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言可畏。
盡管輿論不一定每次傳播的都是事情的真相,可是必然對事情的真相起著一定程度的揭發(fā)作用。
傷口上的紅色痂痕若要想完全脫落,那一定要經(jīng)歷一番又一番的瘙癢難耐,才能再長出一塊新的好皮膚來。
經(jīng)過薛臻言的不懈籌謀,在那些同情她的,同情林閑的,同情那一個又一個受害少女們的人們的集體矚目下,上一級法院如林閑的律師所預(yù)料的一樣作出了案件發(fā)回重審的裁定。
“重審會怎樣?”林閑的后媽焦急地問著丈夫。
“至少會多一次機會吧,不過就像律師說的,最關(guān)鍵還是傷情鑒定。”
“我也去打聽過,要是本來就有損傷的話,那也不全是林閑那一腳的錯啊。”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能爭取到再多一次重新鑒定的機會會好很多。”
“我們下周去看林閑的時候,叫上臻言吧。”
“過年誒,不知道人家家里會不會同意的呢。”
……
收到林閑后媽的短信,薛臻言的手顫抖了,手機都拿不住地跌落在了沙發(fā)上。
“怎么了?”
“媽媽,我,年初三那天能去看林閑嗎?他爸媽帶我一起去。”
薛臻言媽媽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無奈地說,“行吧,看在你這次期末和模考成績都不錯的樣子,去吧去把,免得心不定的影響學習。”
“媽媽!你最好了!”薛臻言媽媽一把推開激動地蹦過來的女兒,
“我可和你說,你現(xiàn)在的成績上復(fù)旦交大都可以的了。就算林閑出來,他再怎么努力也估計就上個一本,你到時候可不許亂填志愿哦!“
“林閑怎么可能才上一本,他以前成績可是比我好呢。”
“反正你不許為了那小子隨便填志愿,不然我真讓你爸打死你。”
“不會,不會,我說了以后都聽你的,說話算話,拉鉤!”
薛臻言掰扯著媽媽的手指,硬是拉鉤蓋了圖章,“嘻嘻,這下你放心了吧。”
“哼,我對你是操不完的心吶。”
……
年初三一大早,薛臻言就等在了家門口,探頭張望著林閑父親的那輛黑色雪佛蘭。
“言言,這里這里。”車窗搖下來,林閑的后媽興奮地朝薛臻言喊著。
薛臻言上了車,發(fā)現(xiàn)倪熙也在。
“怎么我都該去看看林閑的,是我的錯。”
“啊呀,不是,不怪你,你這孩子,又哭了。”林閑后媽和薛臻言一左一右地安慰著抽泣的倪熙。
“上次開庭我實在去不了,其實我捶了周林俊好多下,在他肚子上。”
“欸?真的嗎?!”
面對薛臻言愕然的目光,倪熙重重地點了點頭。
……
少管所探視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林閑戴著手銬,由管教帶著出現(xiàn)在了玻璃窗對面。
少年原本清澈的眸子現(xiàn)在都像是蒙上了一層好重好重的灰似的,毫無生機。他漠然地坐在了玻璃窗的對面,低著頭。
“兒子,你受苦了。”一向不茍言笑的林閑父親看到對面憔悴的兒子,實在也忍不住地聲音都發(fā)抖了。林閑的后媽更是早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了。
“林閑,你信我,我一定救你出來。”
“臻,臻言!”林閑猛地抬頭,正碰上了薛臻言熱切的目光。
林閑抬起了銬著手銬的雙手,緊緊壓在那阻隔他和薛臻言的玻璃窗上,壓得手掌都變了形。薛臻言慢慢走上前去,也一只手,一只手地合上了林閑的掌印,
“你的手比我大一整圈呢哈哈哈~”薛臻言打趣著,拼命忍住自己眼眶里要流出的淚水,
“今天不哭。我們給你帶了個好消息,你的案子發(fā)回重審了,說是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
“嗯。臻言,我不后悔,我一點都不后悔,只要是為了你,我……”
薛臻言默默點著頭,閉上了眼睛。一點一點地湊近了玻璃窗,嘴唇慢慢地貼上了那并不大干凈的格擋玻璃。
“臻言,”
“快點,我這樣傻不傻呀?”薛臻言含混不清地發(fā)著音。
林閑笑看著薛臻言緊貼著玻璃窗的,嘟地比往常都更厚實的雙唇,也順從地對著這對粉嫩的唇瓣兒親了上去。兩個人一動不動地親著,雙手也貼著,好像這樣就能穿透過玻璃窗的阻隔感受到彼此的溫度一般,傻傻地有點好笑。
看夠了鬧劇的管教見兩人過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動不動的,搖著頭就把林閑給按回了座位上。
“臻言,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夢到你。”
“你有沒有好好看書的?我媽可說了,你出來要是考不上復(fù)旦交大,就不讓我們在一起了。”
“那我肯定好好看,努力,用功!爭取當你學弟。”
“滾!呸呸呸,你要給我參加這次高考,我不要學弟,我就要你!”
“我們好久沒見了啊,156天了。”
“是啊,5個多月了。不過快了,快結(jié)束了。林閑,你要信我!”
“信你,我當然信你!我不做你學弟,我們同屆同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