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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房子塌了

泡面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奇的食物,沒吃之前聞著碗里泡面味兒食欲大開,等到泡好了,用筷子吃上兩口,馬上一臉嫌棄,心說以后老子就算窮死餓死也不吃這玩意兒。

吳量吃完最后一口泡面,一邊盯著電視,一邊慢慢回味老壇酸菜的味道。

突然他感覺牙縫里有東西卡著了,用舌頭四處試探,還是沒有碰到。

他放棄了,

拿起杯子把里面的枸杞菊花茶喝了個底朝天,

“唔嚕,唔?!?

吳量倒水洗臉漱口,

聲音節(jié)奏感太強,

引得張發(fā)財跑過來呆呆看著。

做完這些準(zhǔn)備工作,

吳量站在床前,

全身舒展向后倒去,

身體剛好落在剛剛睡過的地方,

一個人睡一張床實在是太舒服了,吳量伸了個懶腰,在床上擺了個大字。

這時候張發(fā)財也反應(yīng)過來,它沿著洗漱臺一路連蹦帶跳,最后完美落地,美美的趴在吳量枕頭邊上。

正值夏天,往常這個時候天氣酷熱難耐,今年夏天的氣溫有些反常。

吳量每天在外溜達,

也沒覺得有多熱,

不冷不熱的溫度最適合睡覺了,

時間不早了,

吳量勾著手關(guān)掉房間里的燈,與此同時,張發(fā)財趁機朝吳量腦袋這邊靠了過來。

睡覺吧,

嗯,不早了,是該睡了,

把手機扔到床尾,

吳量瞇著眼睛癱在床上,手里把玩著那枚鐵幣。

今晚月亮好圓,

月色透過窗戶潛入房間,

每每遇到這樣的夜晚,吳量總是莫名的有些亢奮,腦袋里潛伏的小黑人一直在慫恿他做點什么。

“月色真美??!張發(fā)財快起來賞月啦?!眳橇吭谀巧裆襁哆?。

身邊的發(fā)財早就進入夢鄉(xiāng),他淡然一笑。

“今晚月色美如畫,本想寫詩贊一下,奈何本人沒文化……”

不一會兒,

吳量昏昏入睡。

…………

不知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吳量隱約聽到幾聲沉悶的轟鳴。

吳量睡得正起勁,

管它什么聲音,只要天沒塌下來,還是繼續(xù)睡覺吧。

吳量翻了個身,

……

“轟隆”一聲巨響,伴隨著機械發(fā)出的雜音,天花板被撕開一道口子,水泥板夾雜著塵土砸到房間里。

“地震了?”

吳量頓時瞌睡醒了大半,顧不上穿鞋子,一把將貓抱在懷里,順勢從床上滾到地上。

他警覺的觀察頭頂上空,

“吱呀”噪聲連續(xù)不斷,

不一會兒,天花板裂開,周圍的墻壁搖搖欲墜,似乎馬上就要崩塌。

天塌地陷,地動山搖,

整個房間都在晃動,腳底下的地板也發(fā)出陣陣開裂的異響。

吳量佝僂著身體匍匐在地上,四處躲閃,避開從天而降的雜物,迅速閃身沖到門前。

他背靠在門上,

反手拉開暗鎖,

就在他打開房門的一瞬間,腳下的地板碎成渣渣,他整個人踩空不由自主的往下墜落。

“撲通”

吳量重重砸在一樓地板上,渾身陣陣吃痛,他忍住劇痛從地上爬起來,還未等他站穩(wěn),

二樓房間的大門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面門。

“我靠”

吳量隨即應(yīng)聲倒下,而后連同二樓天花板走廊全都坍塌在一起,片刻間,宿舍樓成為一堆廢墟。

廢墟背后,三臺挖掘機驕傲的舉起鏟子。

“專業(yè)團隊,拆遷效率就是高?!?

建仁市政工程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甄建親自在現(xiàn)場監(jiān)工,看了一眼手中的萬國手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鐘。

原本正式開工時間定在下個星期三,但最近公司采購了一批新設(shè)備,為了檢驗設(shè)備性能,甄建親自帶隊來到這處紡織廠,之前他們已經(jīng)得到消息這里的住戶已經(jīng)搬走,所以甄建決定就從這里開始。

試機效果很不錯,甄建非常滿意。

宿舍樓被夷為平地后,他對著對講機吼了一聲,

“兄弟們,干的漂亮!”

…………

當(dāng)清晨第一縷太陽露出山頭的時候,西城早起的人們從早間新聞里得知了一起施工事故。

建仁公司貿(mào)然施工導(dǎo)致紡織廠一租戶被埋,租戶嚴(yán)重受傷,現(xiàn)已送進西城中心醫(yī)院搶救,相關(guān)責(zé)任人已被控制。

與此同時,記者聯(lián)系到了房東,房東表示他和租戶之間的租房合同早已到期,他曾多次勸說租戶搬離,但是該租戶經(jīng)濟拮據(jù)無處可去,所以一直賴在那不走,房東看他可憐,也沒有強行驅(qū)趕,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釀成大禍。他本人今后會吸取經(jīng)驗,舉一反三,避免類似情況發(fā)生。

此外,房東出于人道主義關(guān)懷,決定私人拿出兩千塊給租戶治病。

“這個房東真是個好人吶!”

“就是,就是,這樣的好人可不多了?!?

公園里幾個早起鍛煉的老太太紛紛議論道,

“據(jù)說被埋那個孩子是個孤兒?!?

“唉,真可憐……”

“誰說不是呢,不過你們說,死的時候會不會很痛?”

“這誰知道呢,我又沒死過?!?

…………

西城中心康復(fù)醫(yī)院是當(dāng)?shù)刈顮€的一家民營醫(yī)院,以“費用高,技術(shù)次,儀器low,醫(yī)生黑”為西城人民熟知,在業(yè)內(nèi)有很高的知名度,差不多和湘南臭豆腐一樣臭。

如果你老了不幸生病,而你的孩子把你送進了中心康復(fù)醫(yī)院,此舉無異于謀殺。

你完全可以向西城議事廳舉報,如果孩子們沒有足夠服人的理由,他們可能會面臨終身監(jiān)禁的處罰。

為啥叫中心醫(yī)院呢,

不是因為該醫(yī)院處在西城中心,

也不是因為按照醫(yī)療組織排序得出的名字,

而是因為醫(yī)院門口有一條主干道,名為中心路。

名字就是這么來的,

雖然有打擦邊球嫌疑,但議事廳對此并沒有任何異議,等同于已默認(rèn)它合法存在。

…………

醫(yī)院大門進去,

三樓往西北角的一處病房內(nèi),吳量戴著氧氣罩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插著亂七八糟的管子,心電圖機上顯示,他現(xiàn)在心跳很微弱,整個人處在瀕死狀態(tài)。

“呼……”

吳量長舒了一口氣,他微微睜開眼睛,就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從夢里醒來,吳量感覺好冷。

人差不多清醒了,

可腦子還很蒙,

自己被砸暈后是如何被送到醫(yī)院的,以及他到底到底是被什么鬼東西搞暈的,他一無所知。

如今的狀況讓他很費解,明明自己是被異物砸暈的,為何現(xiàn)在他感覺不到一點疼痛,渾身輕飄飄,這感覺就像喝醉酒一樣。

不科學(xué),完全不合理。

這時,房間的門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人,他雙手插在兜里,很淡定的來到床前。

“小兄嘚,既然你醒了,那就下床走動走動吧。”

這聲音怎么聽著那么耳熟呢,吳量抬起頭看了一眼,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沖到那人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

“居然是你,那天我好心讓你搭車,你丫臨走時連句謝謝都不說,老哥,您也太不講究了?!?

吳量心說可算是又碰到他了,現(xiàn)在自己窮的叮當(dāng)響,醫(yī)藥費應(yīng)該花了不少,無論如何自己是拿不出這么多錢。

此時不敲竹杠,更待何時?

說話間,臉色變成了微笑。

“嘿嘿,既然我們又遇到了,這說明是上帝安排,現(xiàn)在小弟我囊中羞澀,就看在我曾經(jīng)幫你的份上,借點錢給我周轉(zhuǎn)一下如何?”

男人取下墨鏡,聳聳肩,似乎并沒有拒絕的意思。

“那天我有急事,所以走得匆忙,但是我也沒白坐你的車,我給你報酬了。”

“報酬?有嗎?”吳量抓破頭皮也想不起這人所說的報酬。

“那枚硬幣,你可見到過?”

“暈,您說的報酬就是那枚鐵幣,不瞞你說,把它拿去賣廢鐵,我還嫌浪費時間。”

“痛快點嘛,你到底給不給?”

那人一如既往的淡定。

“其實不是我不給,而是給你也沒用。”說完,男人指向病床。

吳量順手望過去,頓時臉色大便樣。

“這……”

病床上的他依舊安靜的躺著,可他明明正在床尾和人說話呢,如此一來這個世界豈不是有兩個吳量。

吳量徹底凌亂了,

不可能啊,

人不可能有分身,

要分早就分了,何必等到今天,

難到是傳說中靈魂出竅?

“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我死了嗎?”吳量心里發(fā)毛了,已經(jīng)顧不上錢不錢的事情,他現(xiàn)在很慌,雖然活著的時候也沒混出名堂,跟螻蟻一樣。

可活著總比死了強,

最最最要命的是,

自己還是個處男啊,

家里三代單傳,

老吳家的香火難道就要在自己手里斷了嗎。

死得這么窩囊,

他不甘心啊。

“這么說我是真的要死了?”

男人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

“難道你今天過來是給我金手指加雙系統(tǒng),順便帶我重生?”

男人無奈苦笑,他拍了拍吳量肩膀。

“小兄嘚,爽文看多了吧,動不動就是重生,如果人人都能玩重生,那么死亡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男人語重心長的勸道,“聽哥一句勸,少看點yy爽文,看多了對身體不好。”

吳量對此難以茍同,爽文也有它的好,人世間已如此艱難,難不成就不能爽一下。

“爽一下當(dāng)然沒問題,就像歐美動作片那般,零劇情,開局就是高巢,初看一兩次還挺過癮,久了會有引發(fā)一些副作用,比如楊偉,沼屑,防事不舉,夜尿頻多,甚至永久x冷淡??纯茨氵€這么年輕,你總不想在三十出頭的日子,就把青草帽子扣頭上吧?!?

“此言差矣,誰不知道看爽文的都是帥哥靚女,作為帥比屆翹楚,這些年來我閱過無數(shù)爽文,品位早已超脫凡塵,以至于現(xiàn)在看到金手指三個字就會想起東瀛某位手藝人。”吳量理直氣壯的說,“您看看,我現(xiàn)在身體不是好好的嘛,腰不酸腿不疼,上樓健步如飛……”

“所以,你死了啊?!?

“…………”吳量暈倒。

“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講這些道理?”

“當(dāng)然不是,我是來救你的?!?

“你打算怎么救?”吳量反問道。

按照他的理解,人死了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獄,無非就是這兩處歸宿,可現(xiàn)在問題在于,他還不想死。

所以他很好奇這個男人如何救他。

“既然你說我快要死了,冒昧問一下,我死后會上天堂嗎?”

男人腦袋搖城撥浪鼓,嘴里很清晰的蹦出那兩個字,

“不能!”

“為啥?”

“因為你納稅未滿二十年,別說上天堂了,你連搖號的資格都沒有?!?

男人一番話頓時給吳量當(dāng)頭一盆冷水,敢情天堂KPI考核如此嚴(yán)苛。

“這么說,我得下地獄咯。”

男人笑了笑回道,

“那到也不必,你做過錯事嗎,比如那種罪大惡極的錯事。”

“小時候和伙伴偷看村里俏媳婦洗澡算不算?”

“……”

“如此說來,高不成低不就,我現(xiàn)在比較尷尬?!?

……

短暫的寧靜,

男人慢悠悠的問了句。

“你抽煙嗎?”

“不抽,我一般都是遞給別人?!?

“那你可以活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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