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薛寒冒險又回到了后圣觀,來取那丟失的經書,可一進殿門就被老黃狗發覺,后又被阿修看穿,便索性露面,直接找他索要經書。
“哼,我已去過望江臺,翻看過那處,找到了幾樣物件,但唯獨那包裹經書的油紙布不見了,定是你拿了,對不對?”薛寒今日一來,似乎變的講理了。
“哎喲,莫不是找到些銀錠?”
阿修一拍大腿,方才想起,那幾日被紫玉迷了心,后來又化悲痛為力量,刻苦修煉術法,居然把這茬給忘了,彼處確實留了些薛寒之物,定有些值錢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你這小道初次見面一副貪財的模樣,我丟落的那些錢銀,居然沒有收了去,可真是難得。”薛寒輕輕一笑,他自然不知道彼時阿修眼里有更珍貴的東西,便是紫玉。
“嘿嘿,所以說嘛,薛公子還是看錯我了,其實我也是路不拾遺的。”阿修嘴里說著大話,心里可后老悔了,想著自己果然是個破財的命,這都能忘了。
后邊的陸道長聽到這里,也是“嘖嘖嘖”的嘆息,內心大罵阿修混賬,居然對銀錠如此不敬。
“行,既然你路不拾遺,那麻煩把那經書還給我,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薛寒緊了緊手中的劍。
“這...這個嘛......”阿修有些猶豫。
薛寒見阿修神色,就知道經書在他處,又見他吞吞吐吐,眼珠亂轉,心下甚是不喜,便端起寶劍,快速往前跨上一步,想要將劍架在阿修脖頸之上,恐嚇與他。
但剛一靠近,阿修便側身避過,須臾之間,已站到了門口,動作十分迅捷。
薛寒“咦”了一聲,有些驚訝,以為是阿修靈活之故,便挽了個劍花,左手捏了個劍訣,縱身一躍,向阿修攻了過來。
阿修生怕薛寒惱怒,去攻阿叔,便不緊不慢的等到劍尖近身,才腹部一縮,弓起了身子,輕輕避過這致命一劍,又往后輕輕一躍,把薛寒引出了大殿。
兩次進攻都被輕松化解,薛寒有些惱怒,心想:難不成連你這個小道,我還搞不定嗎?
便又提劍刺了過來。
阿修六合劍剛剛有成,也有心試試威力,便提起木劍,灌注靈力,往上一舉,用劍身輕輕擋開了薛寒這直沖面門的一劍。
但薛寒這招原來是虛招,他就勢一個轉身,又從阿修左側刺來,阿修暗道一聲“好劍法”,往后稍退半步,那劍便從他面前刺過。
薛寒見劍又刺空,便抬劍向右一掠,劍鋒直沖阿修門面而來。
三招劍法一氣呵成,虛虛實實皆向要害,一看就是名家劍法,這薛寒確也有些本事。
阿修微微一笑,再抬劍往前一推,借著劍身的勁力,往后輕輕一躍,便與薛寒拉開了五步距離。
“你這小道,原來是個中高手,我還真的看走眼了。”薛寒收住了劍勢,向阿修喊道。
阿修嘿嘿一笑,“是嗎,那這次換我攻了。”一言未畢,挺起木劍刺了上去,他雙腳灌注靈力,身法奇快,瞬間已到了薛寒身前三尺,又忽然劍勢下壓,向他下身刺去。
薛寒駭然,連忙舉劍下擋,但阿修不等碰到他的劍身,又忽地變相,向上掃去。
這一招來勢兇猛,凌厲非常,似要將面前之人分成兩半。
薛寒大吃一驚,雙腳用力,向后急躍。
但阿修招式未盡,就勢一個翻身,一招長蛇入洞,又從下盤向薛寒刺來。
阿修身法力量都高于薛寒,后者已落了先機,是以處處受制。
薛寒用力一蹬,跳了起來,躲過了這致命一擊,但此時人在空中,已無處使力。
阿修便向前,一掌橫推,擊在了薛寒的胸口,把他擊飛了總有一丈遠,倒在了地上,捂著胸口,“嗷嗷”直叫。
剛過五招,薛寒已敗。
薛寒一臉不可思議,睜大著驚恐的眼睛看著阿修,渾然忘記了起身。
別說他,就是此時躲在殿門側偷看戰況的陸道長,也是吃驚不已,心道:“確實是六合劍,但阿修舞出來,威力恁地大呢?”
場中唯二不吃驚的恐怕是阿修本人和老黃狗了。
阿修點了點頭,對自己的表現比較滿意,但覺得還是需要多練練,老黃狗也點了下頭,好像是說:一般般,我那天見過更瘋的!
但此時,一聲輕不可聞的“咔嚓”聲傳來,然后又是一個木片落地的聲音,阿修一呆,抬起木劍一看:只剩一半了,木劍斷了。
“哎喲喂,這么不經打。”阿修摸了摸頭。
“嘿嘿嘿,沒劍了吧,這下要看我怎么收拾你。”薛寒嘿嘿冷笑,沒等阿修說話,便挺劍刺了過來。
趁你病要你命,這個道理他要不懂,也就不是薛寒了。
但事情沒有他想的那么美,因為他面對的是阿修。
只見阿修雙手同時掐印訣,中間用力合十,大喝一聲:“阿波刺德,鵝佛歌,破!”
須臾之間,面前就出現了一個門臉般大小的水球,很快水球中,又探出了一個龍形的腦袋,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直奔薛寒而去。
術法咒語本是凝神聚精之用,阿修知道他若念太上玄元功上面的咒語,這薛寒必定認得,索性靈機一動,隨意瞎喊一通,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薛寒來不及躲避,一條偌大的水龍直沖而來,把薛寒裹在其中,直推到了院中角落,差點把那院墻也推到了。
這次薛寒可沒有上次那么幸運,他足喝了一肚子水,還差點被嗆死,剛從水球中破出,便趴在地上死命的咳嗽。
阿修摸了摸懷里的陰煞令,滿意的笑了,看來他對這次試用很滿意。
“哇!”陸道長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阿修會些術法,可沒想到會如此......壯觀,今晚這一切對他來說是太難以置信了。
這時,薛寒終于咳嗽完,他看著面前狼藉的一片,又看了看院中長身站立的阿修,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嗚嗚.....聽起來十分委屈。
阿修一愣,想不到這薛寒如此脆弱,便往前走了幾步,勸說道:“薛公子,不至如此呀。”
但薛寒似乎已經怕了阿修,看他走近,還坐在地上往后挪了幾步,“你這惡徒,你不要過來,你術法武功如此高強,卻總在我面前裝出一副無辜模樣,你才是真正的惡徒!”
這薛寒練到如今境界,可花了八年時間,即便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眼前之人只用了半月時間,而且還是他助了一臂之力,所以便認定阿修早就是修行有成,故意哄騙與他。
這些阿修也無法解釋,只能認下,便說:“我沒有哄騙你呀,你那時對我不錯,還給了我五兩銀錠,我都照做了嘛。”
“你這惡徒,恐怕那陳紫玉也被你騙了,你藏的好深哪!”薛寒憤恨說道。
“嘿,嘿,話不可亂說啊,我可沒騙紫玉,那陣還是我幫忙破的,我也不會騙她的。”關于紫玉,這就是原則問題了,阿修必須說清楚。
“哦?原來是你破的,我還以為是怎么回事呢。”薛寒恍然大悟,“但...你既然術法如此高強,為何還要我的經書?”
“哎喲,薛公子咱倆沒仇沒怨的,我要你經書作甚哪,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拿劍刺我,對不對?”阿修說。
“好像是的。”薛寒心想。
“我的意思是說,這書其實不是我撿的,是它。”阿修指了指老黃狗。
“是它?”薛寒楞了楞。
“對的,是我們家老黃狗撿的,而且你看看它是不是和之前見時,有些不一樣?”阿修說。
“不一樣?”薛寒情緒終于緩和了下來,也不再哭了,慢慢爬了起來,順著阿修所指,仔細打量起老黃狗。
“好像是有些不一樣,我記得之前是個癩皮狗,現在居然......”話音未落,老黃狗朝他吠了幾聲,顯然是不滿意他的用詞。
“是的,是因為你的丹藥被它吃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丹藥沒辦法給你了,至于經書嘛,那就可以了,但是嘛......”
丹藥沒了雖然可惜,但是薛寒倒是不那么在意,畢竟經書才是最重要的,聽到阿修又賣關子,便急切的問:“但是怎樣?”
“你看,我們修道之人,必須路不拾遺,但是這么把經書給你,好像又有些吃虧,所以我想和你打個商量,我們做個生意如何?”阿修說。
“做生意?自然可以!”薛寒想法很簡單,只要書給他,什么都好說。
“你看,我們這樣,我還是把書給你,不要你報答,但是你既然進了觀,又踩壞了真武大帝法像,是不是應該盡你所能,多添些香火錢呢?”阿修說。
“哦,搞了半天是要錢呢,這倒是和我一開始認識的小道士一樣。”薛寒心道。
“好,好,應該,阿修...道長說的有理,我是要賠些香火錢的。”薛寒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話未說完,便從懷里掏出一把銀錠往阿修身前而來。
但阿修卻擺了擺手,又用手指了指正殿,薛寒會意,就轉向真武大帝正殿而來。
陸道長還是有些怕他,閃到了一邊,把他讓了進來,阿修也跟了進來。
薛寒這次規矩了很多,走到真武大帝像前拜了拜,把那一捧的銀錠一個個塞進了功德箱,阿修在旁數了數,總有十個,足足五十兩。
塞完銀錠之后,薛寒看向了阿修,“阿修道長,你看怎么樣?”
阿修點了點頭,便朝老黃狗喊道:“黃老爺,去把經書拿來。”看到老黃狗沒有反應,又朝它做手勢,連帶比劃,“在我桌上,那個經書,知道不?”
這次,老黃狗算是聽明白了,屁顛屁顛跑了過去,一會就回來了,果然嘴里叼著那本太上玄元功經書。
薛寒一看,頓時喜上眉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