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光線透過密密麻麻的竹林中照在靠在一根粗竹上被蒙眼手腳被困住的少女身上。
遠處走來一個漫不經心哼歌的少年,他叼著一片竹葉悠閑往前走,忽然看見昏迷不醒的少女,趕緊跑過去給她松綁。
“這里怎么會綁了一個小姑娘?”
少女被男子松綁的動作驚醒,男子解開她眼睛上的布時,她驚慌大叫。
“啊!非禮呀!”
男子氣笑了,忍不住調侃道:“誰非禮你了?我救了你好不好,要不是小爺我看見你被綁在這里,今天晚上你可要與這深山老林里的孤魂野獸為伴了。”
若若剛醒來,突然想起什么,往四周看了看,“小姐呢?”她不由恐慌起來,“遭了,小姐有危險!我得去救她。”
她嘴上說著就立即站起身往鎮走,只是腿腳有些被捆久了,有些乏力。
“喂!你這就走了?”少年摸不著頭腦,趕緊跟上去,“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句‘謝謝’也不說?”
若若有些吃力的移動她那雙麻了的雙腿,吐出三個字:“謝謝你。”
少年似忽有些得意:“這還差不多。誒,我叫唐鞏,你叫啥啊?你要去哪啊?是去前面那個鎮嗎?那個鎮叫什么?你這么著急去那個鎮做什么?”
若若氣得把拳頭捏緊,咬牙切齒的說了兩個字:“閉嘴!”
唐鞏嚇的吸了一口冷氣,立馬閉上嘴。
若若心里想著得趕快救小姐,可是只憑她這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的力量未免有些微不足道,那個毒舌捉妖師,還有慕容公子都不在,該怎么拯救小姐啊!
正在她一籌莫展時余光瞥見旁邊這個話多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腰上帶著佩刀,或許有點希望,于是……
“你!可以說話了。”
若若語氣降了些:“咳咳,我叫若若,前面的鎮叫宴安鎮,那里有妖怪把我家小姐抓走了,現在急需能人將士去救我家小姐,所以這位壯士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忙。”
唐鞏摸了摸頭:“啊?可是我是來找人的。”
若若見這家伙可能要推辭,趕緊拖住他,“少廢話,救人總比找人重要吧!快跟我去救人,到時候報酬不會少你的。”
唐鞏被若若連拉帶拽的拖去鎮上,無奈唐鞏又多了個救人的任務。
“喂!你知不知道是誰抓走了你家小姐啊?”
“……”
唐鞏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若若突然哽住了,是啊,小姐被是誰抓走的都不知道,又該去哪里救她呢?
若若茅塞頓開:“快跟我來!”
她是在冬兒那昏倒的,肯定跟她脫不了干系,若若想著立即去那座屋邸,開門后看見了慕容席和孟蕭。
唐鞏見慕容席突然驚喜,脫口而出,“九——”還沒說完又覺得不對,趕緊止住。
“九什么?”
若若眨眨眼。
唐鞏有點慌,支支吾吾半天:“額……酒!我想喝酒了。”
若若氣惱:“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喝什么酒!”
慕容席輕咳了一聲:“唐鞏?你怎么來了。”
唐鞏趕緊正身低頭作了一揖:“總算找到少爺了,抱歉,是屬下護駕來遲。”
慕容席道:“無礙,是父親派你來的?”
唐鞏恭恭敬敬答道:“是!”
慕容席失落地嘆了口氣:“這下又不能自在了。”
一旁的若若和孟蕭看這不知明的情況有些發愣,這兩人竟是主仆?看這架勢,不由得懷疑慕容席是哪戶富貴人家的公子跑出來了。
慕容席又立即嚴肅道:“先不說這個,若若你沒事吧,你可知道沈姑娘被誰帶走了?”
若若搖搖頭道:“有點記不清了,在我昏迷前模模糊糊看見那個冬兒好像在跟一個女人談論什么,好像要附身在誰身上,后面我就暈了過去。”
慕容席思索著,興許是貓妖準備附身在沈鏡身上,用早膳的時候也許就在謀劃了,而冬兒是故意引誘他和孟蕭去汐菀院,正好支開了他們。
孟蕭道:“干脆先找個地方理清線索。”
眾人找了一張桌子圍在一起討論。
“你們去青樓后發生了什么?該不會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若若露出鄙夷的表情。
孟蕭立即反駁道:“別胡思亂想啊!我們才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只是準備調查的時候遇到了點意外……”
孟蕭想起青樓的事有點不好意思,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
“嗯?”若若有些八卦的意味。
孟蕭立即正身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而且慕容兄才被頭牌選中了好不好。”
“啊?”
若若有些繞糊涂了。
唐鞏也是大吃一驚,青樓?頭牌?被看中!這信息量大的,要是給老爺匯報會暈過去吧。
三人看向慕容席,他并未聽見他們不著邊際的談話,獨自思索,抬頭看時覺得被他們盯著有點尷尬。
“……幾位,我想我知道該如何救沈姑娘了,得向孟兄借些東西。”
——
寂夜,一個男子拿著酒壺搖搖擺擺的蹣跚著在大街上,嘴里還嘟囔著模糊不清的話,同時他眼睛時不時往周圍瞟。
過了小半會兒,只照到些許月光的小道還是只有那個醉熏熏的男子,他似乎走的有些累了,靠在旁邊一處欄桿上,抬頭看前面有個帶著面紗的姑娘,嘴角猥瑣的笑便肆意起來。
他走上前,喊著:“喲,小姑娘怎么天黑一個人在大街游蕩呢?一個人在大街上走多危險啊,要不跟小爺回去坐坐?”
戴面紗的姑娘并未回話只連連后退。
男子徐徐靠近:“別害怕呀,小爺我又不是壞人。跟我……”
“流氓!”
男子還未說完,戴面紗的女子大叫一聲回頭跑了。
見戴面紗的姑娘跑后,男子繃住一絲不自覺的笑意,露出氣惱的表情,把手里的酒壺往嘴里倒,壺里只流出了幾滴,他直接把手里的摔了出去。
“哼!真掃興,竟然讓那小妞跑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這時在前面暗處隱隱顯出一個綠衣女子緩步向他走來。
“公子怎么這么晚了還不回家啊?”
他聞聲心想總算是來了,立即佯裝輕浮的樣子。
“又來一個美人兒?”
綠衣女子盈盈笑著靠近,挽著男子的胳膊:“外面多冷啊,我的家就在附近不如公子來家里坐坐?”
男子迎著笑:“好……”
他另一只手背到后面去往后腰帶拿出一粒黑乎乎圓溜溜像果子一樣的東西捏碎了。
他們走到附近一處普通的房屋,進屋關門后,女人把那男子推到床上,轉手就要解開他的衣帶,男子則把手挽住她的腰,女人以為他急不可耐,輕聲笑著。
男子從衣袖扯出一根不是很細的繩子,在女妖未反應之際迅速繞了半圈,等她反應過來時他已念口訣。
“縛!”
繩子已緊緊捆住女妖,她想掙扎著用妖力轉移宿主,孟蕭踹門而入立即往被附身的沈鏡額頭上貼上符文使她不能動彈。
入門后若若一把扯過臉上的面紗,想靠近沈鏡看看她有無受傷,后意識到她還在被附身,擔心的試探性喊了句,“小姐?”
被附身的沈鏡并未回話,兩眼閃起綠光惡狠狠看了她一眼。
從床上起來的唐鞏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松了口氣:“還好貞潔保住了,說實話你那黑珠子還真靈,你們真的過來了。”
孟蕭笑道:“那可不是什么珠子,它叫連珠果,一顆爆了其他的跟著爆,沒想到這次還派上用場,這可是只有我老家那邊才有的特產。”
孟蕭不禁洋洋得意起來。
見慕容席隨后進門,唐鞏又道:“要不是靠少爺的出的計謀,想必也是很難抓住這妖了。”
慕容席謙虛的笑了笑:“也多虧孟兄的法器才成功。”
孟蕭也跟著謙虛起來:“哪里哪里,還得多虧慕容兄的聰明才智。”
“……”
若若實在看不下去了,急道:“你們幾個就別謙虛來謙虛去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幾人紛紛看向被附身的沈鏡,她嗤笑道:“呵,就算你們抓住我又如何?我還是會再回來的,早晚殺光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
“柒點。”
慕容席喚了她一聲,她聽到自己名字后不由一驚。
“別在人世游蕩了,早點投胎轉世,興許到了下一世,你能過的很好。”
“過得好?”柒點冷笑一聲,想起什么:“我已經轉不了世了。”
不過她也不絕望,而是以一種平常的心態看著眾人:“雖然不渡輪回,但殺了那些人值得。”
柒點又冷笑幾聲。
慕容席嘆氣:“柒點,那個人是負了你,但你也不該為心中不平而去傷害其他人,他們除了好色也沒有做什么壞事,自有公道論是非。”
“閉嘴!我不想談什么公道,在我眼里他們都該死!而你……”柒點抬眼狠厲地盯著慕容席,“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竟敢如此出言不遜!”唐鞏想拿出剛才慕容席拿進來的佩劍,卻被慕容席阻止。
柒點毫不畏懼:“來殺我啊!除非你們不管這個女人的死活,那你盡管來。大部分男人都會變心,而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真是喪心病狂。”孟蕭聽后道,隨即念術語將魂魄柒點收入壺中。
沈鏡緩緩閉上眼睛整個身子軟癱,若若見狀趕緊扶住她一直輕喚“小姐”。
孟蕭見狀急道:“若若你不必擔心,沈姑娘不久就會醒來的。”
若若把昏迷的沈鏡扶到床上躺下,自己在一旁搭了個小凳子守著,眾人看天色已晚就在這間房屋坐休息。
孟蕭看簡陋的環境,抱怨道:“我們為什么不去找間客棧?”
慕容席道:“我們沒有太多盤纏,為了防止再遭遇不測,就委屈各位將就一晚。”
孟蕭摸了摸自己身上,確實銀兩有些不余。
屋子只有一張床,又沒有多余床鋪,只有一張方桌和四張長凳,孟蕭很是別扭趴在桌子上,唐鞏搭了兩根凳子倒是不介意躺在上面。
“少爺,要不屬下給你找間客棧睡吧。”
慕容席擺了擺手:“不必。”
“好吧,那屬下先睡了。”
唐鞏說完便側躺下,慕容席一只手撐著頭,看著桌上放著的葫蘆緩緩閉眼,不覺回想柒點說過的話。
這世上,人心是否真那么容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