側一傾，右手準確地抓住楊凡手腕，往身后一帶，楊凡用力過猛直接就被拉了過去。

這還沒完，蕭雨順勢一個膝撞，結結實實給楊凡小腹來了一下，楊凡眼前一黑，一陣惡心干嘔，隨之而來的劇痛讓他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

蕭雨臉上興奮之色一閃而過，沒等腳落地，左臂高高抬起，屈肘狠狠向楊凡后背砸去，一聲悶響，楊凡蜷縮在地上不住的哀嚎著。

楊凡此刻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背后和腿上插著的十幾把飛刀因為楊凡的落地插得更深了，劇痛一陣陣襲來，讓楊凡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嗯，沒錯，他暈了過去。

“哼！不自量力。”蕭雨看著地上彎成蝦米的楊凡冷哼道，臉上卻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忽然，地上的楊凡不再顫抖，一動不動。

蕭雨一驚，心想別是把人打死了，慌忙彎腰去檢查。

楊凡睜開眼睛猛的回頭看向蕭雨，蕭雨正要彎腰，猛不防和楊凡四目相對。

蕭雨僵在原地。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啊，人類黑白分明的雙眼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赤紅的眸子，散發著暴虐嗜血的殘忍光芒。蕭雨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窖，一陣陣地發冷。

“放肆！”楊凡口中發出一聲充滿暴戾的吶喊，一股無以名狀的威嚴瞬間在小巷口蔓延開來，就連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眼前這個青年明明是臥在地上，在此刻居然有種居高臨下俯視蒼生的感覺，而自己明明在俯視，卻像是一只螻蟻在仰視著神話傳說中的神祗。巨大的威脅讓蕭雨不敢動彈分毫，冷汗瞬間就濕透了全身。

楊凡緩緩起身，表情漠然，散發著紅芒的雙眼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掃視著四周的環境，最后將目光定格在天空。蕭雨頓時感覺壓力倍增，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不敢再和楊凡對視，就連逃跑的勇氣都無法升起分毫。

彷佛過了很久，又彷佛只是一瞬間，楊凡緩緩低頭，似是才發覺自己身上插滿了飛刀。眉頭微皺，一聲冷哼，十幾把飛刀像是被一雙雙無形的大手拉著漸漸抽出身體，居然沒有濺出一絲鮮血。

飛刀離身，在楊凡身前排成一列，身上的傷口在一瞬間便愈合長出新肉，只剩下被扎滿破洞的衣服在夜風中微微顫抖著。

蕭雨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巨大的恐懼和壓力，就連特九局局長發怒的時候都沒有此刻這種生死全然不在掌控的感覺。自己真的可能會死。然而此刻除了恐懼和顫抖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就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升起半分。

楊凡皺著眉頭看著彎腰顫抖的蕭雨，緩緩抬起右手，輕輕一揮，十幾把飛刀激射而出，發出一聲歡快的清嘯聲。蕭雨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往后飛去，很奇怪，心中的恐懼竟然減去幾分，多了一分解脫的意味。這種巨大的威壓居然大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下一刻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并沒有死去，而是被恥辱地釘在墻上，渾身上下傳來巨大的痛楚，最為恐怖的是雙眼處傳來的劇痛。

只見蕭雨雙手張開雙腳并攏，整個身體呈十字形被十幾把飛刀密密麻麻地釘在在墻上動彈不得，纖細的飛刀深深地嵌入身體，尖端沒入厚厚的墻壁，彷佛古代時期那些被神處死的亂民。

楊凡有些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伸出左手掐在蕭雨脖頸，只需要微微一用力就會葬送一條美好的生命。

蕭雨再也忍受不住，兩行帶血的眼淚順著自己的臉頰流下，楊凡皺起眉頭，臉上出現一絲掙扎之色。

“哇……”一聲帶著無盡恐懼的哭聲從蕭雨口中發出，打破了小巷莊嚴肅穆的氣氛，這個特九局的精英居然……哭了。哭聲越來越大，似是要把一切委屈和恐懼都盡數發泄出來。

楊凡眼中紅芒閃爍不定，臉上的掙扎之色也越來越強烈，左手上的動作也再也進行不下去。

“滾回去！”楊凡松開蕭雨的脖頸，痛苦地抱著腦袋沖著空氣一聲暴喝。滿是青筋的額頭瞬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雙目赤紅，臉色猙獰，像是在和看不見的敵人進行殊死搏斗。

“轟隆隆！”楊凡用拳頭生生打穿了墻壁，露出了一家超市的庫房。

“滾出去！”楊凡再次怒吼，這次卻是用拳頭狠狠地砸自己的腦袋，一道鮮血飛濺而出，畫出了這個凄涼的夜。

“啊！！！”楊凡臉色猙獰，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鮮血沾濕的衣服布滿了灰塵，雙手握拳，一拳一拳地砸著自己的腦袋，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一般，只能看到鮮血飛濺。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就算不會被嚇死也會落荒而逃。

現場唯一的觀眾蕭雨此刻卻陷入更加巨大的恐懼中，只顧著放聲痛哭，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再去感受那種地獄般的恐懼。

“唉。”一聲蒼白無力的嘆息聲響起，楊凡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已經看不出形狀的腦袋不停往外滲著鮮血。

楊凡突然放聲大笑，鮮血流進大張的口中，劇烈地咳嗽起來。

“草你媽。”看著頭頂被墻壁分割出的一道漆黑的夜空，聽著耳邊那凄慘到極點的哭聲，楊凡淡淡地咒罵。

…………

“嗖！”一道人影出現在楊凡身前，楊凡抬頭看去，是周全，左手夾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衛軍，右手無力地耷拉著。

“你來了。”楊凡仍是淡淡地說道。

周全一臉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聽到楊凡的聲音，神情一凝，沒有多問，勉強背起楊凡，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小巷中。

幾分鐘后，兩個略顯狼狽的身影出現在小巷，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一臉驚駭。

在路燈無法照進的小巷里，一個渾身鮮血的少女雙手張開，雙腿并攏，就像古代被神在十字架上的處決的亂民一樣被死死釘在白色的墻上，陰影中，鮮紅的血就像大片的墨汁一樣在白色的墻壁上蔓延出一副血腥的畫卷。

少女披頭散發，伴隨著凄厲的嚎哭聲，兩行血淚從插著兩柄飛刀的眼中緩緩流出。

“小雨！！！”一聲驚恐憤怒的怒吼在從小巷傳出，在夜空中久久不散，驚走了幾只夜間覓食的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