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學成有還
- 醫途漫漫,本妃太難了
- 哈游星
- 2069字
- 2020-12-03 20:21:11
迎著微紅的光,北南蝶首先看到的就是地上的那幾個大字。她面無表情的凝視了一會兒,走到水潭前將網撒了下去,隨后便坐回空地上,繼續昨天剛開始的整理書籍的工作。
黃白相間的飛梭魚雖然味道清淡,但好在足以裹腹。北南蝶鐵了心要將這洞中的秘密摸透,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把所有的書籍分門別類整理好。整理好的書籍整整齊齊地碼了半間石室,另外半間好不容易空出來的屋子則被北南蝶存放看過的書籍。“學成有還”四個字便刻在這一半。
整理完了之后,北南蝶驚奇的發現了藏在地上的暗門。像是地窖的入口般,大小僅容得下一個人豎著下去。她沒有貿然打開地窖門,因為地窖門有兩個小小的把手,門上刻著亂七八糟的一句話,北南蝶仔細辨認后發現是一個問題:
“天星草與何配能愈癇癥”
兩個把手各雕著一個草藥名。
北南蝶昨天剛看過這本書,心中自然有印象,毫不猶豫的選了其中一個,使勁向上一拉,地窖門果然打開。
北南蝶心中一陣激動,連忙往下看,神色卻微微一變:這門下空間稍大,連著兩臺石階,臺階上依舊有明珠照明,但是再往下居然還有一道門,同樣的構造,同樣的刻著一個問題——這次問的是有關某家劍法的問題,答案設了三個把手。
她不知道答案,不敢輕易動手。猶豫了一會兒,退了出去。
既是事先聲明了“有進無出”,她不敢擅自冒險。看鬼奎的墓就知道,鬼醫族中的人向來會在機關之術上動手腳。萬一有什么刀陣箭林,她可應付不過來。
想來這就是那句“學成有還”的意思吧。北南蝶在洞中坐了一會兒,沒有浪費多少時間,立刻從那堆劍譜中抽出一本書,仔細地翻閱起來。
那人既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目的自然是為了檢驗進入者“是否學成”。那么答案就應該在書中。北南蝶本想直接找出有關于那家劍法的劍譜,按圖索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答案,可真正去看時,才發覺情況不是那么簡單。
這人記書沒有什么條理,以這本為例,雖說上面大部分寫的是劍譜,可也時不時的穿插著有關于心法的東西。而且就算是劍譜,也不是按照各家各派分條記錄的。而像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寫到哪兒算到哪兒。原本正分解著這一劍式,卻又一時興趣去比對另外一家,又轉而記敘何種心法與之相配最好云云。
北南蝶看到頭昏腦漲,半天的時間才終于想明白一個道理:捷徑在這個山洞里是不存在的,勤勤懇懇腳踏實地反而是最好的捷徑。
設計這洞穴的人真是能洞察人心。
所有的后路都被堵死,北南蝶只得靜了心,一點一點咬下眼前這個大麻煩。
雖然剛開始時心中尚有不滿焦躁,但真正的將心神放在這些書上時,北南蝶便很快的沉浸進去,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這人的水平難以揣測,且記憶力極好,她翻看的十幾本書醫書中零零碎碎的東西竟然絲毫沒有重復,記錄下來的每一點都值得讓人深思。幸好北南蝶原先的醫術知識儲備的極為扎實,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領會這人的意思,也算是事半功倍。
洞中不知山外春秋,北南蝶在這洞中摒棄雜念,除了吃睡就是讀書。醫毒兩部分讀完之后,她從劍譜開始細讀。北家原本就是劍術大家,她雖然沒在北向嚴的身邊受過教,但北南玉也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舞過劍,因此她也并不陌生。
她全無武功功底,對拳法刀法之類的也不感興趣,只是囫圇吞棗的背了下來,便丟開來去看其他的部分。
暗器與心法的書籍最得她的青眼。心法可以調氣,暗器可以防身,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而且心法這東西能立刻在自己的身上得到驗證,北南蝶以此為本細細調養,短短幾天的功夫就覺得自己身子輕快了不少。
一天天過去,她一道道地打開石門,整整十三道門。最外層那扇門的一邊被她清掃干凈,用匕首日日劃痕計時,已經有整整九十八道劃痕了。
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北南蝶整整待了三個月。原先的焦躁在書籍中慢慢被磨平,近百日未曾見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身上的氣質越發沉靜清冷,只不過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時至今日,她已經可以確定,布置這室中一切的人,絕對是他們那位族師無疑了。不光是從他淵博驚人的學識、令人震驚的毅力來說,這人寫字的筆畫、時時流露出的怪異自傲地口吻,也都證明了這一點。北南蝶在這三個月的時間里如同與這人進行了一場深入的交談,了解了他的每一點脾性,聽他細數自己畢生的心血,早已對這人生出一種濃厚的敬佩、仰慕之情。
當人充分了解了另外一個人將世人眼中不可能的事情做到了極致的時候,很難不產生這種敬佩的情緒。
不管這位族師最終目的為何,能與他進行一場這樣深入的談話,北南蝶深感慶幸。
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奇異宿命感。她了解了這人所有的知識,對他隱隱流露出的性格也竟有著難以言喻的契合感。
這人不常在書中抒發自己的感慨,可即便是稍稍提及一句,往往正中北南蝶的心思。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北南蝶對自己接觸到的藏書理解度尤其高——尋常人也許用三年五載都讀不完的書,她僅用了三個月就琢磨的滾瓜爛熟了。
等她合上最后一本書,面色沉穩的拉開最后一道暗門,心中并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有的只是水到渠成的自然。
這份自然在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也并沒有絲毫改變。
她輕輕呼了一口氣,這件小小的石室要比外面更加有人情味一點:房中有一臺小小的石床,床邊安置了一把石椅,椅子的旁邊又是一具坐榻。
坐榻上,一個人正靜靜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