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某人提醒一聲:“這件事情這樣爭下去根本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的。”
“呵!”羅剎冷笑,垂下眼簾,掩去她眸中的嘲諷。她當然知道這樣爭下去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維亞確實下了一手好棋,或者說……是十五……據(jù)她對維亞的了解,那個男人愚蠢紈绔,若非有古尼卡家族給他撐腰,恐怕是活不到現(xiàn)在的,而十五……那個自詡最了解她的人。
“秦羽,你覺得呢?”羅剎挑挑眉,將問題拋給了夏秦羽。
夏秦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繼而看向古猛:“古猛,你應該明白,不論你怎么說,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們不可能憑借這些話就排除你的嫌疑,不然難以服眾。”
“我任憑處置,絕無怨言,”古猛深呼出一口氣。
羅剎看著他,臉上滿是嘲諷的笑容:“如果每個人做錯了事,就可以一死了之,那這個世界太簡單了吧?古猛,你說你知道錯了,你的態(tài)度呢?這就是你認錯的態(tài)度嗎?一味地逃避,你就沒有想過自己去收拾那些個爛攤子?”
“我給了你解釋的機會,除此之外呢?你沒有為自己辯解半分,這是你表忠心的方式?呵!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又或許,你是心虛……”那雙銳利的眸子盯著古猛,“心虛自己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怕多說多錯,怕我們知道?”
古猛聽到最后一句話,身體微不可聞的顫了一下,低著頭,瞳孔猛地放大。
羅剎是多么敏感的人,他的小動作在她眼里就像一個笑話。
“呵!不管是哪種情況,給我拿出證據(jù)來,也別說我不給你翻盤的機會……三天,三天時間證明確實像你所說的那樣,這是我給你的最大的寬容。”
古猛猛然抬起頭,那雙細小的眼睛里,有著些許復雜的光芒,卻又很快被隱去,他站起來,就像是宣誓一般鄭重其事:“三天后,我會讓你相信。”
“好了,現(xiàn)在事情很多,不要閑著,出去吧,夭夭,涵涵那邊你多看著點,”羅剎停頓了一會,“夏秦羽,你留下。”
羅剎所在的會議室是處在市中心的一座大廈頂層,對面就是宏宇集團的總公司,樓下車水馬龍,匆忙的行人,在這個鋼筋混凝土的都市里忙忙碌碌。
大概沒人會想到羅剎這個讓人望而生畏的不黑不白的灰色組織會明目張膽地把總部設在市中心,而羅剎要的就是這種意想不到。
女孩站在落地窗前,燈紅酒綠的城市上空看不見一顆星,人類總是這樣,創(chuàng)造一個又一個奇跡去方便自己的生活,再回首時才會醒悟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很多。
這時,諾大的會議室里就只有她和夏秦羽兩個人了,女孩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清冷的面容。
那張絕美的臉上有時是波瀾不驚的神色,有時卻嫵媚動人。
她轉(zhuǎn)身看了夏秦羽一眼,“把這會議室清理一下,看看有沒有人丟什么臟東西。”
夏秦羽會意。
男人解開襯衫的袖扣,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一個黑色的金屬腕表,這似乎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手表,甚至出現(xiàn)在這個尊貴的男人身上,有一種別扭的違和感,因為它太過樸素。可是,別人所不知的是這個讓人注意不到的手表是一個全能微型監(jiān)聽器探測器。
“我進來的時候,手表顯示室內(nèi)是有監(jiān)聽器的,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哦?是在誰身上知道嗎?”蘇墨暖偏頭,眸光幽暗深遠。
夏秦羽沉默。
“怎么?不想說?”
“不,只是在意料之外而已,監(jiān)聽器是在顧夭夭身上。”
“呵!意料之外?”蘇墨暖看也不看他,只是遠望著腳底下這座城市,“那你覺得應該是誰?古猛嗎?十七,這么多年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是沒有讓你學會不要輕易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嗎?”
夏秦羽整了整衣襟,那張常年沒有表情的面癱臉上更嚴肅了幾分,當他變成十七時,他將不再是宏宇集團的總裁,也不是羅剎的夏秦羽,而是幽云的十七了。
男人微微垂首,以示對幽云最高領(lǐng)導人的恭敬。
“唉,不要這么嚴肅,”蘇墨暖扶額表示自己十分不習慣這種上下級關(guān)系,她揉了揉眉心,“剛剛我的情緒又失控了。”
“嗯,自從接觸關(guān)于幽云的事情越來越多之后,你的人格轉(zhuǎn)化次數(shù)多了很多,”夏秦羽抬頭看了女孩一眼,眼中帶著擔心和關(guān)切,“要不要叫冷賢來看看?”
“冷賢?你不說我都忘了,還有冷家那一檔子事,冷賢那個人除了一身醫(yī)術(shù)并沒有其他什么可取處,我倒是對他弟弟更感興趣。”
“他雖然沒有什么可取之處,但是卻好掌控,我們只要能給他利益,他就會聽話。而冷無言的話,他城府太深,不好掌控,”夏秦羽搖了搖頭。
“不,憑利益關(guān)系為你做事的人才是最不容易控制的,因為你能給的不代表別人不可以,而且冷賢目光短淺,如果是需要一個傀儡的話當然可以,可是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同盟。”
“我接觸過冷無言,他那個人……讓人看不透。而且你的身體冷賢已經(jīng)照顧三年了,他也了解你的病癥。”
“三年了……”蘇墨暖不適地揉揉眉心,這已經(jīng)是她習慣性的動作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治療了三年我不還是這樣反反復復。”
蘇墨暖挑眉:“冷無言這個男人不簡單,有時候能幫就幫襯著些,不要去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與他為敵,”女孩勾唇,食指放在唇邊,眸光婉轉(zhuǎn)嫵媚。
夏秦羽皺眉:“好,我會去解決這件事,你應該好好休息了。”
“休息?哪那么容易呢,”蘇墨暖轉(zhuǎn)身面向他,“你說,我的兩個人格,你更喜歡哪個呢?”女孩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
夏秦羽看了她一會,突然握住女孩的手,“你不應該是這樣的。”
蘇墨暖把手抽出來,冷笑一聲,看向他的眼睛里帶著太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那我應該是什么樣的?”
“算了算了,”蘇墨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反正不管你怎樣想我還是會時不時出來冒個泡。”
夏秦羽想說的那些話一下子被打斷,面癱臉抽搐了一下,無語了半天。
“我給了古猛三天時間,嗯……兩天以后,把顧夭夭抓起來,再把她是叛徒的事情放出去……”蘇墨暖走到會議桌旁邊坐下,翹著二郎腿,腳尖一勾一勾地。
“你要利用顧夭夭讓古猛就范?”
而蘇墨暖卻無視了他,自顧自地說:“再想辦法在古猛身上弄一個監(jiān)聽器,他這三天內(nèi)的舉動我都要知道,尤其是,”蘇墨暖強調(diào)地敲了敲桌子,“他接觸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一有情況立馬告訴我。”
“我知道了,”夏秦羽沉默了片刻,把這些事情理清后,他很訝異于老大考慮的全面。
古猛極其在乎顧夭夭,這他們?nèi)际乔宄模椭挥心茄绢^一個人蒙在鼓里,又或許她是不想知道,下意識地去忽略了。因此,古猛是絕對不可能在她身上放一個監(jiān)聽器什么的,致她于危險中,那么極有可能他并不知情,是有人瞞著他做的,最近這段時間里,和顧夭夭走得最近,又和古尼卡家族有關(guān)系的就是魅了。
那么,魅為什么要在顧夭夭身上安裝監(jiān)聽器呢?以古猛和顧夭夭在羅剎的級別,兩人接觸的事務大抵相同,況且,從另一方面來講,古猛對于幽云的事情應該了解更多,所以相對而言,古猛對于魅的價值比顧夭夭更大,她不可能舍近求遠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在顧夭夭身上弄這些小動作是絕對沒有意義的,除非……除非,古猛不配合她,她才不得不另辟蹊徑。
“把古猛的資料整理一份給我,越詳細越好,”蘇墨暖習慣性地揉揉眉心,她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卻又抓不住那個點。
A市警察局的審訊室中,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面對顧安城的審訊。
“顧警官,我說了我沒有殺人,我的夫人和女兒都指認了人是蘇陌涵那個賤人殺的,你怎么還關(guān)押著我?也應該把我放出去了吧?”蘇柏然拍著桌子強調(diào)。
顧安城笑著安撫:“蘇總不要激動,”然后默默地從自己腰間抽出一把槍來,手指靈巧地動作,槍支在指間翻飛,似乎對面的人再多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就會一槍爆了他的頭,男人的笑帶著一絲邪氣,溫和中透著一股威脅,卻不讓人反感,仿佛他本該就是這樣的,張揚自信,“不知道為什么蘇總叫你的女兒賤人呢?好歹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呀。”
蘇柏然看著笑得溫和的顧安城,還有他手中的槍,乖乖地坐了下來,“這和顧局長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是我們的家事!”
“好吧,”顧安城不在意地攤開手,又不滿地用槍口蹭了蹭他的額角“眾所周知,蘇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關(guān)系可以說像仇人一樣,不知道蘇總怎么那么確定,蘇大小姐和你夫人說的是實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