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宇宙的盡頭,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一一緒言
第一醫院還沒到,林清如就醒了,靠著車窗氣力不足的嚷著:“你要帶我去哪?我要回去。”
“先去醫院。”祈巖霸道的把林清如摁回座位。
“我是低血糖,你給我吃糖就行,不用去醫院。”林清如從小就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唯恐避之不及。
祈巖回想起展覽會那次,半信半疑的打開放在備用盒里上次朋友新婚送喜糖遞了過去。
吃了甜的,心就甜了。林清如想到這句話,吃著嘴里的糖,眼淚不住的流:“你很早就知道了,對嗎?”
祈巖點頭,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公道話:“程景風是著了祈韻的道才……那天,他當著祈家和程莫之的面,很堅定的要帶祈韻去做人流,雖然被打被罵,但是他只字未泄露,護的你很好。”
祈巖覺得自己是糊涂了,怎么會幫著程景風說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當看到林清如掉眼淚,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來幫程景風開脫,只為得能讓林清如好受點。
吃了糖,臉色逐漸紅潤的林清如聽到祈巖如此說,心里委實舒坦了一點,不過她想聽景風自己親口說。
“祈先生,帶我回去好嗎?”林清如淚眼婆娑的企望著祈巖。
淚眼汪汪,祈巖頓時就心軟了,默不作聲的掉轉車頭帶著林清如回到程景風的住所。
熟悉的路面,道路兩旁的迷彩燈也亮起來了,那天就是在這樣美好的夜晚,她和分隔六載的程景風重逢了。
祈韻,那個大肚子的女人,不論她是不是利用了手段,林清如都無法釋懷。
有過女朋友,甚至程景風有過其他的女人,她都能說服自己。可是孩子不同,他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你不能去無視他,不能去當他不存在。景風是孩子的生身父親,不能逾越道德標桿罔顧人倫,同樣自己亦不能成為可恥的第三者。
“謝謝。”林清如道謝離開,只留下一個寂寥無力的背影給祈巖。
燈火通明的屋子,香噴噴的飯菜,還有面帶微笑的景風,溫馨的好似一切都是一場夢。
“回來了。”程景風沒有察覺到小清臉色的異樣,笑著接過她手里的小包。
清如木訥的看著景風擺好碗筷,接著又替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的米飯。
“怎么了?工作有困難了?”語氣柔和的程景風還是沒往那方面想。
“我今天見到祈韻了,她說她是你的未婚妻,肚子里懷的是你的孩子。”林清如平靜的說著。
哐當~~程景風手里碗拿不住的摔到地板上,什么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小清是因為這個回來的晚。
“小清,你相信我,這個孩子是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有的,”程景風激動的環抱住林清如,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最后伏在林清如的脖子上小聲啜泣,“小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知曉所有的林清如,心中五味雜陳,程景風是無辜的,孩子是無辜的,自己何嘗不是無辜的。
“孩子呢?你真的想去打掉嗎?祈家不肯,程伯伯也是不肯的,你能怎么辦?”林清如也哭了,“況且那也是一條人命,我們怎么可以自私的去扼殺?我們還是人嗎?”
教養告訴林清如不能這么殘忍,萬物生而平等,以往聽到別人打胎都會覺得造孽,為了自己的緣由逼著祈韻去墮胎,豈不是罪孽深重,濫殺無辜。
“不是我們的孩子,我不想要,小清,讓我自私一回吧。”知道此舉泯滅人性的程景風抽泣。
“你回去吧。”現實倫理道德面前,林清如選擇放手。
程景風顫抖的擁緊林清如:“不,不,小清,我們不可以再分開了,這六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我不能想象沒有你的日子。你答應過我會陪在我身邊的,小清,你不要拋棄我,不要。”
“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傷心無力的林清如回摸著景風的臉說道,“我會在這里等你。”
“不,小清,不,”痛苦的程景風很明白如果這次自己真的離開林清如便是什么都沒有了。
“我們不能那樣做,沒有人可以背負一條人命幸福的生活,我們不可以也沒有權利那樣做,我們是人啊,不是自私自利的禽獸。”林清如轉身撫摸著程景風的臉,兩人哭的雙眼通紅,“我會在這里等你,孩子生下來后,你解決好所有的事情我們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好不好,景風?爸爸不是經常教養我們做事情要負責嗎?你答應我,好不好?我不會離開你的,會好好在這等著你。”
程景風泣不成聲,事情至此,只能如此,無奈又痛苦的點頭答應。
良好的教養告訴我們要敬畏生命,告訴我們母之過不累及子女,告訴我們要一事一責。
良好的教養也間接的變成了人們犧牲自我的信條,但是良好的教養并不意味著軟弱,而是意味著一種作為人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