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海燕說，她會慢慢攢錢還這五萬塊。黃偉民說，不用了，希望她好好的就行。黃偉民太體貼了，太溫柔了，太善良了，再想想自己的老公，彭海燕受不了，捂著臉再次痛哭起來。這次是真哭，沒摻雜任何演戲成分。

如果她沒和黃偉民錯開，現在這么好的男人就是她的，可命運作弄人，讓她承受這么多苦。她想擁有黃偉民，發自內心的享有，即使黃偉民不是老板，她愿意跟他。

彭海燕第三次抱住黃偉民，哭得天昏地暗。黃偉民一直站在那，任由彭海燕哭訴。他能做什么？只能聽彭海燕哭訴，讓她發泄。彭海燕苦累了，抱著黃偉民的雙手慢慢放松，身子順著黃偉民的身子落在地上。

彭海燕身上只有三點式衣服，就這么坐在地上，絲毫感覺不到冷。黃偉民彎腰撿起衣服，幫彭海燕穿上。黃偉民的體貼再度引起彭海燕的傷感。她再次哭了，再一次抱住黃偉明。這次包的是黃偉民的頭，嘴巴湊上去了。

黃偉民就像被下了降頭，從一動不動，轉為接受，配合，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成了主動方。

聽完黃偉民的敘述，萬大琴無語極了。“你是不是傻？”

黃偉民傻愣愣的，不明白萬大琴話里的意思。

“那天晚上，是彭海燕到會計所之后，你倆發生的第一次嗎？”萬大琴問。

黃偉民點頭，“請你相信我，真的是一次。”

“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就是說，你和彭海燕發生關系到現在只有幾天時間，就算彭海燕懷孕了，胚胎才著床，B超能查出來？”

黃偉民徹底傻了。是啊，女人懷孕不到一個月，B超很難查出懷孕。彭海燕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黃偉民懊悔得死的心都有了，再次倒在地上，張大嘴巴無聲痛哭。當時，見到彭海燕的B超單，他嚇壞了，嚇懵了，想不到那么多，只想著坦白從寬，祈求張霞原諒。聽完他的敘說，張霞情緒非常激動，對他動手，又是捶又打，動了胎氣，然后肚子疼。到醫院時，醫生查看時，說張霞褲子上有血。黃偉民嚇癱了。

手術室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戴著口罩的女醫生，“張霞家屬。”

“在。”黃偉民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淚流滿面看著醫生。

萬大琴舉手，表示自己也是張霞家屬。

女醫生無視黃偉民的眼淚和挫樣，說：“孩子暫時保住了。孕婦很虛弱，又是高齡孕婦，我建議住院保胎。”

孩子沒事就好，沒有什么比這個開心的了，萬大琴高興壞了，“醫生，我們聽您的，住院保胎。謝謝您了，醫生，您辛苦了。”

女醫生眉眼彎彎，沒說什么，將門完全推開門，讓護士把張霞推出來。

黃偉民呆在那里，到現在沒反應過來。萬大琴踢他一腳，黃偉民眼珠子才動動。

等移動床完全出來，萬大琴跑上去，抓住張霞的手，和護士一起去病房。張霞眼睛睜著，眼珠子一動不動，傻了一樣。

黃偉民現在不敢靠近張霞，只能保持距離跟在后面。張霞現在不能看到黃偉民，一看到他，情緒就激動，少不得和黃偉民撕扯。

“張霞。”萬大琴紅著眼圈坐在床邊，握著她手，一會叫一下，一會叫一下。

張霞一句話沒有，不理黃偉民，也不理萬大琴，就這么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沒一會，黃偉民老爸老媽來了。黃偉民老爸以前在事業單位做會計，現在退休了，他媽雖然是農民，但不種地。

“大琴，你幫著勸勸張霞，為了孩子，不要生氣，不要想著離婚。這件事情全錯在偉民和彩鳳，我們老兩口心里有數，以后會好好待她的，偉民知道錯了，會改正。”黃偉民媽一邊流淚一邊說。

萬大琴能說什么？只能點頭答應。

等陸一一睡著了，陸達明才出門，趕往醫院。黃偉民給他打電話了，所以陸達明知道張霞出事了，也知道萬大琴在這。

張霞有家人陪護，萬大琴覺得自己在這有點多余，和陸達明回家了。

凌晨兩點的時候。

“小云，小云......”萬大河一聲聲喘著，騰出力氣叫萬小云。

萬小云驚醒，一下子從陪護床上落在地上。“爸，您怎么了？”萬小云一手按呼叫器，一邊觀察萬大河，同時不忘呼喊他。

“我難受，頭暈，胸口悶，有很多烏鴉在飛，有鬼，有鬼，有很多鬼，你爺爺奶奶也在，他們在向我招手，嗯，嗯......”萬大河大口大口喘著，聲音沉悶壓抑，伴隨著痛苦的申影。

傻女躺在陪護床上，睡得非常踏實，呼嚕聲一聲接一聲。瘦老頭驚醒，瞪著一雙沒什么光澤的眼睛，表情懵呆。萬老頭又去鬼門關轉悠了。

護士很快趕來病房。

沒等護士詢問，萬小云主動說明情況，“護士，我爸又難受了，他說頭暈，胸悶，和來醫院的第一天晚上發生的情況一樣。”

護士沒說話，飛快跑出去。很快值班醫生來了，觀察一番，詢問情況之后，讓護士給萬大河打吊水。

掛上吊水，萬大河呼吸才慢慢好些，但那些癥狀依然嚴重，使他痛苦。

萬小云站在病床邊，眼睛里噙滿淚水，臉色灰暗極了。剛剛萬大河的癥狀，和剛來醫院的那晚一模一樣，嚇到她了。這種驚嚇，萬小云再也不想經歷了。

萬大河看見萬小云眼睛里的淚水了，上氣不接下氣安慰，“爸沒事了，別怕。”

萬小云鼻子抽動幾下，眼淚滾出來，順著臉頰流淌，“您還想出院嗎？”

萬大河也哭了，渾濁的淚水大顆大顆沖出眼眶，“爸不想給你們增加負擔，才想著出院。”

“快見閻王了，還沒一句實話。”還不是想著把錢省下來，留給兒子。

萬大河一聲聲喘著嗯著，想再說點話，但因為胸腔憋悶，呼吸跟不上，只能作罷，緩緩再說。

“您舍不得錢，要錢不要命。”

“我和你媽沒錢。”

“不想聽您說話，省省力氣。”萬小云眼睛看向別處。

“爸不出院，愿意動手術，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