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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讖語預言:你是墨家巨子

  • 皇朝怪物傳
  • 龍藏生
  • 3474字
  • 2020-12-15 21:24:30

時也命也且看天意?

楊愈被噎得無語,他聽常照這句類似于“一切盡在彀中”的鬼話,不由得好奇他為何那么肯定自己是他等的人,便問道:“大和尚,你說我是你等了二十年的人,雖然我不信,但你不妨說說,你是如何確定的?又有什么憑據?”

常照聞言,收斂了笑意,鄭重道:

“你可知朱氏皇朝為何能奪得江山?便是我墨家助了他一臂之力。當時,梁太祖朱天雄向我墨家巨子段從鶴段家主立誓,只要他能取得天下,便尊我墨學為國學。段家主認為朱天雄為一代明君,只要他能問鼎天下,必將為墨學開創萬世基業,可使墨家之學福澤萬民。

朱天雄登基之后,確實在京城中為我墨家建了一座學宮,名字便叫‘墨翟學宮’。哼哼,可這朱天雄忘恩負義,一旦坐穩了江山,便舉起了屠刀。

天順五年十一月初六,墨翟學宮師生一千多人被一夜屠戮,學宮內外白雪盡被踩成紅泥。我墨家將這一日稱為‘白雪紅泥’,以警示后人永不忘記。

天順五年十二月初三,我墨家家主段從鶴被追殺至太湖中一個小島上的水口子村,那小島便在雷島往西十幾里處,當時那小島上還住著十幾戶人家,幾十年前發生了一場大地震,那小島也被地龍卷入湖底不見了蹤影。

當日,太湖狂風怒卷,天上又是烏云又是打雷。前有大湖阻路,后有上千追兵,段家主下死命,令身邊跟隨二十幾人分散逃命,部眾皆不聽,段家主便在一農戶土墻之上用刀刻下兩首詩,其一是‘大湖風煙黛,地上雷云來,天傾異象至,黑木巨子骸’,其二是‘白浪滔天身滿塵,暴雷摧木樹猶存,幽冥一覺笑張目,墨龍解鱗化成人’。

段家主刻完詩,便對部眾說‘我段從鶴太過癡傻,竟與狼子共歡,墨家遭此劫難,罪在我一人,只愿兄弟們能逃出生天,將墨學流傳萬世而不朽,墨家必將有如暴雷摧木樹猶存,日后必有墨龍解鱗化成人’,又指著墻上兩首詩說‘我段從鶴此去幽冥鬼府大睡一覺,數十年后必將重返人間,向那朱天雄討還血債’,便大笑三聲,自刎而死。”

陳唯道說完,便看著楊愈。

楊愈皺眉道:“完了?這跟你說我是你等的人又有什么關系?”他聽了這個故事,除了覺得段從鶴太過天真之外,也沒多少感慨。

陳唯道沉默片刻,又念道:“大湖風煙黛,地上雷云來。天傾異象至,黑木巨子骸。白浪滔天身滿塵,暴雷摧木樹猶存。幽冥一覺笑張目,墨龍解鱗化成人。”

楊愈將他念的詩在心里反復默念了幾遍,這才悚然驚道:“大和尚,你們不會是把這幾句詩,當成了憑據吧?你……你憑這幾句詩,就斷定我是你等的人?你等我做什么?”

陳唯道點點頭:“不錯。當日二十幾人分散逃命,逃出了十二人。人人都說,這兩首詩便是家主死前對接任家主的讖語,符合這兩首詩之人便能做家主,如若當日當時當年沒有,日后也必定會有符合這兩首詩的圣人降世。當日,你降臨禹王寺,便是太湖上突然刮起大風,天上往地上降下巨雷,你又躺在被雷電打黑的千年大樹之中,和‘大湖風煙黛,地上雷云來,天傾異象至,黑木巨子骸’四句完全符合。”

原來陳唯道尋覓等待的是他墨家家主,難道他認為我是那所謂的降世圣人?楊愈這般想著,只覺得荒唐至極,這可完全是個巧合,他搖頭笑道:“陳長老,大和尚,你們,唉,這只是個不美麗的誤會。依我看,這四句就是個藏頭詩,你們那段家主是說‘大地天黑’,為自己向天地叫屈呢。”

陳唯道一愣,前面四字合在一起,確實是‘大地天黑’,他睜大眼睛看著楊愈,片刻后又說道:“不不,地是土,土加黑便是墨。還有,你當時身上都是黑色薄片,那一晚你在大湖里游水時,身上薄片在水中一片片脫落,便是那‘墨龍解鱗化成人’。”

這回輪到楊愈愣了一愣:“是嗎?有這回事嗎?看著像大魚在脫去鱗片?”

陳唯道點點頭:“不是像魚,是像龍。”

楊愈嘆道:“唉!大和尚,我很欣賞墨學,也很同情你墨家的遭遇,可你們不能病急亂投醫啊。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怎么能拿來作為選家主的憑據?太隨便了!”

陳唯道道:“我墨家本是‘明鬼’的,墨子先圣早就敬告世人,世上真有神有鬼,世人要敬神敬鬼。就算這兩首詩是鬼神之語,那我墨家更要遵行了。”

楊愈又被說得愣住,心想:沒錯,墨子的思想中,確實有‘明鬼’一說。這墨家學說哪都挺好,就是‘明鬼’和‘非樂’不好。明鬼,明白世間有鬼,可墨子說世間有鬼的證據都是道聽途說的,還不如儒家的敬鬼神而遠之呢。非樂,不能演奏音樂,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但此時不是跟陳唯道辯論這些的時候,他還在尋思著有沒有什么說辭,可以讓陳唯道打消他的執念。

墨家家主?那段從鶴的下場還不夠恐怖?果然這陳唯道對自己有不軌之心。

楊愈這般想著,便豁出去了,也不管什么禮數了,說道:“大和尚,寫幾句歪詩誰不會?你們家段從鶴寫的詩實在不怎么樣,我都會寫幾句歪詩。用幾句歪詩來選家主,墨家還能好得了?真是為你們發愁,唉,太悲哀了。”

陳唯道笑道:“哦?呵呵。那便請楊公子現作一首詩來看看。”

楊愈又是一愣,只怪自己心急多嘴了。

他現在騎虎難下,臉上便有些紅,但又不想輕易示弱,便冥思苦想起來。

他緊皺眉頭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什么好詩好詞,正在焦急之時,陳唯道在一旁笑道:“楊尋歡楊公子,你可想到什么好詩了?”

“尋歡”二字刺中他的內心,過往之事浮上心頭,錐心之痛外又有許多感慨:自己為了治病,本是決意去看遍大山大河的,卻一不小心穿越千年走入這個時空。往日種種,實在像是做了一場千年大夢。他閉上眼睛,片刻后念到:

“駕乘北斗返瑤池,麻姑久候笑來遲。

我謂酣夢一千年,紅塵迷津路不識。”

楊愈這是自嘲自己是一個貶謫凡間的愚笨仙人,在紅塵中摸爬滾打了許久,還找不到回去仙境的道路,那世間種種,便像是做了一場千年大夢一般。

陳唯道萬沒料到楊愈竟然真的沒一會便作了一首詩,而且這詩頗有意味,雖然不合格律,不過前朝大唐中期之前的詩,都只為抒發內心所思所想,只講意味,不講究格律。

只是這詩有一種看破紅塵的蕭索之感,如果是一個出家人作的倒挺好,這風華正茂的少年郎作這樣的詩,便顯得這少年郎有些太過出世了。

陳唯道心里默念這詩,再看向這個少年,像是看到一只閑云野鶴一般,便笑道:“楊公子,你正青春年少,應當‘擊筑飲美酒,劍歌易水湄,少年負壯氣,奮烈自有時’,應當‘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那仙女麻姑嘛,等公子老了再想也不遲。”

楊愈聞言,大笑道:“哈哈,大河滔滔東去也,一切過往皆付流水。陳長老,你說的對。我在禹王寺搏命兩回,兩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撿一條命。因此,以后我不能再浪費這條命了。我要將余生過得肆意一些,逍遙一些,快活一些,放縱一些。我要‘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哈哈,哈哈。”

楊愈笑了兩聲卻又頓住,嘆氣道:“就是你們墨家,竟然憑兩句歪詩就認定我要做你們墨家家主,實在是讓我難以安生。你們那么多人,我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唉!我真是冤枉啊!”

說完,又試探著問道:“陳長老,你們能不能別來找我?”

“能啊!公子說不要來找你,我們便不來找你。”

“真的?那太好了!哈哈。”楊愈頓時如釋重負,笑了出來。

“只是公子孤身一人,無根無憑,無糧無錢,如何在蘇州之地安身?難道去水家入贅為婿嗎?”

楊愈聞言,也不由得有些發愁:這陳唯道說的不錯,我什么也沒有,總不好在水家養傷養一輩子吧,該如何謀生,作何營生?

陳唯道看著皺眉不語的楊愈,笑道:“公子不必發愁。蘇州乃是商路通衢,其繁華之盛,冠絕天下,要想在此地謀一個營生并不困難。公子在蘇州好好養傷,養好傷之后,便可去一家酒樓找一位人,那人是我墨家在此地的一個柱腳,日后公子有什么急難之事,盡可去找他。等我回去家門中稟明了師尊,便會有人來找公子,到時候……”

楊愈急忙打斷道:“停停停,打住!別來找我,剛剛才答應我不來找我。我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身立命的主意。”

陳唯道笑道:“嗯,不錯。公子說什么,我都答應。但,前提是,你是墨家家主。如若公子不是墨家家主,我墨者又為何要聽命于公子?”

楊愈聞言愣住,兜兜轉轉又回來了。他很無奈,他知道,除非自己逃到異國他鄉,否則,陳唯道已知道自己的情況下,墨家要找上自己,實在是容易得很。

這般想著,他嘆了口氣,苦笑道:“唉,我真命苦,怎么攤上你們這家子不安生的主。不過,陳長老,除非你想我死得快一點,否則便不要派人來找我,羅經那種變態魔鬼要是跟著你們找上了我,那我真是只有死路一條了。你把那酒樓的什么人的名字告訴我,我有事去找他吧。”他心里想的是:先把陳唯道“躁動”的心安撫住,到時候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唯道點點頭,附嘴在楊愈耳朵邊說了一句,說完,又對楊愈躬身施了一個大禮,道:“公子,時也,命也,天意也!”說著,陳唯道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楊愈瞥眼看見陳唯道的表情,心中哀嘆:自己怕是被人誘拐上了一艘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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