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自從離開西洲之后，就接著履行照顧生自己的人的義務。

這天自家堂姐夫，走進屋子一看直搖頭。這間屋子也算作是一間屋子了。雖然也是兩間門面房，也在鎮上、學校旁，可是這屋子貧窮地卻像是倉房。

外屋一個五人舊簡易紅木沙發，還是這家兒子蘇夔從別人不要的舊房子里撿回來的。

角落里有張舊辦公桌也是撿的，上面有一臺舊電腦是蘇越寫字的。其余都是一些舊凳子。

他們說話的地方是一個黑洞洞的倉房似的大屋子。靠窗戶有一張鋼絲床，這床就是蘇越父親過世時睡過的。老母一點也不介意只是換一個方向繼續睡。拉一個簾子和客廳隔開。一個僅有二十九英寸的小米電視，放著電視劇《人世間》。對面一個黑黢黢的小五斗柜，上面放著老母親認為是寶貝的小瓶瓶。

唯一有驚奇的是老人身體倍棒，沒有一般老人吃的常用藥。她只有一個腸道干結的病，還有前幾年的老年皮膚病。蘇越認為這就是他們的最大財富。

蘇越父母生育三女一兒，可自己卻沒能有一個看似溫馨的家。雖然蓋了兩間三層卻也是極盡平時積蓄，集所有親人的幫助才蓋起的。

堂姐夫個很高，銳利的眼睛掃描一番后，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不管是五零后、六零后，還是大媽媽這三零后…哎！怎有一番歷史的倉桑感。我一進你這屋子就想說…地基還是土改時分給蘇越父輩弟兄四人的。”

蘇越老母捋著一頭白發回味無窮地說道：“中間經歷過一次搬遷。是我把房產帶到現在這地方——鄉鎮，蓋起了土坯房。后來你大伯又翻蓋成今天這樣的簡易洋樓。記得蓋完房還瘦了十公斤。新房是我的戶主。而你大伯…鎮上分的四室一廳，你知道被一個叫狗子的占了去，作價變成私房，我就是這里的房主，攜帶姊妹四人居住…”

堂姐夫笑到：“你真會說笑，也太天真了。現在早已易主了…”

“那是他們的私人行為。我不認可！我還沒死就搶我的財產。”蘇越老母親氣憤地臉都灰了。

“媽！你一個將要遠走的人要哪那個何用？”蘇越提醒到。

“養兒防老繼承煙火，不正是你們的觀點嗎？”堂姐夫不以為然地說道。

老母親捶胸頓促，“我讓你們知道我的意思。我的兒女都是一樣盡孝，一樣繼承煙火。某一個人，他也完不成這個任務。兒女都一樣，所以房子應該捐出去，做有利于家族的公益事業。這也是他們父親的意愿，只是他沒有機會說出來而已。”

堂姐夫驚訝道：“真是這么想的？”

“嘿嘿，生兒子隔壁子都為之高興。你不把財產留給自己人…這恐怕難以辦到，而且你已經不能做主了。哈哈！一句空話而已！”

“你姐姐家里兒媳婦生兒子了。”堂姐夫忽然高興地報出新喜訊。

“哎呀！你還不知道，生了，是個小子。”蘇越詫異，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快！

“昨天生的，我咋知道。這說明我在關注…群里都發照片了，和第一個長一樣，就是多了一個把兒…”

“看把你喜的，有酒喝了。也有人家走了。有人繼香火了。就我們倆家沒生帶把的。”蘇越感覺堂姐夫有些高興地失常。

“這個沒什么稀奇的，如果再生一個保準也是帶把的。就是兩個就夠了，還要去掙錢養這兩個。如果不考慮上班再生也可以。”堂姐夫這么說著不覺得奇怪。

“有兩個娃就可以了，又不指望他們養老。真的養老的話還得靠自己。有個娃是個樂趣，為社會盡個義務。還有六十萬丁克家庭，忙一輩子工作，跟本不用操心養老。錢都用不完。”蘇越這么想。

“生娃的家庭和丁克家庭簡直是生活在兩個世界。你想想，生娃的家庭完全圍繞著娃在轉，丁克家庭完全是二人世界，只為自己而活。”堂姐夫說。

“丁克家庭雖然每天不關注娃，不照護娃，不操心娃，只有自己的事情，但那種人生似乎不健全，有缺憾。”蘇越總結道。

堂姐夫說，“人來到這個世界不就是體驗生活嗎？有娃的人生格外充實一些。”

“就是，說來說去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有娃就行，不論男女。我開始覺得讓他們再生一個，現在我覺得——不要再生了。娃們成長的代價太大，老輩都帶不動了。兩個將好，女孩更好。”蘇越表示自己的觀點。

“你這是說你自己累了，帶不動了。”堂姐夫開始挑毛病。

“誰說帶不動。我這是有新任務了。爺爺奶奶現在沒事干，照護兩個娃還是綽綽有余。有他們在我就放心，這有什么不對呢！”蘇越講的也有道理。

堂姐夫分辨道，“本來就是，爺爺奶奶照顧孫女那還不是天經地義。如果爺爺奶奶齊全，你這當外婆的就不要瞎摻和了。”

蘇越道：“我知道這些道理。有位大作家就說過，我只管生我的和我生的。這話雖然有些自私，但如果每個人都做到這兩點，基本上就沒有什么扶養的糾紛問題了。”

堂姐夫質疑到：“那就是在盡這個義務。這家可是有三女一兒啊，你可不能阻礙他們盡孝道喲！”

老母親自言自語道：“一場空呀！我也不讓你照護了，年后恐怕吃飯都成問題了！哪天我還是尋你爸去！不管那些了！”

堂姐夫搖頭嘆氣道：“老了老了！就完了！”

他一邊走一邊叨叨…“一個家族如果沒有主持正義的人，這個家族就是一批窩囊廢！”

蘇越回到：“怎么會呢？”

蘇越老母被奚落得無地自容，她商量道：“你們不要管我！我去二姑娘家住。前幾年我資助過他們，而今他們家也有人繼承煙火了，未來還是有希望的。”

蘇越想這又回到那個主題了，有兒子就是有了希望，有了繼承煙火的人。

但有誰知道：所謂繼承煙火，就是把父母孝敬好了，等父母都百年歸天了，只有兒子才能到墳上續煙火。理是這么個理，但實際意義就是當兒子的不是提前搶財產，而是搶著盡孝道，那才真是一句空話，而是得有實際的行動啊！

但愿高知家庭會做一個榜樣，否則在家族中沒有威信；如果他不盡人倫之道，就將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