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達明從書房出來，問“爸怎么了？”

“章玉去醫院照顧爸，結果爸讓她回家了，現在爸想讓我回醫院去。”萬大琴說。

陸達明看看手表，已經十點了。陸一一十點半下自習，他不能送老婆去醫院，必須在家等孩子回來。孩子餓了，他得給她做點吃的。

“孩子要放學了，你只能一個人去醫院了。”陸達明說。

“我不去。”萬大琴第三次撥打萬小龍手機，還是沒人接聽。她真心不想和老爸獨處，太壓抑了。今天本來就輪到萬小龍照顧老爸，必須讓萬小龍去醫院。

聯系不到萬小龍，萬大琴只能打章玉手機。章玉很快接聽手機。“姐，爸不讓我照顧他，我只好回家了。爸大概是覺得兒媳婦照顧老公公不方便。”章玉聰明，知道萬大琴為什么給她打電話，開門見山就解釋。

“萬小龍呢？”萬大琴有些生氣。她不是生章玉的氣，是氣萬大河。不喜歡女兒，還想要女兒多多照顧他，萬大河臉怎么這么大？

“他沒回來。”章玉如實說。

“他在哪吃飯，你知道嗎？”

“他們公司聚餐地點固定，應該還在鑫源大酒店。”

“你去鑫源大酒店一趟，讓他去醫院。”

“小龍說了，今晚聚餐，不管男的還是女的，都不帶家屬。我強行去了，會讓小龍沒面子。”

萬大琴腦子轉轉，說：“為什么不帶家屬？是不是想搞事？你放心萬小龍？”章玉不想去鑫源酒店，萬大琴有辦法讓她去，“你去了，如實說，當著大家的面說。你擔心公公的安危，是孝順，只會給萬小龍長面子。”

章玉想了想，覺得大姑子說的對，答應了。她也擔心萬小龍被哪個女人刁去了，早就想去鑫源酒店看看，就是找不著借口。

章玉穿剛要出去，防盜門有動靜，緊接著，滿面通紅，一身酒氣的萬小龍進來了。

萬小龍咧嘴笑著，晃著身子，踉踉蹌蹌換了室內拖。知道換鞋子，說明腦子清醒，不是很醉。

“自己開車回來的？”章玉擰著眉問。

萬小龍東搖西擺地來到客廳，將車鑰匙扔在沙發上的同時把自己重重扔在沙發上，“找代駕了。”

瞧著爛醉如泥的萬小龍，章玉心里有一百個不爽。疏通手術后，她一直沒避孕，就是想要孩子，但一年過去了，就是懷不上，這幾天是排卵期，是要孩子的最佳時間段，萬小龍怎么能爛喝酒？

埋怨歸埋怨，章玉還是去弄盆熱水，弄濕毛巾擰干，幫萬小龍擦擦臉和脖子，讓他清醒清醒，然后開車送他去醫院。

公公婆婆手頭上存款不少于五十萬，加上一套九十平方的房子和田畝征收未到款，至少有兩百萬家產。現在是表現孝心的時候，章玉一定要萬小龍做孝子。公公心疼萬小龍，不會讓他怎么伺候，萬小龍到醫院也是睡覺。

擦著擦著，章玉發現左耳朵垂上面有牙齒印，有個牙齒印出血了。防止看錯了，章玉仔仔細細瞧瞧，并且在自己手面上試著咬幾個牙齒印，比對有比對，確定真的是牙齒印，氣得一把將毛巾扔在萬小龍臉上。萬小龍感覺呼吸不暢，抬起被究竟刺激得沒什么勁的手，抓了毛巾，扔在地上，然后狠狠呼，呼，兩口，才感覺舒服些。“謀殺親夫。”萬小龍閉著眼睛笑著說。

章玉站在一旁，氣得臉紅脖子粗，眼圈也紅了，聽萬小龍說她謀殺親夫，為了不辜負他的想法，對著他的臉狠狠給一巴掌。

因為酒精的麻醉，萬小龍感覺不到疼，卻被響亮清脆的聲音驚醒了，一下子睜開眼睛，看看周圍，見章玉在著，直愣愣地問：“為什么打我？”

“你晚上干什么了？老實交代！”章玉氣壞了，恨不得踹萬小龍兩腳。

被章玉這么問，萬小龍腦袋瓜有點清醒了，“我干什么了？沒干什么，就是吃菜喝酒，沒吃飯。”因為腦袋有點重，萬小龍支撐不住，頭重重落在沙發上，“別沒事找事啊。”

章玉揪住他的耳垂，狠狠捏一下，痛得萬小龍啊地一聲，從沙發上坐起來，腦子徹底清醒了。“干什么呢？痛！”萬小龍捂著耳朵叫喚。

“你耳朵垂上的牙齒印是怎么回事？”

萬小龍有點懵，摸摸右耳垂。

“是左邊。”

萬小龍迷瞪瞪，又摸摸左耳垂，好半天才說，“哪有牙齒印？”

章玉拿出手機，對著他的左耳垂拍一下，然后讓萬小龍瞧。

萬小龍驚愕了，嘀咕：“誰特么這么損，在我這里留個記號？”轉而，他笑了，對全身都在憤怒的章玉說：“你個壞東西，故意在我耳朵上六個牙印，栽贓收拾我。”說完，萬小龍伸手抱章玉，章玉用力推開他，萬小龍樂著，就勢倒在沙發上。突然，萬小龍想到什么，又坐起來，問：“你怎么在家里？我不是讓你去醫院照顧爸嗎？”

章玉現在什么都顧不了了，一心在牙齒印上，“別岔開話題，說你耳朵上的牙齒印是怎么回事！那個女人是誰！”

萬小龍無語，覺得章玉這是在無理取鬧，不就晚上聚餐沒帶她一起去嗎？“你少無事生非，那是牙齒印嗎？說不定是我衣服上的拉鏈扣子刻的。”

“你衣服上的拉鏈扣子是牙齒狀的？”章玉抓住衣服的拉鏈，讓萬小龍瞧瞧，“好好看，這是什么形狀，是圓形，沒哪點像牙齒！”

萬小龍也很無語，誰咬他耳朵了？害慘他了！解釋不了，萬小龍就耍無賴，“反正我什么都沒干，你愛信不信！”說完，倒在沙發上接著睡。

章玉眼圈泛紅，狠狠看一眼萬小龍，拿著包包出去了。

萬小龍聽見防盜門聲，急忙站起來，沖到門口，打開門，喊：“打出租車去醫院，別在網上叫滴滴。”他以為章玉去醫院照顧萬大河。

電梯沒到，章玉還站在電梯口。“我回我媽家去，你要是不解釋清楚牙齒印是怎么回事，我不回來了！”

萬小龍當即火了，沖出去抓住章玉的手，不讓她離開，“我告訴你，不要無事生非，我什么都沒干，那是不是牙齒印，很難確定。”

“咬出血了，還說不是牙齒印！”章玉甩開萬小龍的手，從步行樓梯蹬蹬下去了。

萬小龍那個火，對著出口喊：“你走，走了就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