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等候,有人做飯,多年的房子不會荒蕪。
一一緒言
祈巖看到信息時已經是深夜了,白天一回去就忙的不可開交。祈家的公司股份和程莫之手里的程家資產,應該分多少到祈韻的孩子身上,彼此都有理。
爭論許久,最終決定程莫之將程家剩余的股份三成劃分到孩子的名下,十八歲成年獨立繼承。祈韻和孩子記入程家族譜,正式成為名正言順的程景風家子。
喜得人丁,程莫之看到孫子的歡喜溢于言表,祈韻自然也是春風得意,祈家對此事的解決方案也心滿意足。所有人都很開心,都獲取了的想要的那份利益,沒有人去追尋程景風到底身在何方。
程莫之只當程景風甩手掌柜,去了林清如那里,祈韻有兒子在身邊,加上程景風厭惡自己,慢慢的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在意他的去向,初為人母全心全意的撲在孩子身上。
手機閃爍著那條禮貌生疏的新年祝福,祈巖很挫敗,林清如你的心憑我怎么捂都捂不熱呢,程景風他有祈韻生下的兒子,你為什么就那么執著呢,他若是心里有你,消失了三個多月為什么他會不來找你?
林清如,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到我呢?大家倒數著跨年,祈巖獨自在家徹夜未眠。
元旦中午十點,祈巖就驅車前往鄴章大學,他想了一夜人都快瘋了,今天拼著日后與林清如相見眼紅也要說出來。
“喂,清如,我在你寢室大樓門口,能下來一下嗎?”祈巖還不知道林清如住在了程景風的家里。
林清如清早就搬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住進了程景風的住所,因而聽到祈巖跑去了學校,有點驚訝:“啊?我沒在學校住,剛搬到景風這兒來了。”
“你去了他那里?你昨天晚上就睡在那兒?程景風回來了?”祈巖氣的哆嗦,大冬天的冒著寒風丟下工作來找她,她竟然跑去了程景風那里,他真的瘋了,被林清如逼瘋了。
“你怎么了?”林清如察覺到祈巖的不對勁,“你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昨天吃的烤肉不衛生?”
林清如不經意的關懷,祈巖忍著怒氣沒有發作,但也惱火的掛斷了電話。
“喂?喂?”林清如認為信號不好,舉著手機跑到院子里接信號。
祈巖哐當關上車門,安全帶都忘記系,猛打方向盤沖往程景風的住處。
叮,叮……
林清如以為是程景風回來了,因為除了景風這個家里還沒有什么人來過,當然祈琴到過,但是她早就跟程莫之離婚帶著孩子出國了。
“景……”話沒說完,一打開門就看到祈巖鐵青的臉,林清如十分錯愕,“祈巖?你怎么來了,剛才打電話沒信號,我再打也打不通了,你找我有事嗎?”
祈巖沒有回應,徑自走進客廳,看著打掃的干凈整潔的每個角落,墻上掛著程景風和林清如的合照,打開的藍色密碼箱。
他氣的腦袋嗡嗡做響:“你真的打算住進來等那個程景風?”
“嗯,我相信他會回來的,景風沒有我,他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林清如蹲下身繼續把密碼箱里的行李拿到沙發上分類。“我想好了,既然放心不下他,那我就在這個家等著他,這樣他回來看到了我會很高興的。”
祈巖捏緊拳頭靜立,景風,景風,她的所有都是程景風的,那,他算什么?
“祈韻生下了程景風的兒子,這你也不在乎嗎?”祈巖知道這句話會傷到林清如,但是他不想管那么多了。
果真,林清如忙碌的手停了下來,半晌,又低頭笑著說:“恭喜她心想事成,程家也有后代了。”
“你不在意嗎?她的孩子名正言順的成為了程家子,而你的孩子呢?他負過責嗎?”祈巖一腳踹開身邊的密碼箱,揪著林清如的手腕質問,“你有沒有想過,你把我當什么了?我對你千般照料萬般小心,你的心怎么就那么冰冷呢,我怎么暖也暖不了,程景風他要是真愛你,他消失的三個多月就不會不回來找你,你忘記了那天在醫院做人流嗎?你丟了半條命,他頭也不回的就跑去了國外,可你現在居然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要在這里等他,林清如你醒醒好不好?我才是值得你喜歡的人,你怎么就見不到我的好呢?”
沒準備的林清如被祈巖無征兆的暴力發問嚇懵了,手腕也生疼,“祈巖,你弄疼我了,放開。”
“你知不知道我心有多痛,你把室友介紹給我,我也忍了,可是你不能受著我的好卻惦記著其他的男人,林清如,我也是人啊,我也有忍耐限度的。祈韻帶著兒子回到了程家,根本沒有人認可你,包括程景風,林清如你難道就這么下賤嗎?”祈巖用力甩了一巴掌,又使勁兒一推,失去重力的林清如砰的撞上了茶幾邊沿。
手腕火辣辣的疼,如今又撞的眼冒金星,暈暈乎乎,條件下的用手摸了摸額頭,幸虧沒有流血。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腳踏我的尊嚴,林清如,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墮過胎長的又普通的女人,你有什么資格配的上我對你的好?”祈巖指著頭暈目眩的林清如越說心里越火。
神智撞的有些不清的林清如捂著額頭,看著四周的東西都有了重影,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
何阜路過聽到房子里傳來吵架聲,暗自奇怪,以為是有賊人乘著家里只有林清如一人實施盜竊,想都沒多想就沖了進來。
倒在茶幾邊的林清如額頭上青紫一片,臉上鮮紅的手印,密碼箱的東西凌亂散落在地上,祈巖盛氣凌人的冷看。這些就是何阜沖進來印入眼簾的一切。
“清如,你沒事吧?”何阜跑過去想扶起林清如坐到沙發上。
“你?”林清如還沒說完就倒了下去。溫度零下,滴水成冰的天氣,在程景風的家里,林清如就這樣被祈巖打暈了。
“清如,清如。”何阜緊張的抱著林清如,打120急救電話。
見此情景,火氣漸消的祈巖也嚇住了,后悔了。
“滾,姓祈的我告訴你,清如有什么好歹,我一定會殺了你!”何阜推開祈巖伸過來試圖關心的手,抱著林清如就離開了,“這是程景風的家,你沒有資格在這里打他的女人。”
祈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凌亂的地面還有撞到林清如的茶幾,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可笑之極。
送到醫院的林清如,額頭貼上紗布,輸液昏迷了一小時。何阜分厘未離的守著,看著蒼白的林清如,回想醫生說的話:“氣血不足身子弱,受到了太大的打擊,所以導致的間歇性昏迷。”
送來時那位醫生還以為人是何阜打的,沒好氣的罵了一通:“你們年輕人怎么搞的,大冷天臉上打一手印,額頭還受傷了,不喜歡就不要在一起害人害己。”
如果不是我趕到,你今天會怎樣?林清如,我該不該告訴你他永遠都回不來呢?何阜撫上程景風捐獻的這雙眼睛,它流眼淚了,它在替主人傷心。
“對不起,程景風,林清如受傷了,對不起。”何阜的手指點觸著林清如臉上鮮紅的五個手指印,眼里涌起了仇恨。
輸液好多了的林清如慢慢的清醒過來,道完謝后,何阜聽著她的話開車帶她回了程景風的住處。
何阜怕祈巖會再來騷擾,提議林清如去他那里避避,林清如笑著婉拒,她知道祈巖是不會再來的,這一巴掌就算是他們之間兩清了。
何阜不好強求,畢竟他不能說出程景風的緣故讓林清如沒有戒備,但他決定晚上就睡在車里護著林清如的人身安全。
林清如回去后,似乎所有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重新撿好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掛好在衣櫥,打掃干凈地板,簡單的吃了頓晚飯,然后洗澡就寢。
砰,砰……呲,呲……關上房門,祈巖把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砸了,也不管被劃傷留血的手。
元旦第一天,哪來那么大的火氣?祈羽聽到管家打來的電話犯嘀咕,難不成,又是和那個女孩子有關?天底下是沒有女孩了嗎?一個個的,都著魔了。
“別理他,沒死就行。”祈羽說完,啪的就掛了電話,剩下管家一臉無辜。
打人沒理的祈巖,心里很擔心林清如,可是又不敢打電話過去,就這樣,夜間零下八度的天氣,他就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懊悔。
他和林清如算是真正的結束了,“我該怎么做,你的心為什么就不能被我捂暖?”
而回答他的只有門外管家的催門聲。
何阜翻開程景風的日記,盯著夾著的照片,又抬頭看向滅燈的林清如房間,沉思片刻,小心的把照片放進了自己的皮夾里。
怕冷的林清如在空調房里,漸入夢境,她夢見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夢見了程景風重逢的那天晚上。
“小清,我回來了。”遙遠的歸來的聲音,睡夢中的林清如不知不覺眼角滑落淚珠。
誰都不知道,在美國那個不知名的海域,一整天都掀著大風大浪,狂風海嘯漫天卷地。
是的,是他在哭,是程景風在心疼他的女孩,是他在悔恨自己不能保護好他的小清,是他在呼喚,呼喚命運的不公平,是他在吶喊,對一切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